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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道无形--官痕-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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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孚媳妇并不管别人啥表情,只管继续开导舒爽,“等老王将来发达了,说不定我和老陈还能跟着沾光呢,别生气了舒老师,气坏了身子还得吃药呢,你看咱都一年没发工资了,哪有钱看病?其实没钱也好,贫家夫妻好过活,有钱的男人靠不住,哪个不去拈花惹草?你看老王人多正派,从来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快别哭了,吓坏了孩子可咋办?”含烟仍用小手给舒爽擦泪。王步凡看着就有些后悔,像舒爽这种女人本不该和她计较的,计较了也没用,本性难改。
陈孚媳妇用令人肉麻的话哄舒爽,偏偏舒爽就爱听这种不关疼痒的话,果然不哭了,用手擦干脸上的泪花,毫无表情地呆坐着。
张扬声听了陈孚媳妇的话,表情有些变化,似乎拈花惹草一词就是在影射他。李曲还特意看了一眼张扬声,让张扬声的表情更加尴尬。
王步凡听了陈孚媳妇的话真想大笑一场。他笑她是典型的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说出来的话太幼稚太没水平了。啥年代了,还用不拈花惹草这么高雅的词语去形容好男人,其实现在的社会拈花惹草早已是时尚了。不会拈花惹草,养不了情妇,说明你笨,并不说明你优秀和高尚。还他妈的八十多岁拜相呢,那是啥年代?现在是啥年代?老子差四年就四十岁了,还是个副镇长,离六十岁退休还有几年光景?又是书法得奖,又是文章见报,那都是狗屁!老子空有满腹才华,还不如她妈的妓女!我是给人家寄稿,妓女是欢迎来搞,我写一千字才他妈的二十元稿费,写不对还被当官的训一顿,妓女被搞一次就是几百元,说不定嫖客还再请她搓一顿。可惜现在跑官凭关系凭钱,没钱没 关系当她娘的尿罐吧!现在你说这些没边没际的鬼话,不是哄小孩吗?又一想,管她说的是 鬼话,还是人话,人家好心来劝舒爽,正好使自己下台,也不能硬把人家的好心当了驴肝肺。想到这些,王步凡的脸色才趋于平和,主动给张扬声和陈孚让坐,又拿出一盒红塔山烟让他们二人抽。
门外边的老师们见舒爽稳住了情绪,就很知趣地走开。张扬声也给李曲使了个眼色,然后拍拍王步凡的肩膀没说话走了。这时陈孚拉住王步凡说:“今晚没别的事,走,我那里还有一瓶剑南春,咱俩把它报销掉!”
王步凡是个不随便贪占别人便宜的人,他本不想去。然而念在陈孚一片真情,自己也想借酒浇愁,便和陈孚去了。陈孚媳妇则留下来继续开导舒爽。
来到陈孚的房间里,陈孚神秘兮兮地从柜子里取出一瓶剑南春酒说:“这瓶酒是我侄子给的,过年都没舍得喝。酒逢知己千杯少,只有上档次的人才有资格喝剑南春。 我侄子办了个养鸡厂,是孔镇长到省里给他跑的扶贫款,他现在可有钱了。”
王步凡听了这话,总觉得陈孚有些夸张和卖弄。他王步凡也算是上档次的人?不过是个没权没势的副镇长嘛,你侄子有钱难道就等于你陈孚有钱?孔隙明给你侄子跑了贷款,好像你陈孚就风光了?净说些废话!陈孚天生就是这种性格,并未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妥,而王 步凡则纯粹是过于敏感。
陈孚去很娴熟地弄了个酸白菜下酒。一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他在家里经常做饭,而王步凡则 是那种不洗衣服不做饭的懒男人。
陈孚属于那种小聪明型的人,个头很低,人却精爽,给人印象最深的是两只眼睛就像老鼠的眼睛那般机警,看人时目光在别人脸上扫来扫去,生怕哪一根毫毛没能看清楚。你看他时,他总急忙把眼光移到别处,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你不看他了他会把目光再投注到你脸上 ,天生一个奴才坯子,没有稳重端庄之态。陈孚把酸白菜弄好后,没有酒杯就很不好意思地拿了两个碗,两个人把酒倒在碗里,用碗喝了起来。刚开始谁也不多说话,酒喝了一半,陈孚好像很懂人情世故,两只老鼠眼在王步凡的脸上流盼着说:“王镇长,可能你刚调到孔庙不知道,孔隙明是县长安识危的人,马风是县委书记米良川的人。马风原来是米书记老家芙 蓉镇的一个普通教师,不知通过啥关系调到天南县委组织部当了组织科科长,没多长时间又当了副部长,副部长也只干了两个月时间,就到咱孔庙镇当了书记。因安县长与 米书记两个人不合,所以孔马两个人也不合拍,还老是闹别扭。” 
不知陈孚从哪里听来这些马路消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他在镇里有些情况还没有陈孚清楚 。王步凡听到这种关于官场内幕的消息,也觉得有些新奇。他也知道现在的官场是讲究点、 线、面结合的,但这种关系网的组合形式毕竟不干他的事,他既不是米良川的人,也不是安 识危的人,他也不是那种爱操闲心的人,官场上的游戏规则,他从来就不想去多操心,不过从调到孔庙之后他觉得该操操这方面的心了,自己也不能老这样一辈子。
说话之间两个人早把一瓶剑南春喝完了,陈孚又从床底下取出一瓶杜康酒,非要打开再喝点儿。王步凡推不掉,只好又陪陈孚喝起来。 
其实王步凡酒量挺大的,喝一斤酒从来没醉过。陈孚的酒量就不行,八两酒下肚,脸红得像猴屁股,两只老鼠眼都直了,话就有点不照茬,“王老弟,你不知道,现在的当官者没有几个是好东西,听说孔镇长给他弟弟跑的扶贫款更多。说的是办养猪厂,养他娘个俅, 连一头猪仔都没养。他给我侄子跑的那些扶贫款三分之二都装进了自己的腰包里,绝对是孔庙镇的第一贪官。这话我侄子不让我向外透露,你知我知,天知地知。”陈孚这种人生性不会保密,现在已经把内情透露出来了,还天知地知个啥?王步凡想,如果陈孚今天的话对着天南县纪委书记匡正义说,孔隙明可能就惨了。陈孚也许不知道王步凡与孔隙明是同学, 如果知道他也不一定会说。
王步凡对这类话听得多了,像孔隙明这样的事在目前的官场上也不为少数,犯事的都是自己弄砸锅了才被纪委揪出来,不然纪委并不会主动去查一个在职的领导干部。况且纪委也不 会对谁都不相信,对谁都查,那样岂不乱套了。
王步凡见陈孚醉了,就偷偷把陈孚碗中的酒倒在自己的碗里,然后端起来一饮而尽。正好这时陈孚媳妇推门进来,王步凡嘱咐她好好照顾陈孚,自己告辞。在路上王步凡又发出感叹 :陈孚他妈的论啥都比不过自己,偏偏媳妇比自己的强,鲜花就爱插在牛粪上。自己也许就是拙妻命,所谓“好汉子没好妻,烂汉子娶个花滴滴”,也许人生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王步凡走在校院里,见靠近围墙边上一明一闪地有火光,他抬头细看,是两条该更换的电线在风中摇曳碰撞,每碰撞一下就落下一团火花,他觉得这是个隐患,就步履蹒跚地来到张扬声的住室前,把已经睡下的张扬声叫起来。等张扬声站到他跟前时,他很严厉地说:“张校长 ,这破损的电线该更换了,不然早晚是要出事的。” 张扬声哭丧着脸说:“现在学校里一分钱也没有咋更换?钱都让姓高的花完了,交给老子一个烂摊子,只有等有钱的时候再说吧。”
王步凡有些醉意,也不想跟张扬声多说话,边走边说:“我可是提醒你了,换不换是你的事 。”
张扬声对着王步凡的背影说:“换,有钱的时候一定换。王镇长放心吧!”说罢又钻到屋里睡觉去了。
王步凡回到家里,见舒爽和孩子们已经睡下,他不想去答理她,就坐在已经烂了的皮革沙发上,点一支烟猛吸几口,用手在胸前慢慢地抚摸着,打了几个嗝儿,才觉得彻底顺过气来。 这时墙上挂着的那个用了五年的挂钟敲响晚上十一点。按他以往的习惯,这时候已经该上床休息了。现在他没有一点儿睡意,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昏暗的电灯泡 发呆。闭了眼睛,王步凡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灯泡的余光在眼睛里变幻成几个白点晃来晃 去,就像张扬声讥笑他时的那双眼睛。 王步凡兄弟姐妹八个,他上边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下边两个弟弟两个妹妹,他父亲王之道 为他们起名时都寄于厚望,盼望他们长大后有点出息,谁知八个子女一个比一个平庸。只有王步凡混了个副镇长还什么事情也办不成,空让老爹王之道寄于厚望。
他的家在过去也算是个名门望族,他父亲在国民党时期当过省民教馆的副馆长,等共产党把 国民党赶到台湾之后,落下一顶历史反革命帽子,一戴就是几十年。一直到一九七八年拨乱反正时才 摘掉那顶压了他大半辈子的坏分子帽子。在几十年的灰暗岁月里,王之道自修中西医,是个乡村医生,医术还不错,经常为乡邻们治病,在十里八乡有很高的威望。王步凡只读完初中,因父亲的原因没有资格上高中,只好回家务农。他是在父亲摘掉历史反革命帽子后于一九七九年通过复习考上大学走出穷山沟的。他们父子对十年动乱有着切肤之痛。
王步凡酒喝多了,有些困,心里想着这些陈年旧事,不知不觉就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王步凡一觉醒来,天早已大亮。舒爽已起床在收拾乱糟糟的房间,并不理睬他。洗着脸他忽然想起昨晚陈孚说县委书记米良川是东南县芙蓉镇人。他曾听父亲说过早年在一个叫芙蓉镇的学校里教过书,莫非就是那个芙蓉镇?他眼前一亮 ;似乎看到了希望。但这种希望是渺茫的也是模糊的,他没有太在意。他算算日期,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家看望父母了,正好是星期天,也该回家看看。想到这里他就草草擦了一把脸往外走。舒爽开腔了,“王大甩子,往哪里去,不吃饭了?”
“我回老家看看去。”王步凡一脸不耐烦地说。昨晚的气他还没有彻底消,不想和舒爽多说什么。
“口袋里一分钱也没有,回家不给老人捎点东西,白养你了?要不我去张校长家借二十块钱 ?”舒爽似乎忘了昨天晚上的事,一会儿“甩子”一会儿“大侠”地说着。
王步凡也不答理舒爽只管往外走。他一边走一边埋怨舒爽笨,恨这女人咋就认不出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去向张扬声借钱,说不定他会对着别人嘲笑你,难道姓王的身为副镇长现在已经弄到借钱度日的份上?尽管事实确实如此,但中国人嫉富笑贫,你富了别人恨你,巴不得你被抢劫;你穷了就笑你没能耐是个笨蛋。难道你舒爽就没想到这一层?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真是猪脑子。其实像舒爽这种心直口快的人,也根本不会去想那么多,在她眼里世界总是和平的,人心都是善良的。她几乎分不清善恶,不懂得世态炎凉。而在王步凡看来人世间是险恶的,人人都在算计别人,或踩着别人的肩膀向上爬,再 不然就是踏着别人的血迹,喝着别人的眼泪前进。舒爽这种女人刀子嘴豆腐心,昨晚才和王步凡打了一架,今天仍然这么体贴人,丑是丑了点,但不能不说是放心型善良型的女人 。尽管有时嘴巴不值钱说些离婚之类的话,其实连是吓唬人的话也不是。许多女人都爱拿离婚来吓唬人,一旦真要让她离婚,便显得比男人更痛心,比男人更舍不得离婚。这种女人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舒爽就是这类女人。想到这些王步凡觉得丑妻家中宝这句话很有道理,看待舒爽也应该一分为二,自己也就打消了离婚的念头,昨晚他确实是想过要离婚的 。
五月的天,阳光明媚,百花争艳。路边的垂柳早已枝叶繁茂,鸟儿在枝头唱不停。尽管早晨还有一丝凉意,但这种凉意更能让人清醒和精爽。王步凡这时心中的一切不快早已淡去,好像昨晚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任何不快,一如平常。他还是他,妻子还是妻子,儿子仍然是班 里的三好学生,女儿总是非常乖巧,令他视若掌上明珠。但这种心情随着口袋里没钱的现实 忽然间烟消云散,他觉得自己就像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囚犯,一无所有,前途渺茫。
来到车站,王步凡想起该给爱抽烟爱喝酒的老爹捎点烟酒孝敬孝敬老人。父亲没有别的爱好,就爱喝两口酒抽点烟。王步凡一摸口袋里边只有五元钱,仅仅够坐公共汽车。他虽然是个副镇长,根本没有用小车的权力,书记坐了个桑塔纳,镇长坐了个吉普车,副书记副镇长们有事只有骑自行车或坐公共汽车。没办法他只好找个认识店主的商店,赊了两条烟两瓶酒 ,才来到路边等车。左等右等不见客车的影儿,好不容易来了一趟,车上人太多又不停。他就骂公共汽车也他妈的狗眼看人低。这年头钱太重要了,如果有钱叫个出租车,啥问题都解决了。正骂着,一辆黑色桑塔纳停在他面前。他正疑惑着,一个肥头大耳的脑袋从摇下玻璃的车窗里钻了出来,大大咧咧地望着王步凡笑。王步凡一看原来是在高中复习时的同学乐思蜀,他现在在县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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