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佳佞-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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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也在情理之中。
“杨卿,”端木兴叹口气,“是朕怜卿通宵议事,未及相召,便命中书舍人代拟了。”如今内阁里卢太傅请辞,楚歌抱病,张谔留京,只有杨鸿渐还在端木兴身边,拟旨写旨只能靠他一个,确实太过忙乱;这样情况下,由中书舍人代写也是有的——而杨鸿渐这段时间处理阁务,唯唯诺诺,几乎就是个皇帝的应声虫,就是召他拟旨写旨,也不过是多个步骤而已。
可谁料平日里温顺无害的杨大学士天却认起了死理:“陛下!此事不合规矩!臣已经将尚未发出的旨意压下,特来恳请陛下收回成命!”还没有离开的众官员听见他这样说,正合己意,频频点头间,却也十分奇怪怎么今天杨大学士这么硬气起来。
眼见得情势然又变得尖锐,端木兴也不知怎么,倏地便起了火,冷笑道:“好,好,今日一个一个都是来抗旨的么?!你们都是直臣,都是依规矩办事;只有朕,愚聩昏庸,不辨是非!”
这话说得极重,连一边还被黑狼卫扣押着的史郎中都白了脸;杨大学士却顶着一头汗,依旧跪伏于地,俨然又是一副忠臣谏言貌。
端木兴怒极,火却发不出去,转头找上武青,“武都督,你又是来做什么的?也来‘恳请’朕收回成命?要朕别加恩给你们武将?!”
也是今天端木兴走背运,一向规矩守礼的武都督居然也不给皇帝陛下面子;那杀人如麻的武将特有如刀眼风从史郎中脸上掠过,冷冷地对上皇帝陛下双眸:“臣不管谏言,也不是来见陛下的;请陛下准臣探视楚大学士!”
第六卷 终韵 第一百九十九章 五年后的北伐
那日一场轩然大波,在余韵澎湃之后,终于被压灭无形
首先是皇帝陛下的三道圣旨,竟然真的被内阁顶了回去。杨鸿渐叩阙三日,与皇帝陛下几番长谈,赢了个“硬骨头”的美名;而三道旨意,也全部无疾而终。
至于那差一步几乎登上大赵第二人宝位的高洪飞高大人,也在事发之后的第三天,以宿疾为由,主动上表请求辞官;不准,令暂回江东。
再有就是史刚指楚大学士为女身的事情。事实俱在,百官作证,楚大学士如假包换男儿之体:史刚这便算是污蔑朝官;而他又不是御史等言官,只御前失仪便足可论斩!史刚大人在狱中关了足足十天——可事情的最终却是皇帝陛下怜他清廉刚直,免了追究,轻轻释放。
而楚大学士,据说经过那天的冲撞,病体转重,终日关门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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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初夏的天,屋子里却笼着火盆,门窗关得紧,热气蒸得人汗水滴答流。可是房间里面的几个人却都是浑不在意,安坐的从容,侍立的恭顺。
楚歌身上拥着被,倚软枕在床头,脸上却是一丝汗也没有,只安静地抿着唇垂着眼听着那几人交谈。
帘挑起,却许久没见的流丹姑娘,捧上几盏冰镇梅子汤来,放在几人面前,“屋子里不能见风,还请各位大人见谅。”说着又回身从银提盒里端了热气腾腾的药汤,过来扶楚歌坐好。
楚歌看看那几人的美味冰点,又看自己的苦涩药汤,微微紧了紧眉,轻叹一声。
“小侯爷叹什么?若不是日里不小心天祛寒毒之后又马上沾了凉。到底害寒毒发散——又怎么会这样?!”流丹竖起了眉。怨怪地开口。“不要流丹在身边服侍。却又弄成这个样子……”到这里却再说不下去。眼眶中微微地红了。
“流丹。你这是在责怪李戌亦陌他们照顾不周么?”一个带着几分魅惑笑意地声音响起。“还是在怪我离了你们小侯爷地身边?”
“流丹怎么敢责怪谢都挥使。”流丹强笑回头“李戊亦陌他们也没有什么错——”
“是。都是我地错罢。”楚歌低低接口。众人便都笑起来。屋中地气氛也随之一松。
“听说武都督会跟着御驾一同离开是么?”流丹也知道此情此景不是悲伤地时候。便马上转了话题。向端坐在一边地武青问道。
“是例行换防。”武青沉声回答。眸光灼灼注目在楚歌身上“本来应该是夏末才会进行地。可陛下说不如趁着送御驾还京。便索性将长天军换防淮南算顺路了。”
楚歌尴尬地回望他一眼——在流丹说话的空档,谢聆春已经极顺手地接了她手中药碗,人也挪到了楚歌身边,摆好架势要喂药了。
“换防淮南么?”谢聆春一边将手中汤匙递到楚歌唇边住了她到了嘴边的拒绝的话;一边一本正经地接上武青的话茬,“这般布局……果然是心志高大,计谋长远。”
武青蹙蹙眉,没有开口,但目光中却可见是对他这话一幅心有戚戚的模样。
流丹被谢聆春挤开位置,有些不知所措左右看看,忍不住好奇道:“谢都指挥使为什么这样说?”她从帮助楚歌建立自己的势力以来明里暗里接受过谢聆春许多指点,早将对方当成半个师傅来看了疑惑便自然地问出口。
谢聆春并不转头,温柔的目光都落在手中药碗和面前的楚歌身上“看不出么?这军队的安置便如棋手布局:武都督如今的长天军,虽然是新建,暂时还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可纪律严明,士气如虹;如今又有二十万名数,已堪称我大赵第一流精锐——将其放在淮南,用意何在,倒也不妨一猜?”
他说到这里,才略回一回眸,那目光从流丹、李戌亦陌几人脸上扫过,明显是要他们几人都来猜上一猜。
流丹望着毫不忌讳与楚歌亲昵相处的谢都指挥使大人,发一会儿呆,才摇头道:“猜不出。”
亦陌也道:“大赵与北胡素来以长江防线为重,在襄阳等处争来夺去,怎么陛下会将精锐放在淮南?难道意在保护京都么?”
“长江天险若失,京都防护再严密,又有什么用?”谢聆春坚决制止了楚歌自己的动手的要求,将最后一勺汤药喂到她的口中,又用丝帕替她细细揩了嘴角,这才笑问:“将长天军布在淮南,是为北伐准备的吧楚大学士?”
楚歌从谢聆春和武青同时出现在她面前时起,便是一直处在一种尴尬状态中,只垂眸敛神少言寡语;后被谢聆春不管不顾人前示温柔,又多少有些羞恼,在素白的脸上染了几许轻红——直到听见谢聆春这样一问,方抬了头,神色一肃,回复了“楚大学士”的角色状态。“谢聆春,真能猜得出么?”
“应该猜不出。”谢春听懂了她的问题,“北胡人又不似我这般了解你,安能猜到楚大学士的野心?”如今赵国尚处在积弱挨打的状态下,正是岌岌可危之时,谁又能想到它的决策者已经开始考虑若干年后的反攻?
谢都指挥使说着这话的候,脸上微微含笑,身子似倾非倾,恰好隔挡在楚歌与武青之间;本来极正经的话,也被他说出了三分调笑意味——然而,这样的暧昧气氛却并没有维持上片刻:武青听见他这样说完,忽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两步迈到床边,目光亮若晨星:“楚歌,谢都指挥使方才说——这次换防是你的主意?”
楚歌僵了一,点头。
“真的是为了北伐?”
顿一顿,点头。
“可大赵规矩,年年换防?”
“陛下承诺,此后五年不换。”
“五年之后?”
点头。
武青目光越发灼热:“粮饷?”
“没有问题。”
“武备?”
“没有问题。”楚歌忍不住也微笑起:“武都督在淮南这几年,尽可放心与胡兵周旋,有俘虏及北地来投的汉民愿入军籍的,无需再上报,可直接充入二十万军队之数。”反正虚数已经报上去,索性变成实数。
武青点点头,目光反而从来的狂喜转成了坚定;可此时他整个人散发出的光芒,竟足可辉映日月!不禁教人想起当初隆兴城头一战那浴血天神般的威武气势。
“武青负所托。”
如此坚定承诺之后,武督拱手告辞,“武青去整顿军马,预备换防,回头再与楚大学士商讨具体事宜。”
说罢,武都督也不耽搁,大步流星转头出门——却在临到门口处顿住脚步,向着一直不言不语的李戌深深一礼:“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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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丹目瞪口呆地听着武青和楚歌之间这一连串对话,又看着武青大步流星地离去,这才缓过神来,喃喃地问:“武都督谢的什么?”
“自然是谢李戌护卫……为我大赵保住如此人才。”谢聆春唇角略勾,潋滟的眸光只在楚歌脸上逡巡。
“哦,”流丹看了看亦陌,转移了话题,“武都督又是要与小侯爷商议什么呢?”
“那个么,自然是,五年后的北伐。”
北伐……如此遥远而难以企及的,仿佛是一个梦……总被挂在嘴边说来说去,却总是成空……难道真的到了需要商议的地步了么?流丹有些呆,“武都督要商议北伐,不该是找皇帝陛下么?”
“傻丫头……”谢聆春借着长袖遮掩,悄悄握住了楚歌被子下面的手,“你以为你们小侯爷是为了什么要夺兵部的呢?”
第六卷 终韵 第二百章 布局天下
“你以为你们小侯爷是为了什么要夺兵部的呢?”
“兵部?”流丹依然摸不着头脑。
谢聆春叹口气:“流丹丫头,知道换防吧?”
“知道。大赵祖制‘更戍’么,军队年年例行换防,换戍地、换将领。方才武都督不是说他也要换防淮南了?”
“是啊,更戍。当年高祖立这规矩的时候,原是为的防止武将专权——那时正是大赵初定,文兴武抑,自是有利于天下安;然而如今么,已是乱世,换防之说,其实对我大赵军队害处不浅!年年换防,将不知兵,兵不知将,面对北胡的豺狼铁骑,能有多少胜算?!”
“所以方才小侯才说要五年不换防么?小侯爷要夺兵部也是为了这一点?可这完全可以求陛下下旨——陛下应该不是听不进旁人劝的人,”流丹悄眼看看楚歌,“何必劳心费神,冒这么大的危险定要掌控兵部?”而且连谢都指挥使都跟着胡闹,连小侯爷的身子都不顾忌了么?
谢聆春此时是背对着几个面向楚歌。他那张俊美的脸上是无限温柔相望,被底下的手亦爱怜地轻轻捻动着她的手指;可口中说出的话,却是一本正经地热血满腔:“只有兵部,才有资格调配天下兵马啊!五年不换防,可不能是维持着如今的局面不换防!天下布局,成败维系—你们的小侯爷这是要在今年的换防之前拿到兵部大权!如果没有兵部大权,又怎能左右得了兵势布局?!如今的情势,无论是哪个文官出任了兵部尚书,那么无论是按立场考虑还是仅仅出于制衡的需要,都会在各个方面同你们的小侯爷较个高低上下!到时别说不能随心布局只怕连武都督何都督手上这些兵将,都会被人轻易地撸了去吧?!”
从武青离开之后,楚歌就放松了不少后软软靠在枕上听他们说话。然而她脸上的浅笑尚未浮起多久,便又重被谢聆春那藏在被中的“调戏”生生又激回去次换上两抹嫣红。这时听他这样说,便佯怒插言道:“谢都指挥使太小看楚歌了。虽说兵部掌理兵卫武选不假,但长天军和镇南新军都不是军户,不走军费开支,就算高洪飞入主兵部也有把握和他一争长短!”
这样说的同时,她的手中也借机使,试图抽回手指;然而谢聆春哪里容她闪躲?索性一把握住,同时身子一歪,俯在她的面前,眸中暗星闪烁念如火欲燎原,竟是毫不避讳身后几人,马上就要吻上来一般——
楚歌的脸倏然热得发,似嗔似怒的眼波方才横出……就见谢聆春微微偏了一些,越过她的身子出手替她拉了拉散开的被角;然后换了神色转头对流丹几人笑道:“听到你们小侯爷说的了么?若不能得兵部,则势必要与高洪飞这样的对手逐寸相争——如此,流丹丫头总该明白我为什么不阻止她劳顿病体布局设伏了吧?与其日后劳神费力不如全力一搏夺了兵部一劳永逸!”
“有点明白了。”流丹点头。“掌握兵部才按照自己地意思调配兵马是么?只是流丹对这些布局之类地东西不是很懂。不过看武都督方才地意思该是对这次地换防很期待。”
“那是因为他看明白了这次换地意义所在。”谢聆春慢慢说着。目光从流丹亦陌李戌几人身上逐一滑过“南北一战。已经无可避免。主要在于战场选在何地地问题。
素来南北之争。都以襄阳及长江浅滩处最为胶着——这些地方双方投入驻守地兵力也是最多。但无论是南攻北还是北攻南。都有许多需要克服地难题。胡人兵力强盛。南攻地顾虑会小些;而我们若想北攻。即使是兵足将勇。也捱不过悬师深入地粮饷问题。到时候四面楚歌。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