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心计-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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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侯府人也是冷哼一声,“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就如此得意,竟忘了日极则仄的道理,”不觉疑惑道:“不过也是奇怪呢,除了年仅八岁的四皇子,就连皇子中最是流连花丛的太子殿下也有了一男两女,更别提三皇子的三儿一女了。怎的二皇子这么健朗的身子硬是半个女儿也没有呢?”
崔夫人压低声音,“所以那位才这么嚣张跋扈。”随即又像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般,一甩帕子,“说那劳什子作甚。”
这时候,刚才的丫鬟将滚滚的热茶提来,两人立马止了声,丫鬟将热茶泡好,又垂手侍立在旁边。
襄阳侯夫人本来就与崔夫人打算换个话头,也没有什么恼怒,又聊了一些头面首饰,这时候,一个丫鬟过来行礼说那边华芳园的姑娘做了诗,请夫人们过去鉴赏一番。襄阳侯夫人一时面色紧张起来,不知她家的贾姑娘有没有当场拒绝作诗,驳了发起诗会的姑娘的面子。
崔夫人知道襄阳侯夫人的忧虑,连忙安抚道:“无事,有祥、静两姐妹在呢。”襄阳侯夫人才略微放得心与崔夫人相携步入悬萃堂。一个丫鬟见了两人进来,立即双手捧黑漆托盘上前,两人拿了毛笔,润了润色便去看诗评分了。评判标准按照老规矩以正字为例,特优等五分,优等四分,上等三分,中等两分,次等一分。此时戏子们也暂停了唱曲,一时间悬萃堂静悄悄的,过了一会结束后,戏子们重新上来依依呀呀的念着喜庆的词曲,方才热闹起来。
只因夫人们为了评诗都进了来,看看也是差不多打道回府了,是以也都一起坐下看戏听曲儿。正自悠闲,忽然刘侧妃一声惨叫,脸色极为苍白,手捂着肚子滚到在地,从腿间流出的血液快速蔓延开来,刺鼻的气味诠释着恐怖的阴谋。一时间夫人们吓得面如土色,有的惊得呆了,站着不知如何是好,有的却是急急地过去扶将起来,襄阳侯夫人与崔夫人虽然不待见刘侧妃,却是见其年纪轻轻便受那样的苦,心内不忍道:还怀着孩子呢。想到这里,一时也是惊恐交加,赶紧携手过去查看。
刘夫人尤其痛心疾首,因离着刘侧妃最近,立马将扶起面色惨白,鬓间流汗的刘侧妃,失态地嚎叫道:“快请御医啊。”刘府的丫鬟唬地转身快跑,去宫中报备不跌。而刘夫人仍然凄厉地叫着女儿的闺名,直到最后嗓破喉哑才呜呜的哭起来,豫亲王妃立刻吩咐丫鬟去请二皇子后也步伐紊乱的疾走过去,因地位尊崇,大家都有意识的散开一条道,豫亲王妃蹲身下来一面安慰刘夫人,一面拿起自己的帕子替刘侧妃揩面,似乎是嫌场面不够乱,刘侧妃的丫鬟香草尖叫的声音霎时响起,
“我家主子都如此痛苦了你还偷笑,肯定就是你害的。”众人本来就心惊胆战,听得这一声尖锐的叫声,都吓了一大跳,胆小的几个早已跌坐在地。待众人往声源看去时,那个尖叫的丫鬟早已和张侧妃扭打起来,张侧妃旁边的丫鬟本来也是心内踹踹,不防香草会突袭,才让香草有机可趁的将张侧妃的鬓发扯掉好几把,花样繁多的金簪步摇花珠掉落一地,衣服也撕得裂了好几道口子。最后还是被张侧妃的惊叫吓得回神后才过去将两人拉开,可能是人多手杂,手忙脚乱之间香草被推倒架子上,一时被突出的架身菱角硌得生疼,就在其往前走一小步揉背时,架子上的瓷器骤然跌落下来,因为架子有高,登时将其砸得头破血流,倒地不省人事。
☆、第四十章
如今刘侧妃凄惨的哀叫,香草的不知死活,使得这位八面玲珑的张侧妃陷入了极其不妙的境地。张侧妃怔忪地看着满头鲜血覆躺在地上的香草,良久才恢复知觉,一种濒临死亡的恐慌立时串入四肢百骸,不管张侧妃如何竭尽全力地压下都是徒劳的,呼吸的堵塞和双手双脚的颤抖,都在提醒她:你完了。心内泣诉,为什么自己皱起眉头会被看成是偷笑呢?不由得看向刘侧妃那边,见刘夫人竟冲自己笑起来,那是得逞后才有的狞笑,突然明白过来,不是看不看错的问题,而是刘侧妃故意冤枉她!
愤怒地将葱管般的食指指向刘夫人方向,“她诬陷我!我没有笑!是她!她刚才冲我笑了!”张侧妃因恐惧慌乱,一双美丽的凤眼睁得很大,使得大部分眼白骤然显现,被香草扯得七零八乱的秀发架不住主人心慌意乱地颤抖,纷纷散落下来,让平时貌美端庄的张侧妃形容可怖,犹如夜叉。
这些身份尊贵的夫人们假装没有听见张侧妃的话,只是垂头站立着,原本喧嚣热闹,繁华多彩的悬萃堂登时变成了只有张侧妃尖叫,刘夫人啼哭的阴暗囹圄。胆大些的偷偷地分析着二皇子府的妻妾相争,一时都认为是张侧妃看不惯刘侧妃因有身孕而地位超然起来,要知道二皇子妃已经缠绵病榻七年之久,如果二皇子登基,是不可能要这么个病歪歪的皇妃母仪天下,皇家想来看重嫡长,因此生下长子的刘侧妃很有可能登上后位,如果二皇子登不了基而是封王,王妃的身份也是很诱人的。相同的道理,为了顾及嫡长优势,刘侧妃也是最有能力笑到最后。
豫亲王妃怒斥道:“疯疯癫癫状如市井泼妇!你还有皇家媳妇的体统么!”张侧妃兴许是第一次被亲如姐妹的豫亲王妃责说,兴许是被豫亲王妃的气势镇住了,总之是停下了尖叫怒骂。愣在原地,想着自己无辜被冤,又被这些贵妇们将自己的失态看了去,一时委屈得泪水汹涌而出。
豫亲王妃再不管张侧妃,遇到这等事越慌越让人觉得可疑,连这点都不懂,活该被陷害。命人将刘侧妃抬进悬萃堂的西暖阁安置好后,亲自将刘夫人扶至主位坐下,面上尽是沉痛惋惜,轻轻地抚着刘夫人的后背,语气极其轻柔,“夫人快别哭,小心身子受不住,御医很快便来了。”刘夫人即不点头摇头,也不出声,只是悲恸地看着西暖阁发呆,豫亲王妃叹了一口气,凌厉地扫视了一眼厅内的夫人们,“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不管是谁,都将以污蔑诽谤皇族论处!不过,本王妃相信夫人们都是循规蹈矩的,定不会因多嘴而为家族惹出祸事来。”最后的一句话虽然说得极为温柔,但因豫亲王妃瞬然寒光凛冽的双眸,使得最后的温言软语比前面的敲打更让人胆寒,夫人们都恭敬地说妾身惶恐,谨记豫亲王妃等话。
豫亲王妃见众人唯唯诺诺地回话后,神情语气又变得一派温和,吩咐了丫鬟去请姑娘们回来,平和地看着众夫人“二皇子府盛情招待与我们,尽了地主之谊,我们也不好流连忘返,忘记为客之道,这大半日的我们是该告辞了。”吩咐完这些,转头见张侧妃仍然神情呆滞,恨不得走过去几个耳光将其扇形,走过去与张侧妃面对面,咬牙切齿低声道:“你还要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
张侧妃被豫亲王妃突然冷飕飕的语气吓得还魂,见其离自己格外的近,放大在自己面前的容颜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迅速反应过来,是啊,我还有太后娘娘做主呢。遂躬身行礼,“妹妹却是要先行一步梳洗打扮一番。望王妃娘娘恕罪。”又看向倒在地上的香草,立刻理解了豫亲王妃的别有深意,接着恭谨说道:“香草也是护主心切,望娘娘饶她不敬之罪,允许妾身命人将其送回厢房养病,派大夫诊治。”豫亲王妃见张侧妃还没蠢死,能立刻幡然醒悟,并猜中自己的心意,笑着点头应允。
二皇子在最关键的时候有了子嗣,心里极是高兴,与豫亲王,太子,三皇子,四皇子,赵长宣并一帮清客在东园的一处后院席地而坐,恣意饮酒,谈笑风生,好不惬意。此时这些皇子们将真正的心绪深掩心底,面上都是笑容满面,语言轻松,四皇子最是年幼,十三岁的光景,长得面如傅粉,唇如涂脂,虽不及哥哥们身形伟岸,但也是俊俏风流的翩翩儿郎。惹得以太子清客身份前来的慧敏眉眼频抛。四皇子却不知道为何太子哥哥身边的小哥一直冲他眨眼睛。
太子喝了几壶佳酿,已是头重脚轻的处于深醉阶段,看向对面的二皇子,一时觉得其面上露出嘲讽他的神情来,看着这个最是有能力的弟弟,心内冷笑道:还不知道是不是龙孙呢,就大肆铺张,鼓吹得人尽皆知,到时生个丫头来,我看你还乐。突然想到自己亲舅舅三日后就率一批精兵抵达京城,一时觉得意得志满,将杯里的琼浆一口饮进后眉飞色舞醉气熏熏道:“二弟成婚也七八年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怀孕的,就怕是个丫头,本宫可不是说丫头不好,再怎么也是我大晋朝的郡主,只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哎呀,你看本宫说的什么话,二弟年轻体壮正值盛年,时日甚长怎会没有后嗣呢?”
一时众人皆是面色缤纷,向着二皇子,一双怒眼行将冒火;向着太子的,满面春风得意洋洋;坐山观虎斗的,闲适何乐轻松自在。二皇子李昶素来寡言少语,面冷心硬,不管遇着什么事都是临危不惧处变不惊,唯有多年来一儿半女皆无的他突然听得刘侧妃有喜,想着夺嫡愈发白热化,自己终是得老天垂怜,冰山面才有所融化,太子故意的挑唆又怎么会让其失态呢?仍是云淡风轻的摩挲着轻巧的白玉杯,连眼神都懒得斜过去。
太子殿看不惯李昶故意装出的稳重超脱,皱眉将要再言,一个形色冲冲的丫鬟跑了过来,可能是经历了刚才悬萃堂的惊变犹自胆颤,守着园门的侍卫拿出长枪阻拦呵斥时,竟腿软跌在地上,眼中扑簌簌地流下眼泪。皇子们所在的不过是占地三十坪的小花园,是以这些暗藏汹涌的皇子们才听得动静,立即敛下思绪,二皇子沉声道:“什么事慌里慌张的,身为皇家的奴婢怎的如此不知体统。”太子顿觉得这句话是针对他的,将酒杯狠狠地掷到桌上,伴着瓷器的尖锐声忽的站起来,
“李昶!你竟敢指桑骂槐,不过是个男女不知的东西,你得意个屁!”众人惊讶不已,不晓得这位突然发起什么疯,不过,二皇子的清客再也不静声容忍了,一个个都跳出来指责太子殿下故意挑衅,辱骂二皇子,太子殿下的清客也不是等闲的,张口厉声争辩。看着太子的人和二皇子的人突然唇枪舌战起来,豫亲王顿觉得莫名其妙,以长辈的姿态步伐悠悠地步到两队之间,闻言劝解起来,只是不知为何,两队人马竟不给亲王面子,闹得越来越凶。二皇子面色淡然,语气平板,“不过是几句唆摆,就沉不住气了,你们来投我的时候不是自诩老成持重么。”
二皇子的清客被其山雨欲来的气势给吓得立即住嘴,太子的清客们见对手突然停嘴,一时也愣下了,场面顿时静静无声,二皇子信步走到丫鬟前,居高临下,口气一如既往地清冷,“说。”
丫鬟全身如筛糠抖动,哽哽咽咽,结结巴巴道:“回……回殿下,刘侧妃被张侧妃下药流产了!”
悬萃堂的丫鬟过来告知姑娘们时,马车就已经在垂花门整齐列放了,款款走来的贵女们还没进悬萃堂喝送客茶,便被在垂花门等候的自家丫头扶上了马车,虽然众姑娘都疑惑不解,这是怎么了,大家为何神色慌张,再说按规矩是该去向刘侧妃等拜别的啊。但家教森严官门出来的,是以并未多嘴询问。只有自持身份贵重非凡的长公主拧眉叨叨,“刘侧妃怎么这么不得力,嫂嫂不过是躺在床上还没……”李福柔吓得一手捂住李岭南的多嘴多舌。拉着她快步走到皇家步辇上。
长公主很是生气,这个平时呆呆傻傻地妹妹怎么这么大的力气,将她的嘴都捂出红印了!上了马车后,李福柔还没坐定,便被李岭南狠狠地抬手扇了一巴掌,耳边随着嗖嗖的掌声传来一句污言秽语,“贱货,谁教的你以下犯上!”
李福柔抚摸着火辣辣的白玉脸庞,在阴暗的环境下,双眸厉芒闪过,口中说的语言却是娇娇切切,“姐姐原谅妹妹吧,妹妹是一时糊涂了。”是一时糊涂替你这不要脸的贱人遮掩,若不是怕牵连到与你站在一块的自己,我肯定是乐得看你惹出口舌是非的。李岭南见其语言恭谦,冷哼一声也不再追究。
傅祥贞等人走得最慢,还在沿着廊檐返回,三人边看边走,笑语嫣嫣,走在后面的墨画突然感觉脚下有沉沉的脚步声传来,回过头又不见人,正自疑惑,就在前面三岔道上,突然涌出一批人,而傅静贞与贾珺在外侧看得真切,被前面的浩浩荡荡的人马吓得连连后退,堪堪刹住脚步,墨画被两人的动作惊醒,立时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拉住傅祥贞,只因傅祥贞走在内侧,不易看清来人,就这么几步上去,很容易与来人相撞。可是就算墨画练武之人身形矫健,哪及刚才闪身所浪费的时间,一手只捞回来空气,傅静贞与贾珺离得远,根本顾不及拉住傅祥贞,傅祥贞早已于来人撞个满怀,脚下踉跄地后退快要跌倒,墨画再次眼明手快上前想要接住傅祥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