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在江湖-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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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想不通,我叛了麦遇春数次,这一次最不可恕,他为什么要留我的活口?”
“我猜想还有利用你的意思,上次他自你手中骗回几箱宝藏,事后研究,可能不是全部的。”
“你以为呢?”
“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这是主要不杀你的原因,如果还有原因,那就是卖弄人情给部下看,表示他重视情感。”
叶伯庭也相信是这样的,道:“多谢,此恩此德,我们父子都会牢记在心。”
“不必感激我,报答萧辰就可以了。”
叶伯庭感慨万千,本以为她对麦遇春死心塌地,矢志不移,原来骨子里完全不是那回事。
他以前以为萧辰是个老笨蛋、老荒唐,如今的看法整个改观了。
麦遇春会沉迷酒色吗?当然不会。
他之所以会被黄氏兄弟的一些尤物迷住,乐此不疲,是因为每次“同乐”时,他的“有”在黄氏兄的“无”相形之下,那些尤物对他的青睐,使他重建了男性的雄风,尽管“有”、“无”之间的差距微乎其微。
至少他以为过去和陆闻莺在一起时,他没有建立这种雄风,尽管她常说,夫妻的相互回馈,应以灵性为优先。
这些女人是不是未见过“世面”,真正为黄氏兄弟甘心守寡到现在的呢?这一点,黄氏兄弟可以猜出,麦遇春也心照不宣。在“怒堡”中,这些妻妾是没有资格进展览室去欣赏那些标本的,但事实上,她们看得更频。
“怒堡”的“七龙”、“十二豹”中的三个人,左右逢源,应接不暇,真正是夜夜春宵,得其所哉。
当然,当“怒堡”在凌鹤等人及八大门派联手合击溃败时,这三个淘虚了身子的“鱼”首先被杀,目前这些女人故作喜欢麦遇春的样子,那是黄老大授意的。黄氏兄弟受宠,他们的族人两百余,为岛上基本喽罗的主干,黄氏兄弟深知使会主不自卑的重要性。
此刻,一个蒙面人自马芳芳院中射出,有如一缕轻烟消失于夜色中。
“醉翁”独孤有疾在独酌,由于麦遇春知道他的毛病,就派了个丫头到他院中来伺候,这老贼也表示过,较欣赏小脚女人,派来的荷花,虽不是三寸金莲,大约也不超过四寸。
此刻独孤有疾一边饮酒,一边把玩荷花的金莲,却又闭着眼睛,并不去欣赏荷花。
荷花并不知道这老家伙除了夹菜或端酒之外,为何老是闭着眼睛?
这正是所谓“男不知女痛,女却知男乐”的小脚一双,眼泪一缸。旧历八月念四,为小脚姑娘生日,女童缠足都选在此日,而这小脚姑娘是谁呢?传说是南唐李后主宫嫔睿娘,因其善舞,乃命作金莲,高六尺,饰以珍宝,曲上作新月状,舞于莲中,回旋有凌云之态,人多效之,此缠足之始也。“
其实也有人说缠足始之满清入关之时,但读司马迁《货殖传》上有“赵女郑姬长袂、利展。”“利”字即有尖足(小脚)之意,而宋元明清也都有小脚记载,在此不再赘言。
虽说“男不知女痛,女却知男乐”,但荷花却不知独孤有疾为何闭目把弄她的金莲。
其实说穿了也没有什么,荷花的小脚在岛上是标准的,但容貌却不敢领孝,眼小、鼻掀、腰粗、腿短,这四种只要有一种,已与美女绝缘。
独孤有疾见过小脚而美貌的女人,此刻在聊胜于无的情况下,自然是眼不见心不烦了。
这时人影一闪,室内巨烛立熄,一个人已站在桌前,荷花收回金莲,独孤有疾已自座上弹起来。
他算是旷世高手,而且他成名时麦遇春还不甚出名,他曾这样想过:“退回十年以前,麦遇春为我提鞋还嫌他的指头粗呢!”
他的身子才弹起,人家反而在他之上,他急打千金坠,足一沾地,人家又比他先落地,老贼大骇,“野马分鬃”,全力卯上。
蒙面怪客不接不架却闪开了,似是嫌他的手把弄一双臭脚太脏,独孤有疾再低吼着施出一招“巧数寒萼”、又被闪过。
荷花往外奔去,蒙面怪客挥手在桌上一拨,一颗花生米奇准地击中荷花的“神堂穴”,立刻双腿一软仆下,在未撂倒独孤有疾之前,怪客不能让她出去穷嚷嚷。
老贼连攻八九招,始终未得手,信心大挫,突然撤出了他的兵刃——金钺。在武林中,非要他撤兵刃不可的对手已不多见,如今金芒交泻闪烁,又攻了七八招,居然和撤兵刃时差不多。
“你到底是什么人?看你的年纪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独孤有疾胆寒心颤。
“你又何必知道这些?知道之后你不是更加痛苦?你老贼一生中毁了不少的女人,给你个痛快已经够仁慈了……”怪客身子一旋,老贼也急忙转身,却不见了敌人。
一生中很少害怕的人一旦害怕,必然手足无措,其实这怪客旋到他的身子后侧,已冉冉上升,正因为升得不猛,老贼连衣袂声都未听到。
接着,一只手掌已按在他的头顶上,这人是倒立的,独孤有疾在这瞬间几乎知道人家要如何给他一个痛快了。
他并不太怕死,但不免悲哀,听口音才二十出头的人,居然能使他死得如此窝囊,其实就连窝囊的时间也如闪电般闪过脑际,“格支”一声,一扭一按,奇景出现,独孤有疾的头几乎全部缩入胸腔之中了。
血水自七穹中喷出来,尸体未倒,人已自顶上穿出窗外。
独孤有疾的死讯和死相传到麦遇春耳中,立刻到现场看了一下,这工夫,荷花还躺在地上被点了穴。
马芳芳解了荷花的穴道。道:“你叫什么名字?是谁点了你的穴道?”
“我……我叫荷花……我也不知道是……是谁。”
“你到这院中来干什么?说!”
“关于她被派到此处的事,本座知道。”麦遇春道:“独孤兄颇好此道,尤其是对小脚的女人着迷。”
马芳芳道:“会主也不能因某人爱好什么就给他什么,卑职直言,请会主原谅!”
“本座最尊敬直言的人,马副会主不必客气,只因岛上没什么消遣之处,对有特殊嗜好者,尽可能顺其所愿……”
马芳芳道:“荷花,杀人者是谁,你一定见过。”
荷花瑟索颤抖,因为那种死相太可怕了,她道:“小女子看是看到过,但不知他是什么人,因为他……他蒙了脸,只露出一对眼睛。”
马芳芳厉声道:“在那蒙面怪客到达的当时,独孤副会主在干什么?”
“他……他在喝酒。”
“你在干什么?”
“我……我站一边侍立……”
“胡说!”马芳芳厉声道:“有一字不实我宰了你!”因荷花一脚上有弓鞋,一只脚是赤裸的。
“马副会主饶命……当时小女子坐在一边伸出脚……让他一边喝酒一边把玩……”
司徒孝在门口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麦遇春一巴掌把他打到门外去了。
马芳芳道:“引人一到,独孤副会主不会不和他交谈,来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总可以听得出来的。”
“是男人……而且年纪大约在三十以内……”
再问,荷花自然就不知道了,麦遇春道:“独孤有疾是技不如人,他也没有犯什么过惜。”
马芳芳道:“会主,人在那种情况之下,精神必然不能集中,要说没有过失,卑职不便苟同。”
“是……是的,马副会主所言甚是。”麦遇春对冷心等人道:“前车之鉴,各位定要记牢,大家必须小心,更要尽一切努力把这蒙面怪客抓到。”
陆丹和司马多闻耳鬓厮磨,都是情窦初开,少不更事,一旦热了起来,真是片刻无法分离。
此刻正是晚膳时刻,陆丹和司马多闻同桌用餐,她夹了一块鱼子放在他的碗中,他夹了一块排骨往她口中送去。
陆丹含情脉脉地看他一眼垂下头,道:“你坏!”
司马多闻道:“我坏?”
“我是说昨夜……”
司马多闻道:“丹姐……小弟一时情不自禁……因为我长了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挺拔的……”
“你说……你还敢说!”陆丹扬手要打他。
司马多闻连连求饶道:“不敢了,丹姐,以后再也不敢偷施禄山之爪了,除非有你的特许。”
“以后要打通腿睡,同床而不共枕/
“丹姐,那样睡当然好,但小弟可要把话说在前头,我的脚很臭!”
陆丹戳了他的前额一下,道:“你可要老实点。”
凌鹤和马芳芳虽是同床,凌鹤却十分小心,自那次为了回避申屠长虹的搜索,和她搂紧的姿势,老实说,就是木头人也会起火。
凌鹤和马芳芳都是过来人,在那种只隔了一层薄薄的亵衣的密贴之下,双方心身有何剧烈的变化,是瞒不了对方的。所以凌鹤重下戒心,绝不可走错一步,而马芳芳有那一次惹火的紧抱,实际上和男女好合仅是些微之差之后,更下定决心,不能磋蛇这现成的机会。…
在另一方面,她也要尽快达到目的,所以她十分注意陆闻莺的行动,马芳芳知道陆、萧两人必有默契,而姜不幸一入陆手,连麦遇春都找不到,可见这岛上仍有秘密藏人之处,这是萧辰告诉陆闻莺的。、马芳芳盯上陆闻莺,凌鹤也不放松,只是他没有马芳芳方便,因为她随时都可以到处走动。
每次马、李两人不在屋中,凌、曲两人就会密谈,曲能直在他耳边道:,、凌鹤,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但你千万别让马芳芳看出来。“
凌鹤道:“我会小心的/
曲能直道:“师妹婉如说,马芳芳这女人很绝,你千万小f、t,,
“怎么个绝法?”
“门罗和不了和尚之死,都是她··:…”忽然传来了衣袂破空声)谈话立即停止,回来的果然是马芳芳,她是何等聪明之人,见两人在一起,就立刻想到曲、李同门睡在一屋,甚至一张床上,谁敢说李婉如会不泄漏她的秘密?
但她察言观色,相信曲能直虽有泄密之心,可能还没有说出来,马芳芳忽然警觉,曲能直实为眼中之钉,肉中之刺。
马芳芳年纪轻轻,喜怒不形于色的涵养还真到了家,道:“凌大哥、曲大侠,千万小心,风声紧急。”“、
“这是必然的/曲能直道:”独孤老贼的死,寒了他们的胆,自然要搜遍君山上每一寸土地,把蒙面人揪出来。“
凌鹤道:“马姑娘,麦遇春有未想到是我?”
“有人提起过你,但麦遇春似乎不信你能独接六大高毛,他认为不可想像。”
曲能直道/不信最好,要是信了,由麦遇春亲自出动侦察,那就不妙!“
马芳芳道:“曲先生,你是施毒大家,有你在,为什么不利用你的特长呢?”
“施毒?‘>”
“是啊!要毒就毒死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姑娘可有什么计划尸
马芳芳低声说了她的计谋,凌鹤道:“此计不错,虽不能就此瓦解‘天一会’,也可以使他们元气大伤,自乱阵脚,看情形可以先把阿幸弄出去。”
曲能直道:“果然是好计。”
“不过仍要倚仗曲先生的毒,在数百人打斗的场面上施毒,非大家不可,曲先生,看你的了。”
“方家这怎么敢当?”曲能直道:“还要姑娘运筹帷幄呢!”
君山上五步一哨,十步一卡,真可谓刁斗森严。
梁士君走到马芳芳院门口,见马芳芳向他招手,立刻进入抱拳道:“副会主有何差遣?”
“别客气,里面坐!”
梁士君知道有事,进入屋中,李婉如到院中佯作修剪花木,其实是在监视四周有无人觊觎。
“梁大侠,虽说名利总坠庸俗,意气终归剩技,但这是高调,为人处世,总在力争上游,所以本座对你在此所受的委曲,至表同情。”
梁士君本有一肚子牢骚,但技不如人,夫复何言?况他为八大家之一,来此作个坛主,主要是想藉外力为子复仇,而如今这希望也破灭了。他冷冷地道:“副会主的同情,梁某至感,惜乎技艺浅薄,不堪大用……”
“梁大侠,关于令郎的事,那时本座也在‘怒堡’之中,对黄氏兄弟的偏激和狠毒至感愤慨。”
梁士君被触到痛处,面色冷下来,道:“终有一天,我要宰了这两个野人。”
“嗨!黄氏兄弟也是过分,他们知道梁大侠是为他们而来,终是感到威协,就在会主面前说你的坏话。”
“副会主,他们又编排我什么了?”梁士君像一只发怒的刺猬。
“嗨!不说也罢,反正这种化外之民……”
“副座,请说出来!”
马芳芳道:“他们说了这么一句话:按梁大侠过去的身分,至少应为护法,但以梁大侠的身手……”
梁士君气得发抖,身为八大家之一的人物,可以说倒了血媚,道:“副座,梁某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