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满衣花露听宫莺(完+番外)-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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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件就是他母亲的娘家京城大族吴家因为某些原因治了罪,虽然他听贴身照顾他的奶娘说起过外面吴家多么地悲惨,而京城里官场上又起了什么大变化,但因为他的生活并没有因此起什么变化,所以,他也就没什么实质上的感触。
倒是后来吴家的那位皇后被皇帝打入冷宫,对他的生活引起了更大的涟漪,首先是被父亲叫去在书房里跪了大半天,差点把他跪晕了过去,而他对于要罚跪的理由一无所知,真是无妄之灾,之后又不知是什么原因,早上去给母亲问安的时候,母亲看着他突然哭了起来,然后把他从她屋子里骂了出来,魏颐对此又好奇又不能理解。
虽然他是想过要和母亲好好相处的,但无奈那位小女子从来不亲近他,连他的衣食住行都不过问,魏颐有时候觉得要不是他本身心智已经健全了,说不得小小年纪在家里被饿死冻死病死都有可能,反正没什么人管他,而奶娘又不是每时每刻都能照顾到他的。
第四件就是他二哥十一岁的时候突然从家里跑出去了,说是要跟着某某高人学艺,但魏颐对那某某高人抱怀疑态度,对此并不看好,但那个无法无天的魏帆却这样跑掉了,连魏大人都拿他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儿子从家里消失了。
魏颐那时候其实还是有那么点羡慕魏帆的,觉得他十一岁就跑出家门,还真是有勇气,要是他,估计就不能下这样的大决心。
第五件大事是一件让魏颐痛心疾首的事情,他喜欢的那个小侄儿,也是到两三岁时候还不会说话,而且神情很是呆傻,虽然知道要吃喝拉撒,知道冷暖病痛,但是,却总是像没有开智一样地懵懂。
家人这下都明白这孩子有问题了,让了大夫来看,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身体没问题,估计是脑子有问题。
因为此事,已经无法再生育的嫂嫂就彻底受打击了,病得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但孩子却已经那样,没有办法了。
那时候,魏颐他大哥魏晖中了状元,在京城里做了一年,马上要被皇帝外派到地方上去做官,他和妻子的感情倒是不错的,一向以事业为重的他也在家多守了生病的妻子几天,然后才一个人去上任了,并没有带着妻子一起走。
不过,之后魏晖在外上任定下来后,魏颐的嫂嫂也就过去了,却没把呆呆傻傻的孩子带走,理由说的是孩子还太小,不能在路上受累着风,不好带他,于是把他留下来,但她的心里真正是怎么想的,魏颐却实在不好评定。
魏颐觉得留下来的小侄儿完全是和自己一样的命运,爹不疼娘不爱,于是就待他特别好。
因家里主母吴氏特别信佛,看家里长孙那么痴呆,倒是去请了个高僧来给这个小孩儿算过名,那位高僧不知道是真的佛法高深,还是嘴里乱说,他看到魏颐,就摇了一阵地头,对于魏家长孙,倒是笑着说他是现在魂魄不全,等以后魂魄全都归位,命里贵人相助,将一生无忧,而且是大富大贵之命。
大家听他如此说,也总算觉得有了些希望,魏颐以前可是信仰唯物主义的,但经过转世重生,他也不得不相信灵魂之说了,所以对这位高僧的话倒是非常相信的,这样,养着那位侄儿,也就有了些信心。
第三章 归真
……》
第三章
魏颐的母亲吴氏,每天主职是吃斋念佛,副职是照顾丈夫,有时间的时候再兼着管理家庭。
所幸魏家并不大,房间不多,家仆也少,在魏家老大带着媳妇去外地做官、老二跑出门去学艺之后,家里主子也就只得四个人,丫鬟婆子厨子加门房车夫小厮之类,也只有十来个。
管理起来便也并不困难,吴氏虽然不太管家,家里也没出过什么事,特别是在吴家倒了之后,吴氏的应酬就更少了,而且魏老爷子一生清廉正直,不拉帮结派,也没有什么官员到魏家来,魏家也就不需要什么管理,一个吴氏带过来的陪嫁丫头足以把家里家务管得妥当了。
只是,魏颐依然觉得把他那被他取名为“魏归真”的侄儿交给别人养着不放心,于是就让魏归真和自己住在一起,魏归真小的时候和他睡一张床,再长大一些,就和他睡一个房间,再大一些,就睡隔壁的房间。
魏颐总觉得要自己看着这个侄儿才放心。
虽然魏归真是个魂魄不全的痴傻儿,但他一点也不难伺候,不好哭,不贪吃贪玩,只是人有些呆愣而已,教他读书,他记不住东西,别的方面,都还好。
照顾魏归真的丫鬟和奶娘也很轻松,并不麻烦。
魏颐的整个成长过程几乎没有玩伴,也无好友,只有他奶娘的孩子叫龚长庆的男娃和他有些亲近。
魏颐以学业为重,对方给他做过两年书童,因为跟不上他的学习进度,最后也不做他书童了,而且还因为受到打击再不读书而去当医童去了。
魏颐是十二岁上就参加了乡试中了举人的,榜上有名之后,他的父亲就找了当代大儒朱庚老夫子给他做老师。
虽然对方给做老师,但因对方名望在那里,而且又还是朝堂上的官员,是很忙的,所以魏颐每三天将所写的作业拿到对方家里去叨扰一阵,受教之后又回家。
两家相距并不远,不分寒暑魏颐都要一直这样去对方家里,每次是他家小厮陪他一起去。
朱老夫子家里是一个大家,子孙并不少,但魏颐和他家子孙做好友的也没有。
魏颐不知道朱家子孙不亲近他的原因,朱家子孙却是将这事记得死死的,因为每次朱庚老夫子都以魏颐来教育家里的子弟,一说起来,就会说,魏家的幺子是多么地聪慧勤奋,以后可当大任,而他朱家的这些子孙,一个个都烂泥扶不上墙,如此一来,魏颐不被朱家子孙接受也是情理之中了。
十五岁时,魏颐有了自己的字,是朱老夫子给他的,叫“子琦”,魏颐很喜欢这个字,回家后,就将朱老夫子写着他的字的纸呈去给父亲看,父亲看后,却并无多少欣喜之意,反而说道,“叫子琦未免轻浮了,不过,既是你老师赠与你的,你以后就用这个字吧!”
“是,父亲。”魏颐行了礼,就从父亲书房出去了。
出去后对着小院子里满目的绿色和阳光偷偷吐了下舌头,心想大哥的字叫“冬友”,就是父亲给起的,有够严苛的,魏颐觉得他的夫子给他起“子琦”真是太厚爱他了,他可不想要一个诸如“石坚”之类的字,不然别人叫他一次,他就会想撞墙一次。
回到自己的小书房,也是他大哥二哥以前的书房。魏颐收拾了自己的书,又看了一阵老师给自己写的评语,好好琢磨了一阵老师给自己提的问题,拿笔开始写下自己的观点,等将一切写好,抬起头来,发现窗外的光线都已经变得黯淡了,原来太阳已经下山,暮色上来了。
回去卧房,在外间看到魏归真一个人趴在那大的罗汉榻上用他的围棋棋子拨来拨去,又放进一个竹筒里摇,听到声音就乐呵呵的。
魏颐走过去,将魏归真从榻上抱起来,让他坐好,看到魏归真额头不知道在哪里撞伤了,有点乌青,他马上生了气,大喊道,“海棠,海棠——”
过一会儿才有一个十六七岁的丫鬟跑进来,她看到魏颐沉着脸就僵了一下,马上道,“三公子,有什么事?”
魏颐沉着的脸色一点也没有变好,他将魏归真半搂着,用手指去轻轻抚摸他额上的乌青,魏归真也不觉得痛,只是傻乎乎地朝他笑。
魏颐看也没看丫鬟海棠一眼,冷声道,“你先跪下。”
海棠眉毛皱了一下,要跪又没跪,她本来是早该嫁人出府的,但因为卖身契约还没到期,就只得继续在这里给照顾魏归真,不过之后趁着魏颐不在,家里主子又不大管魏归真,她就时常偷懒,放着魏归真一个人随便怎么玩。
魏颐看她不跪,手里抓着的棋子就朝她扔过去两颗,道,“这屋里到底谁是主子呢,你不乐意在这里做了,也行,我这就去让谷姑姑把你卖出去得了,这样你也不用伺候归真了,我也不用看你的脸色。”
他这样一说,海棠马上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道,“三公子,奴婢没说要走,您还不要和谷管家说要卖奴婢出去。”
魏颐也不看她,抱着体重已经不轻的魏归真进了内室里去,把他放在床上,又去找了散瘀的药给他抹在额头乌青的地方。
魏归真就望着他,嘴里含糊地叫他,“小叔,小叔……”
魏颐听着,只觉得心酸不已。
魏归真不知怎么搞的,越长越大,倒越发喜欢受伤了,总是不知在哪里就撞到了,身上起一些乌青印子,而这些丫鬟婆子们对他又总不上心,至少不能达到魏颐要求的上心标准,而且,她们看他是个傻乎乎的漂亮孩子,有人还拿手去拧他白白嫩嫩的脸颊和胳膊,魏颐小时候可没少受过这种被拧的苦,对此事是深恶痛绝,所以每次看到有人这样对魏归真表达亲近,他就要狠狠地发火。禁止别人这样。
魏颐又摸了摸魏归真的可爱的脸,又给他整了整衣服,看了看他胳膊上腿上有没有乌青印子,发现没有,才松口气,让他在床上坐好,拿了本诗集背给他听,魏归真也能含糊地跟着他念,但基本上记不住。
不过魏颐也不在此上和魏归真较真,他只希望魏归真好好地长大就行了。
拿着书,他也想自己赶紧科考上做官就好了,到时候一定另外开府,把魏归真带着和自己一起过日子。
虽然魏颐对于进官场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为了离开这样一个家庭,这却似乎是他唯一的路途而已,于是越发地勤奋读书。
到了晚饭时分,这天他父母倒是说在一起用饭的,他母亲身边的一个嬷嬷过来叫他。
魏颐把魏归真牵着出门,外面海棠还跪在那里呢。
那位嬷嬷就赶紧打圆场道,“三公子啊,海棠这丫头又是做了什么错事,给让跪这里。”
魏颐看了海棠一眼,道,“我今日走的时候,是好好交代了要仔细看着归真点的,她是怎么看的呢,归真额头这里磕了这么一大块,她人都不知道在哪里去了。所幸这边院子没有什么池子,要是归真掉进水里去了,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归真虽然不聪明,他到底是我魏家的嫡长孙,你们就是这么看着家里的主子的。既然,你们自己要在这里当自己是主子,那么好,我也用不起她了,把她卖出门去就是。”
魏颐虽然长得是一等一地漂亮,一双眼睛不笑也含情,面若傅粉,唇若含脂,比女人还来得嫩白精致,不过,他生气的时候,决计不是好玩的事,他六七岁时候,已经知道如何不动声色让伺候他的丫头被他气势所威慑了。
不然,在这父母并不照管他的府里,他可不能衣食无忧地好好活着。
海棠被他说得哭起来,道,“奴婢也不是不好好看着小主子,实在是有些女儿家的事走开了点,也不知道小主子的额头是在哪里磕上的,是奴婢的错,奴婢以后再不敢了。”
魏颐之后还是让海棠起来了,和父母一起吃过晚饭之后,回到自己屋里,又叫来海棠,拿了一块碎银子给她,道,“海棠啊,并不是我要罚你,只是你照顾了归真这么久,再怎么也该有姐弟之情了吧,但看到你都不对他上心,你说,我还能够放心把他交给谁呢。”
海棠被他说得异常羞愧,道,“三公子放心吧,今后奴婢再不敢了,一定好好守着他的。”
魏颐叹口气,才让她出去了。
又叫来奶娘和她说了几句话。
照顾魏归真,一个人当然是不够的,当年照顾魏颐的奶娘也是后来照顾魏归真的奶娘,魏颐虽然觉得奶娘对魏归真也不上心,但对方毕竟是老人了,他也不能明着说人家,于是就坐着和奶娘谈了一阵心,问了些奶娘家里的情况,关心了一下,便又唠叨了几句他如何担忧归真的事情,想来已经让奶娘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让她走了。
魏归真就睡在魏颐挨着的房间里,他又去看了看魏归真,见他已经睡过去了,边又给他拉了拉搭在肚子上的小被子,海棠睡在魏归真房间里的榻上方便照顾,魏颐和她打了声招呼,自己这才进屋里去,又看了一阵书,二更过了近三更才睡下。
魏颐在家里是没什么零花钱的,虽然平素也不需要他花什么钱,但魏颐还是觉得拮据地厉害,所幸他瞒着家里偷偷在外面书铺里谋了份事,他把自己写的一些考试资料拿去卖,这种生意是很来钱的,因他写得好,买的人多,进账更是不菲。
日子就是这么过着。
这年秋天,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魏颐又去了一趟朱夫子府上,将几日的作业交给他看,出门来时,在朱家侧门被人堵了,魏颐一看,知道是夫子家里长房的孩子,估摸着十二三的模样。
除了他,还有他的书童。
魏颐对他点了一下头,道,“朱文煦,有何指教?”
魏颐背着手直直地站在他面前,眉目如画,姿态贵气风雅,神色却带着一些孤傲,把朱文煦看得心里缩了一下,之后还是挑衅地对魏颐道,“你长得和个姑娘家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