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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绝代佳佞-第38章

小说: 绝代佳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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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08…9…21 19:00:41  字数:2389
  当天深夜,楚歌和武青两个人就收拾行装,踏上了前往湖南的征程。
  本来若不是隆兴府的事情,以及林逍的死,他们应该早就到了湖南,而湖南的官员也早做好了准备迎接他们的到来;而现在,在湖南方面都以为他们会为武青的义父之死耽搁一段日子之后,两人反而千里兼程,不过一昼两夜的时间,就赶到了湖南岳州湘潭一带。
  其实对于楚歌而言,倒有些不情不愿。若是依她自己的意思,自然是万分不愿意去冒这个险——把自己送到敌人的掌握之中去,她没有这个习惯。
  可是,如今的问题是:无论是她的鸣鸾苑,还是武青的亲卫斥候,发现的点点蛛丝马迹,都是直指湖南湘潭,也就是公认的拜香教湖南分舵的地点。
  武青以为,这种事情,既然错过了最关键的第一天,那么再想做到截回“人质”,只怕已经十分困难;而身为荆湖南路招讨使,拜香教的湖南分舵,又是两人不得不去的地方。情势如此,晚去不如早去,索性趁着对方准备尚未充足,先期抵达,看看能否浑水摸鱼,至少多弄清楚些对方的底细。
  楚歌对他的胆识深为敬佩,对他拉着自己同去的行为……颇有微词,却也不得不从。
  郑石的事是她闹出来的,对方邀请的名单上有她的名字;而且,营救郑石,她手上的力量……需要她亲自指挥。
  何况有武青在旁,她觉得胆气壮了许多,还是可以依赖一下。
  想起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她对武青虽是向来关注,但最开始只是知道武青是一个传说中不可多得的勇将而已,后来隆兴府城墙单手掀云梯,发现他的武艺出类拔萃到了世间少有的地步;再后来,五百亲卫大破赤脚军,发现他行军布阵统兵御敌,与何长安等人远远是不在一个水平上;而现在,自己与鸣鸾苑的秘密联络被他轻易揭穿,又发现他对布探反间一类也很有研究……这样的实力便显得有些可怖了。不过好在楚歌对武青的人品极有信心,才不会疑心他如此能力,会不会有心逐鹿天下。
  不过即使如此,也有想不通的地方,比如她还记得当初嘉宁殿上他的慷慨陈词,武青被端木兴感动得恨不得杀身以报的样子……而林逍的坟前,他却对来自皇帝的嘉奖不屑一顾;她还记得绩溪驿他为号草的事情百般踌躇,要她出面才得以解围……而隆兴府的内堂,他却是举重若轻,对二品大员的人头也是毫不在意;她还记得他对拜香教在江西出现无比惊愕……现在却是举手间,将她与鸣鸾苑暗探之间的联络书信轻易奉上……
  这就是在隐瞒实力么?又为什么要隐瞒?
  “还不乘这个机会好好休息,在想什么?”武青忽然睁开明亮的眸子,抿着薄唇笑了笑。
  马车晃晃悠悠地,不紧不慢地前行,这是今早在湘阴一带他们与拜香教联络上以后,对方替他们准备的。
  她垂下了双睫遮挡住目光,“武将军,思思姑娘全名是什么?”武青介绍思思的时候,只是说她也是一个孤女,逃难来此,受他些财物,平日帮他照顾林逍。
  “思思?”武青思索了下,似乎明白了她所问何来,“你不用怀疑她,她很可靠。”
  “哦。”她答着,又没了话。她其实并不是怀疑郑石失踪与思思有关;思思的来历她已经查过,是武青在襄阳的时候与胡人作战得来的……女俘。可思思的样子,哪里象个胡人女俘?武青胆大包天私藏思思,到底是思思的身份来历另有玄机,还是情到深处身不由己?……借着郑石的事第一次开口问出来,就被如此简单地挡了回去。值得被怀疑的其实还是她自己吧?即使她已经对鸣鸾苑的密信作出了较为合理的解释。
  “楚歌,现在不是时候,等得了空,我们兄弟两个好好聊一聊如何?”
  她点了点头,又瞟一眼武青唇角的笑意,忽然想到,在确认她是林逍后人之前,其实很少见到他的笑,就是有,也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客气恭敬;不像现在这般,温柔中含着,淡淡的伤感。
  目光转回到马车上,破旧的帘布随着车子的摇晃一甩一甩的,车顶上裂开了几道口子,飘飘扬扬地还有雨丝洒落;板壁黑乎乎的,角落里还布着蛛网,看起来只是匆忙打扫了尘土,就拿来给他们用了。
  倒是马车外面,用崭新的黑布糊了车窗车门,防止他们向外偷看。
  从湘阴与拜香教接了头,便有人引导他们进了一所宅院,可在宅院中,却没有让他们停留,直接从小道出来,又转小轿,换马车,一路折腾。
  如此谨慎小心,自然是害怕会被他们的人手追踪。
  不过楚歌倒是心中暗笑,要是这样就可以摆脱鸣鸾苑的探子们,那谢聆春这个师傅可以被唾弃了。
  马车继续前行,楚歌困倦已极,却还是毫无睡意。对面的武青闭着眼睛,仿佛入定一般,但楚歌却能从他身上流露出的淡淡忧伤气息察觉到,他也没有睡……是在思念林逍,还是放心不下仍然留在古阳村的思思?
  楚歌心中微叹,也开始走神。
  终于,马车颠簸了几下,吱扭扭地停下了。外面的那个又聋又哑的赶车人,也是一路引他们过来的那个,重重地跳了下去。
  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传了过来:“呦,怎么用这么破的马车来接两位将军?太失礼了吧?”说着,黑布被扯开,一双纤纤玉手,从破烂的车门缝隙中伸进来,以十分优美而销魂的姿态,缓缓地,打开了车门。
  天色还未全黑,朦胧中,看得见周围的残垣断壁,枯树寒枝,好多门户敞开着,看得见墙角扔着的破烂渔网、渔叉,竟是一个废弃的渔村。
  而与破旧渔村形成强烈对比的,则是眼前的这个美人儿。
  楚歌见过美人不少,又先入为主地对那声音的主人产生了一种敌对的感觉,却还是在将目光移到这美人儿身上的同时,就被瞬间吸引住了全副注意力。
  如果流丹的美可以形容成一朵烈火牡丹,那么思思便是一丛娇袅多姿的虞美人,而面前这个女子,则是……罂粟,带着极致的诱惑,让人明知危险,却止不住地想要靠近。
  番外:谁是英雄
  更新时间2008…7…16 16:40:07  字数:4014
  “有道是忠臣每冤死,祸害遗千年……”
  对面的说书先生说得正欢。
  酒香弥漫,楚歌仰头靠住椅背,抬起双脚,交叠着搁在面前白杨木茶桌上,半眯起眼睛,用两个手指捏了酒盅,一仰头干了,却不咽,含在嘴里慢慢品。
  旁边隔张空桌,有个一身劲装的大汉回过头来,带点鄙夷地一瞥。
  楚歌却对他倒过来举举酒杯,仿佛示意杯中无物,随即笑笑,将杯扬天一抛,接住——杯中随即变出满满一盏酒来,当真戏法一样神奇,看得那大汉目瞪口呆。
  这角落本来离正中的书场有些远,原也不碍别人什么;但书茶馆规矩是不卖酒的,也没人如楚歌般穿了一身的劣质绫罗的戏服大咧咧独饮独酌。那茶伙计瞄他瞄了也有三五回,可偏偏看不出他的酒从何来?等到终于确定了那杯中之物绝对不是他们茶馆卖的香茶,下定决心要上前提醒,谁知道一对上楚歌那双眼睛,到了嘴边的话便都咽了回去。
  时候渐长,渐渐有几桌的客人也都注意到了楚歌,频频地往这边瞄。方才鄙视他的那个汉子也用手肘碰了碰身边一个腰佩宝剑的青年男子。那男子便把目光从台上的说书先生身上移回来,顺着汉子的指引去看楚歌。
  除了打扮和举止,楚歌倒也没什么特别,不过是面庞比旁人精致了些,肤色比旁人苍白了些,眼睛比旁人……大了些,乌黑精透,水漾灵动。
  男子对上楚歌的目光,却没有象旁人那般迅速地躲了去,也没有象小二那般迷惑出神,只略带歉意地对楚歌笑笑,回眸斥责似地对那汉子一瞥,便把目光转回台上。
  可说书先生却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了。马上就要说到柁子(评书高潮)了,可抖了一个精彩的包袱儿却没人笑,彻底闷了下去……老先生似乎终于忍无可忍,醒木重重一拍,道:“若要知道那大忠大勇的梁国公会不会被老奸贼害死,且听下回分解!”
  稀稀拉拉的掌声,几声有气无力的叫好。众人松了口气般,各个斜了眼睛低低打听:“这个,莫不是对面戏园子里新来的旦角儿?”“听说原来的春官儿被刘尚书家公子看中,今儿午后就会打发了花轿来接……”
  满场子里居然没有人在意评书停在了不该停的地方!楚歌失笑,看那老先生掏了帕子擦擦汗,失望地环视一周,重又把醒木拍得震天响:“诸位,可知老夫走南闯北,为何专讲这些忠臣与贼子、奸佞和英雄?”
  众人的注意力被扭回来,哄笑:“老东西莫非思春了?看那刘家公子,无论男女,想上就上,想抢就抢,当真痛快爽利,和老东西故事里头的国舅老奸一样令人羡杀。”
  “真是愚民。”说书先生一张老脸倒也微微涨红,迫得急了,带些愤怒道:“如今山河破碎,国事危难,大家苟且在京城中贪恋一点太平,就以为不去想,便真的没有了国家的胡人窥视,盗寇猖獗么?”
  众人被骂得有些愣怔,又有些冤,便鼓噪起来,大叫问着:“倒是老东西关心国家大事了,可说来说去也不过些野故事儿罢了,若真有本事,倒说说当今我大赵国谁人是那奸佞罢?”
  如此呛起来,说书先似也有些悔,只道:“我如何不知道,只是人多口舌多,我便只说一个。奸臣多贪,常听人说起那宦官出身的楚郡侯十分好那黄白之物,当得起我大赵第一的奸臣。”
  人群中便有人笑,“猜就要说他了。若是早个十天半月,楚郡侯还活着,借个胆儿老东西可敢议论他的是非?”
  说书先生眯眯小豆子眼,露出个奸笑,“不过我大赵第一奸臣的称号,楚郡侯还真是当之无愧罢?听说他还有个养子,酷肖乃父,青出于蓝啊青出于蓝。”
  “是呢,到底是个太监,抱了个儿子也不是自己的,白白积攒下那么多钱财,还不是为他人作嫁?听说那养子连几天的丧也不肯守呢。”“守丧?哪里还顾得了?楚郡侯天下首富,如今这一没,只怕多少人都盯上了那些真金白银的,多少人算计着,多少人巴结着罢?”
  楚歌懒懒地灌酒,懒懒地听。
  “老先生,”一直默坐喝茶的佩剑男子抬起头,开口,“既然奸臣已殁,自然是社稷之福,与其关心这些市井闲闻,武某倒是更想听先生议论下当今天下的英雄。”他语气淡淡的,声音也不高,可偏偏听在众人耳里,却仿佛是听到了不可违拗的命令般,登时大家都停了议论,等那说书先生评说。
  “英雄?”说书先生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佩剑男子一番,见他威武阳刚,英气十足,隐隐有凌云之势,便摇摇头,叹口气道:“从十六年前我大赵破国之耻至今,老夫还真不知道谁真正当得起这两个字……”他话音刚落,男子身边的大汉立刻勃然而怒,圆睁了眼拍案大叫:“你老儿识得几个人了?我们……”
  “隼!”佩剑男子低声却颇具威严地断喝。
  那大汉顿时噤声。就是周围众人,也都有些寂寂,不知道谈话怎么就转到了这样敏感的时事上头,那气氛便显得沉闷诡异。
  可谁知就在此时,却在一片静默之中,传来了一声悠悠叹息。
  众人的目光,再次齐刷刷地转到了楚歌身上。
  “好酒!真正好酒!”楚歌不知从哪里变出个酒葫芦来,炫耀似地对大家晃了晃,“豆蔻女儿新酿青梅酝,有兴趣尝尝么?”
  哧,原来是醉鬼在炫耀他的酒水,众人摇摇头,又松口气似地转头去看那说书先生。
  老先生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佩剑男子与那大汉身上,半晌,方拱了拱手,问:“两位可是从襄阳那边过来的么?”
  那大汉恼他方才言语,哼了一声,并不回答,倒是那男子微笑着略点点头道:“先生好眼力。”
  老先生目光亮了亮,“若论守边的各位兵士,自然都是保家卫国的好汉。不过老夫方才所说当今天下无英雄的话,实在是觉得十六年前大赵国都被破,半壁江山落入敌手,至今无人可一雪前耻,在这样的情势下议论英雄,真是有些勉为其难了……”
  “老先生所言甚是。”男子目光炯炯,点头道:“若能纵马长江,驱除胡兵,恢复中华,方真正当得起这英雄二字。”
  大汉听两人如此说,脸色方才和缓些,却还是有些不甘心,依旧喃喃反问:“若依此说,难道连吴帅都算不得英雄了么?”
  老先生便笑笑,“听说吴帅几日前襄阳固守,以三千之数困敌五万,击溃胡兵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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