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倾凰 清清的悠然-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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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自己指尖上的那一点红,腥红的颜色在雪白的指尖上看起来异常的耀眼,一如他从她手腕,雪颈上采集的‘解药’一般,但是……
秋叶白原本因为他从自己怀里抽出手来那种似刻意撩拨的恶劣动作,脸色已经满是绯红,忽然看着他的动作,忽然想到了什么,原本绯红的脸儿这回瞬间有点儿发青,这家伙不会……不会连这个都打算拿来做‘解药’不浪费罢。
但见百里初却忽然闭了闭眼,低柔的声音梭然尖利起来:“双白!”
门外立刻传来男子清朗的声音:“殿下,您的沐浴香花和泉水都已经备好。”
百里初梭然起身,优雅利落地落地,随后只轻飘飘地扔下一句:“歇着罢。”便头也不回地飘出门外去。
来去似一阵风,秋叶白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那厮实在嫌弃手上被弄脏了,方要去沐浴,顿时脸色绿如夏日里的小葱,恶狠狠地朝着地上‘呸’了一声。
你以为老子但凡能把你弄死,会愿意让你这般轻薄么!
——
日升月落,又是两日过去。
秋叶白将手里用完的药搁在桌上,推开竹窗,静静地看着窗外一片热闹繁华,街道上人来人往。
烟火人间,繁华静好。
这里是南岸,不若东岸主要做的是货运生意,而是客运生意,所以建筑景致更为精巧些。
百里初并没有告诉她,他到底是怎么带着她来到南岸的,只是让她略觉得奇怪的事就是梅苏已经知道她必定会逃往南岸,但是这几日过去,她并不曾看见南岸如东岸一般剑拔弩张,戒备森严。
南岸毕竟是梅苏的地盘,难不成梅苏那一摔被她摔死了?
但若是如此‘普天同庆’的消息,想必南岸这里更该风声鹤唳,官兵到处搜捕才对。
大约是梅苏那一摔不轻,尚且没有精力来顾着搜人。
她轻叹了一声,不知她还能渡过这样的平静的日子几日。
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秋叶白没有回头,只道:“请进。”
竹门‘吱呀’一声打开,双白捧着点心进来,看着秋叶白微笑道:“秋大人,殿下让人准备了些制梅子和玫瑰红枣甜汤,最是暖胃补血,且用一些罢。”
秋叶白身形僵了僵。
虽然百里初告诉双百他们,她是受了伤,但每每听到别人口里的‘补血’二字,她就不自在。
她坐回了桌边,看了看搁在精致鸡翅木的小台上的汤碗,红豆枣汤上漂浮着几片新鲜的玫瑰花瓣,看着便引人食欲,边上是一份晶莹剔透的薄荷梅子。
薄荷梅子爽口,红豆、大枣、玫瑰都是补血之物,对女儿家而言皆是妙物。
她挽起袖子,静静地把里面的东西慢慢地吃完。
这两天,百里初都会让双白给她送这些东西。
看着秋叶白没有拒绝地将东西用完,双白妙目含笑:“大人可觉得这两日子好些了?”
秋叶白看着双白,擦了擦唇角,点点头:“多劳你费心。”
这两天也是双白在处理她衣食住行并煎药事宜,若一白是百里初身边的第一杀神,那么双白便是体贴的‘管家娘子’,他修眉妙目看起来比看着阴柔狠辣的一白更爽利些,总是时时含笑,行止之间体贴入微。
但是,她相信必要的时候,双白的手段只会比一白狠。
若是她没有记错,双白还掌着控鹤监的刑堂,能对自己同袍动手施加酷刑之人心性绝非寻常。
双白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轻描淡写如叙家常般地道:“秋大人若是早日大好,也不枉殿下这般仔细照拂的一番心意。”
秋叶白闻言,沉默了一会,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是的,百里初这两日虽然依旧没事儿便言语动作肆无忌惮地撩得她心头火起,恨不能将他撕了扔洞里埋起来,再贴上黄符——永不超生!
但是……
他不经意之间的那些体贴入微的细处,比如虽然她不愿意,却非要搁在她腹的恶劣的手,一夜到天明却都是暖意温融,比暖汤婆子都要舒服,让她不自觉地沉眠,比如凉爽的玉席之间她那一处必定是垫着薄毯的,比如膳食之间的绝无腥凉之物,她桌上的茶水更永远都是温热恰可入口而非滚烫的。
秋叶白不是个受人恩惠而不自知,相反她总是异常敏感的,所以她困惑,并且有些不明所以。
何至于呢?
这般情人似地和风细雨,润物无声,哪里就似他的作风,而他和她的关系,就算不是襟脔与掠夺者的关系,勉强算来也不过是合作者罢。
他需要她的血,她需要他为自己遮掩‘秋家四女’的秘密。
双白看着秋叶白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似看透了她的心思,莞尔一笑:“大人不必耿耿于怀,万事顺其自然,在下素来都只见有人愁他人对自己不好的,还未曾见过有人烦忧他人对自己太好的。”
秋叶白一怔,抬眼看了双白一眼,心中暗自叹息,那是你不知这‘好’受得让人实在有些心惊胆战。
但双白说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既然她和他都有要守住的秘密,如今的状况也算不错,至少那厮很明显的——‘女子厌恶症’尚未痊愈。
今晨她起的早些,不过是寻思着前两日他讥讽她不像个女子,一时不服气,便再镜子前试试挽了女子发髻,又用他的胭脂点了下自己的唇,也不再刻意压低发声。
百里初起身见她坐在镜前,便过来又动手动脚,谁知她一回头,他便一脸葱绿似看见了什么可怕怪物似的倒退数步,随后竟然无法忍耐地直接夺门而出。
直把她气得呆愣之后,越想越恨不能提刀去将他大卸八块。
所以,秋叶白虽然自尊心很是受损,但是她估摸着近期内倒是不必担忧她的贞洁问题了,方才略释怀。
只是秋叶白并不知道某人早已经将她里外探索了个遍,这会子也在努力适应自家看上的小豹子是个雌儿的事实,只是暂时不能接受她女装模样罢了。
“双白,多谢,我心中自是明白的。”秋叶白叹了一口气,她自从回了上京之后,竟招惹奇葩变态,这都是什么破事儿!
双白妙目里闪过精光,见她神态之间不若方才郁结,便依旧是笑意温然的模样:“既然大人想明白了,双白也就不打扰大人静养了。”
说罢,他便端着收拾好的东西退出了门外。
虽然他不知道秋大人到底负了什么伤,那日主子抱着大人和他们会合的时候,只见大人裤腿上血迹斑斑,似伤得不轻,这几日虽似乎痊愈极快,但主子还是吩咐了他们无事不得打扰。
双白才退出门外,便见着院子里站着一道艳丽的红影,一双幽深凉薄的魅眸正静静地看过来。
双白一愣,随后便立刻走了过去,恭敬地唤了声:“殿下。”
百里初点点头:“她用了?”
双白微笑:“是,大人都用了,想来也是知道殿下的心意呢。”
百里初微微眯起眸子看向小楼,片刻之后,讥诮地轻嗤了一声,神色愈发地莫测起来。
双白看着自家主子,他一向算是主子身边最贴身伺候的,多少能猜测到自家主子的心思,但这一回他实在猜不透,除了知道自家主子是对这位秋大人上了心,只是这份心思又有多少。
是否真能做一叶扁舟,渡得过主子心中那些黑暗深渊,便是未知了。
“殿下,您原不该此时醒来,那国师大人他……。”双白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问问怎么殿下会忽然醒来召唤他们,莫不是计划有变?
百里初神色一冷,轻蔑地道:“若不是那蠢物太过没用,你认为本宫会冒险醒来么,本宫原是就知道小白的身手绝非寻常贵族子弟所有,想着阿泽呆蠢木讷些,但小白多少更能接纳,却不想他竟无用到这样的地步,一个人都看护不住。”
虽然因为阿泽,多少还是探出了小白的真实身份,但是最后若非他察觉情形不对,冒险醒来,还不知如今小白和他们会是个什么处境。
当然,若小白真的是一名男子,那个夜晚她设计带走老鹧鸪的计划,大胆到极点又缜密到了极点,相当成功,只可惜她步步算计都算准了,却偏生没有算到她会痛晕过去。
女子果然是这世间最麻烦和最讨厌之物。
双白显然已经习惯自家主子这么说国师大人的语气,也不曾多见惊讶,而是沉吟道:“那殿下接下来有何打算,真言宫之人已经在四处寻找国师了。”
早前,殿下提前沉眠,令他们暗中跟随在秋大人身边,但是不接到殿下的指令,他们绝对不会露面,所以他们才会那么快地出现,并绞杀清理追杀大人的梅家人马。
与此同时,殿下还安排了国师从坤元洞‘提前出关’,真言宫人不疑有他,按着老例护送国师回宫,半途上,他们便使些手段,让国师大人和真言宫人走散,并把国师弄到了东岸。
果然一切都如殿下所料,秋大人一眼就认出了真言宫的标志,并将国师大人给捡了回去,并且一路相处‘融洽’。
只是真言宫这一次护送国师回宫的人,一定已经慌了神,秘而不宣地四下寻找国师,如今只怕是快寻到了淮南。
双白微微颦眉,补充道:“若是让真言宫之人发现国师和秋大人在一起,只怕国师的身份瞒不住,而秋大人也会陷入麻烦。”
百里初指尖掠过身边漫漫的花丛,漫不经心捏碎一朵艳丽的蔷薇:“也是是时候让小白回京了,账册她已经拿到了不是么,她比本宫想象中更能耐。”
双白默然,何止能耐,连他后来知道了秋叶白的身份,都忍不住一惊,他早年所拜师门祖师爷便是从藏剑阁出来的,算起来他也算是半个藏剑阁弟子。
藏剑阁在江湖人心中地位之超然,他自然明了,竟未曾想过藏剑阁主就在自己身边,而且还是那样一个不起眼的身份。
只是若细细回想,自己亦不得不佩服秋叶白,大隐隐于市,他一介庶出子弟身份,能周旋于朝野危流之间,仿佛摇摇欲坠,但几次三番的危机,都不曾困住他,如今他初入朝廷时日尚浅,都已经看出绝非池中之物。
只可惜,他遇上了自家主子,也不知日后是否从此龙困浅滩,连寻常娶妻生子只怕都不可能了。
双白是知道藏剑阁之人最是不喜被束缚,超脱于江湖之外,更何况藏剑阁主,只怕绝对不会甘心束手就擒,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情来。
想到此处,双白心中不免有些感慨和忧虑。
一个也算是师门渊源,一个是自己发誓以命效忠的主子,竟这般牵扯在一起。
“双白,本宫记得你跟着本宫之前,所拜的师门与藏剑阁也多少有些渊源罢?”百里初看着自己手上细碎腥红的花瓣,忽然道。
双白心中一凛,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殿下,他随即恭敬地道:“是,属下的师门出自藏剑阁,不过也已经无往来多年,但凡从藏剑阁出去的门人另立门派,便视为已入江湖,不再是藏剑门人。”
百里初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又道:“把你对藏剑阁的所知先捡些要紧的说一说。”
知己知彼方才百战百战,小豹子出身不凡,他不得不多考虑些,是不是得先摘了豹子窝。
双白沉声道:“是。”
随后,他便选了些关于藏剑阁要紧的部分细细地跟百里初说了,百里初面无表情地听着。
“……这就是属下所知道的关于藏剑阁之事,属下师门终归已经脱离了藏剑阁多年,其余细处和秘闻,便不是属下所能知道的了。”双百说完,看向百里初的神色有些迟疑。
百里初仿佛脑门后长了眼睛似的,只一边把玩着手里的血蔷薇,一边散漫地道:“想要说什么便说。”
“回殿下,藏剑阁之人素来行事不羁如风,更不要说藏剑阁主,武林黑白两道之间都要给藏剑阁主面子,阁主地位超凡,所以属下不明白秋大人为何会放弃江湖逍遥,却要回到这禁锢他的朝廷江湖之中。”双白迟疑了一会,还是继续道出了心中的猜忌。
“属下怀疑秋大人的目的不纯。”
若是秋叶白目的不纯,那么当初在地道里与殿下的一段巧遇是否是他有心设计,若是如此,那么这一任的藏剑阁主也许并不再如历任阁主一般闲云野鹤,只怕另藏野心。
百里初闻言,手上动作一顿,
动机不纯……
他微微眯起眼,随后轻笑出声:“你不必担忧,这天下间没有比她更不想与着朝堂、与我百里皇族沾染上一丝关系的人了。”
虽然他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