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缠皇十八-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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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叫安茜……”她细声细气地报了姓名。
胤祈微微一笑。
“好,安茜,现在你我也算认识了,可以让我碰一碰你的脚吗?”
安茜点了点头。
胤祈一腿蹲跪下来,手掌在她受伤的脚踝处捏握了一下,她立刻疼得缩肩皱眉,眼中泪花乱转。
“应该没有伤到骨头,不过扭伤得很严重,恐怕脚踝会愈来愈肿,我们先想办法爬上去再说。”他轻声说。
“可是……这陡坡这么高……”安茜咬着下唇深深吸气,现在的她连站起来都有困难,更不用说要她往上爬了。
胤祈站起身四下望了望,看见一旁有个竹篓,四周散落了不少药草。
“你也是来采药草的?”他好奇地问。
“是啊,我家是开药草铺的。”她双手交抱,环住自己隐隐发抖的身躯。
“你一个人上山,就不怕遇上坏人吗?”以姿色来论,安茜算是相当出色的,难道不怕遇见登徒子骚扰?
“我爹病了,没办法上山来采药,我弟年纪也还小,所以只好我来了。上山前我只想着要帮爹的忙,倒是没有想过会不会遇上坏人。”她害羞地笑了笑。
胤祈被她的笑容迷惑了,在宫里,他没有见过如此令人舒心透骨的笑容,柔美羞怯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公子,真是对不住,我真怕连累你也上不去可怎么办?”安茜的眸心盈满了忧虑。
胤祈定了定神。
“你放心,傍晚前我要是没回去,自然会有人来寻我。”他发现她的脸色愈来愈青白,要是继续在这里淋雨,只怕她要大病一场了。
“那……我们是不是就在这儿等你的随从来?”安茜看他的模样就像个贵公子,有仆从跟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可是雨愈下愈大了,等他们来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转过身看了一眼,在他们身后是一片浓密树林,而陡坡之下是深深的溪谷,所以除了往上走,他们也没有别的路可行了。可是看安茜的情况,要她自己往上爬是极困难的一件事,除非是他背她……这个念头刚闪过,他不自禁地低头看了安茜一眼。她浑身已被细雨打得几乎湿透,单薄的衣衫勾勒出她纤瘦的娇柔身躯,长到二十岁,他从没有碰过任何一个陌生女子,更别说还要背到背上了。蓦然,他的喉头升起一股奇特的焦渴感,陌生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公子,你浑身都湿了,你……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她连说话的嗓音都开始发抖了。
“趁雨还没有太大,泥地还没有吃太多水,现在要爬上坡还算可以。”胤祈不想等她病倒了再来后悔。“走吧,我先带你上去。”
“你带我?”安茜微怔。
“我……只好我背你了。”他已想不出别的方法。
安茜迅速地低下头,烧红的火苗在她白皙的面颊上窜延。
“没办法,我只有一双手,挪不出另一双手抱你,所以只好委屈你了。”他只希望她能明白,他没有想要吃她豆腐的意图。
安茜的脸颊无法克制地绯红。怎么办好?她如果让他背着,那简直是半个身子都得跟他贴在一起了。一个月前,爹娘才给她订下一门亲,她是将要出阁嫁为人妇的新娘子,万一这件事传了出去,传到她未来的夫君耳里,说不定会被退婚的,她该怎么办好?”
胤祈与她僵持着,等着她做决定,但是雨渐渐下大了,他看她身上的衣衫淋得更湿,便脱下自己的外袍,将她从头到脚遮盖住。
安茜愕然地仰起头,迎向他温柔的眼眸,她的心开始怦怦地跳,羞涩的红晕深深染红了她的双颊。她微微低下眸,看见雨水已将他身上仅剩的雪白中衣淋得几近透明了,倘若她再坚持下去,只怕还没等到他的随从来,他们两个人就会双双病倒在这里了。
下定决心后,她咬牙忍着痛,缓缓撑着身子站起来。
胤祈将外袍披在她身上,小心翼翼地扶她站着。
方才坐着看胤祈,安茜只感觉他是瘦瘦高高的男人,却没想到他竟然会那么的高,高到她的目光平视只看得见他的胸膛。
“那就……麻烦公子了。”安茜轻声低语,两颊胀得通红,不知道眼睛该看哪里。眼前的男性胸腔在湿透的薄衣下若隐若现,她的心跳愈来愈急,整个人晕眩得几乎快要站不住。
“你还好吗?”胤祈看她脸颊异常红晕,全身还不住发抖,但是手心却潮湿火热,怕她病了,忍不住关切地问道。
“还好,只是很冷、很冷。”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身子冰冰凉凉的,体内却燥热得恍如火烧。
“你可能要发烧了,我们赶快上去吧。”胤祈蹲下来,手势熟练地将她往背上一拉,然后轻松地背了起来。
安茜被突然升起的高度吓得攀紧了胤祈,双手环住他的颈项稳住自己。
胤祈感觉到她柔软贲起的酥胸压覆在自己的背上,突然有股异样的热气从他下腹窜流到四肢百骸。
“一定要抓紧我,不然会掉下去,知道吗?”他迅速摇掉脑中的绮念,嗓音低哑地提醒。
“好。”安茜毕生没有过这样的经验,强烈的心跳撞击着她的胸腔,体内的火仿佛烧得愈来愈旺,他们两个人只隔着单薄的衣衫紧贴在一起,他一定感觉得到她急切猛烈的心跳吧?她愈想愈害臊,愈害臊心就跳得愈快。
胤祈双手抓住树干,小心翼翼地背着她慢慢爬上陡坡。
安茜双臂紧紧地环住他,偶尔会不自主地发出惊呼声。
“你比我想像中轻很多,我常常背我弟,他又高又重,我都背习惯了,所以背你不算什么,你只要放心地抓紧我就好,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他一边往上爬,一边笑着跟她说话,试图冲淡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也顺便安抚她害怕的心情。
安茜紧紧攀伏在他背上,他的身体好温暖,她柔软的地方压着他坚实的背肌,她清楚感觉得到他的肌肉因用力而收缩抽紧,在全然阳刚的男性气味里,她有些昏眩迷茫,心底有个角落暖暖地热了起来。
“十八爷——十八爷——”
就快爬上山径时,远处传来一声声的叫唤。
“我的随从找来了。”胤祈笑了笑,一鼓作气地抓紧树干,大跨几步爬上了山径,然后气喘吁吁地将她放下地。
安茜看见两个仆从满脸紧张地奔过来,手里提着一支大伞。
“十八爷,这是怎么回事?您怎么……”两个仆从立刻张开伞,撑到他们两人的头上遮雨。
“没事,这位安茜姑娘跌下了陡坡,我将她救了起来,不过她的脚踝扭伤了,下山恐有不便,你们去弄顶轿子来送她下山。”
胤祈说道,一手仍不忘搀扶她。
“十八爷,雨愈下愈大,山路也愈来愈泥泞,尤其是这段路窄小崎岖,轿子恐怕上不来呀!”
“没关系,不用轿子,我自己慢慢走下山就行了。”安茜不安地低垂着头,细声细气地说。
“姑娘现在这样不好走下山,一不小心很可能又会摔进山沟里,这样太危险了。而且姑娘淋了雨,也似乎在发烧,得尽快下山找大夫看病才行。”胤祈严肃认真地对她说。
“要不,干脆奴才两人轮流背这位姑娘下山好了?”一名仆从提议。
胤祈还没反应,安茜就已经立刻猛摇头。
“不用、不用,我……我还是自己走好了……”
胤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思片刻后,便温文地一笑。
“那还是我背姑娘下山吧。”
“十八爷!这种事让奴才来做就行了!”两名仆从惊喊,连忙阻止。
“什么叫“这种事”?”胤祈略略沉下脸。
两名仆从愕然对望一眼,他们侍候的这位爷平时很少动怒骂人,也极少发脾气,总是斯文儒雅、温和谦逊,没想到竟然会为了这个姑娘板起脸来。
“我……真的不用……”安茜红着脸,不敢抬起头看他。
“别在这儿耗时间了,再耽搁下去你就要病了,快走吧。”胤祈不给她踌躇犹豫的机会,转身再度将她背了起来,缓步走下山。
两名仆从傻了眼,他们只知道十八爷是十九爷的专用轿子,没想到十八爷竟然会破例背起一个小姑娘。
安茜又羞又窘,脸颊热辣辣的发红,上身撑得直挺挺的,不敢往前靠在他的背上,可是她的脑袋昏昏沉沉,他的身体又那么温暖,她(奇*书*网。整*理*提*供)最后终于撑不住,把头轻轻靠在他肩背上,舒服地闭上了眼。
她又困又倦,在他沉稳的步伐、规律的晃动中缓缓地睡去。
“先别睡,你住在哪里?先告诉我……”
隐约中,她听见胤祈温柔的声音轻声问着她。
“我家……在梅溪县,贞顺牌坊后面……”
简陋的房舍,满屋的药香。
胤祈打量着陈设简单的小户平房,目光好奇地落在屋角的缫车和织布机上,坐在他对面的安氏夫妇和一个小男孩则是目不转睛地紧盯着他看。
“公子请用茶。”安茜的父亲安年远客气地招呼着。
“多谢。”胤祈端起茶轻啜一口,茶的味道颇怪,他微微一笑,轻轻放下来。
“公子吃些点心吧。真不好意思,家中没什么好东西可招待。”安夫人殷切地笑着说。
“这是雪片糕,是我姐姐做的,我姐姐做的糕是全天下最好吃的!”小男孩安云插口说道。
“是吗?”胤祈望着安云,唇角感兴趣地挑了起来。他拿起一块雪片糕,咬了一口。平时吃惯了宫廷御厨所做的精致糕点,他的舌头早被养刁了,不过当干爽香酥的雪片糕一入口便立即松化,甜而不腻的酥软口感不禁让他双眸一亮。
安茜做的雪片糕真的相当好吃。
“好吃吧?我姐姐做的糕点是全天下最好吃的了!”安云愈发得意起来。
“确实很好吃。”胤祈笑着点点头。
“安云,别一直说个不停了。”斜躺在床榻上的安茜又羞又窘,她脸皮太薄,不习惯接受别人的赞美。
“公子救了小女一命,这救命之恩……咱们夫妻俩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
安年远由衷感激地向胤祈道谢。
“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两位不用放在心上。”胤祈微笑地看着安茜的父母亲,虽然他们衣饰质朴简单,容貌也平凡,但是他们脸上流露出父母亲对子女怜惜关爱的神情,却令他十分感动。
记忆中,他的父皇和额娘并不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公子,我们夫妻俩原想招呼你住下,不过寒舍简陋,又怕委屈了你……倘若公子不嫌弃,能不能就住下来几天,让我们夫妻俩好好款待恩人?”安年远诚心地说道。
“多谢好意,我己离家多日,也应该要回去了。”要是再晚几天回去,只怕胤谛又要对他啰嗦个没完。
“这样啊……”安年远可惜地叹了口气。“不知公子是哪里人?”
“我是京城人氏。”胤祈微徼一笑,转眸看一眼半躺在床榻上,全身已经换上干净衣物的安茜。
打理干净后的安茜,容颜看起来更加白皙,像极凝透了的羊脂玉。她的肌肤看起来薄细柔嫩,两颊总是漾着淡淡的粉红,虽然始终低垂着眼眸,但是似乎感觉得到他在看她,颊畔的粉红渐渐加深,蔓延到了耳际。
“原来是京城来的!公子就住在天子脚下,气质教养就是与众不同呀!”安年远十分欣赏胤祈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贵气。
胤祈对于安年远的赞美只是淡淡地一笑,目光仍不由自主地落在安茜嫣红的面容上。
安年远夫妇渐渐从胤祈若有似无的眸光中看出了什么,再看看女儿安茜脸红羞涩的模样,隐隐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似乎有些异样。
当胤祈将受了伤的安茜送回来时,安年远庆妇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只是一心很感谢胤祈这个救了女儿性命的大恩人,却没想到情况看起来似乎有些出乎意料的变化。
对于才刚刚替安茜订了亲的安氏夫妇来说,本来一点儿也不希望有任何节外生枝的机会,但是眼前这男子来自京城,气质超凡脱俗,显而易见是个富家公子哥儿,倘若家世背景不错,又是京城大户人家,说不定可以帮安茜攀上更好的亲事。
“公子,一直没有请教公子贵姓大名?”安年远笑问。
“我叫胤祈。”他有礼地回答。
“公子姓胤?”安年远颇感到好奇。
“不是。”胤祈微笑摇头。“胤祈是我的名字,我姓爱新觉罗。”
安年远怔住。
“爱新觉罗?爱新觉罗?”安年远皱眉重复了两遍,蓦然问瞠大双眼,神情惊骇。“你当真姓爱新觉罗?”
“是。”胤祈颔首微笑。
“我的老天爷!”安年远的惊呼声吓住了安夫人,也让安茜错愕地调转过视线来。
“你、你是满人?皇室的人?你是贝勒爷还是……王爷?”安年远惊惶失措,对华南山区中一个小小城镇的老百姓来说,生活中极难过得见满人贵族,更别提那些对他们而言陌生至极的称谓了。
“父皇刚册封我为固山贝子不久,尚未册封我为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