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王氏有妇-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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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王子腾这没头没脑的一问,史清婉很是疑惑,不解地点点头:“不错,当初我不是还和你说起来过?牙婆说,他是宫里的花匠,我也看了他的身份文书,确实不假,出宫的名头是冲撞贵人,还有内务府的印鉴落款呢!莫非——他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么?”
何止不对头啊——王子腾想起今天在御前当值的时候,皇帝漫不经心的那句话,心底苦笑,却连连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我瞧着他把咱们府上花草侍弄得极好,因此有些奇怪;他这般手艺,怎么甘愿留在咱们府里面?原来是冲撞了宫中贵人,那也就难怪了,除了咱们初来乍到等着用人,怕没别的人家敢长久雇佣他呢!”便将话题岔开到后日祭灶的事情上面来。
这里面的事情牵涉只怕非同小可,自己还是莫要告诉婉儿的好,虽说婉儿见识心性都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比拟的,可是如今她正怀着孕,还是莫要叫她与自己一块猜度挂心来得好。瞅着王子腾的目光闪动不定,史清婉不动声色地随着他谈起祭灶准备的诸项事宜来,心中却悄悄记了下来。
第45章 过年
已经到了年前二十四、五;府中过年的诸多事项已经差不多齐备了。
史清婉正坐在窗前美人榻上;里头穿着家常的藕丝琵琶衿上裳;肩上披了件素绒绣花袄子,襟袖处镶了一圈白色兔毛;屋子里地龙烧得极旺,因此并不觉得怎样冷。她端着一盏红枣茶,看绣芙绣蓉带着华锦等几个二等丫鬟收拾年礼担子,一面心中还盘算着要将正月里吃年酒的日子拟定下来。
只见外头有个小丫头拿着个禀帖,并一篇账目;匆匆地进来:“奶奶,望山村的姜庄头来了!”
愣了会儿神;想起来这个姜庄头是什么人;史清婉接过那红禀帖,只见上头写着:门下庄头姜德成叩请爷、奶奶万福金安,新春大吉大利、万事如意、加官进爵。她抿着嘴微微笑了笑:“这字儿写得倒真是不咋样!”
旁边绣芙闻言道:“他本来就是个跑腿的罢了,能写出几笔来都不容易,还能指望着出什么王羲之、张旭的么?不过,不看这文法,只瞧着这吉利意思,倒也还算有趣儿呢!”边说着,手上动作不慌不忙地将礼单上一条勾划掉。
正将账目单子打开来,闻言,史清婉点点头,垂眸看着:“獐子十只,汤猪十只,龙猪十只,家腊猪五只,家汤羊五只,各色杂鱼一百斤,活鸡、鸭、鹅各二十只,风鸡、鸭、鹅各十五只,野鸡、兔子各二十五只,榛子、菌子等共计三口袋,各色干菜、米粮……外卖的谷梁,牲口也有一千五百两。唔,倒是出产挺多的,看来当初将庄子买在那儿是正确的呢!”
当日皇帝因为王子腾救助四皇子有功,特意赏赐了黄金白银,史清婉当机立断地便拿了七百两出来,在城北望山脚下购置了一处庄子,不大不小,却是将望山旁边一处小丘陵也囊括在里头了。
对自己这一番投资很是满意,果然资源综合利用是很重要的啊!史清婉如斯暗暗感叹,一边对着那小丫头吩咐道:“将人迎进花厅,把屏风拉起来,待会儿我便过去!”
姜德成之前是做的是粗使仆役的活计,乃是王子腾夫妇俩尚未进京时候便买进来使唤的;后来史清婉问府中可有人愿意去乡下守庄子,他便主动站了出来。姜德成本来便是庄稼人,不过是因为家乡发了水灾,没法子才和乡人一同逃难到这京城来,所幸他年轻力壮的,又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过人都恋旧,他没什么要得主子重用的想法,仍旧是朴朴实实的庄稼汉子。
“你确实是守本分又有能为的”,史清婉嘴角噙笑,看着屏风上透出那道拘束的人影,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手上一枚红玉戒子:“当初我倒是没看错了人!这庄子经营得不错,便照着这样下去,日后少不得你的好处——”
姜德成听着屏风那边吴侬软语夸赞着他,心中却并没有什么自得的情绪,从椅子上站起来,认认真真地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小的多谢奶奶赏识!不敢忘了本分!”
老实听话的人总是讨喜些——史清婉听着他这诚恳的回答,嘴旁的弧度加深了一些,招招手,她对着身边的绣芙耳语两句。不一会儿,便见绣芙捧着一只掐金攒丝锦盒从屏风后面转出来。
“你差事办得不错,我也并没什么好东西给你。不过是府里面人人都置办了过年的新衣裳,有什么不合身的,你找裁缝铺子或是旁人稍稍改改便是了;还有些新鲜点心果子,外间是买不到的;些许银子你拿去置办年货什么——你还没娶亲,想来这年事没人和你一块儿操办!”那屏风是半透明的,史清婉自然瞧得见外间的动静,微微笑着道:“莫要觉得不好拿,这是你应该得的!”
绣芙将这大大的锦盒放在姜德成手旁的桌子上,微微福了福身子,便重又退回了屏风后面。
姜德成有些呆愣地看着面前这颇有几分重量的锦盒,闻言,忙又跪了下来:“多谢奶奶赏赐!”他不是个口舌伶俐的,加上方才那一幕,愈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被他这幅手足无措的模样逗得一笑,史清婉余光瞥见绣芙的神色,心中暗暗点了点头;便让方才那个传话的小丫头复又进来,带了姜德成出去,好生待他,不在话下。
接下来几天,都有王子腾交好的几位府上送来年礼,史清婉一一让王子腾抄写了礼单,将早准备妥当的年礼送到各处,送到荣国府照着先前商量好的,加上了几幅字画古扇,另外还有两匹难得的金丝白纹昙花牡丹锦。
腊月二十九日,各色齐备,宅中已经都换了门神、联队、挂牌,桃符也重新油了。第二天,史清婉乃是有诰封在身之人,便着了朝服,进宫朝贺行礼,领宴后方回。因为宫中皇帝生母早逝、后位空置,所以一众诰命便只是在位份最高的陈贵妃锦麟宫外行了大礼,并没有史清婉想象中那般繁琐规矩。
过了申时后,原本便阴沉的天色眼见着已经黑了下来。然而宅中各处均是一色朱红大高照等悬着,灯火晃映,显得好看得紧。
正院东厢早就袭地铺满了大红色猩猩洋毡,当地上置了三足祥云双龙吐珠香炉,炕上也换了新的金心绿闪缎大坐褥、大红金钱蟒靠背引枕,炕上还放了两个大铜脚炉。梁上换了悬着玻璃芙蓉彩穗灯,正是锦裀绣屏、焕然一新。
府中只有王子腾与史清婉这两个主子,因此倒也没那么多程序,只叫府中男妇、小厮、丫鬟们,按着差役高低分别上来行礼,并将准备好的压岁钱、荷包、金银锞子散了去。众人皆欢欢喜喜地接下来,谢了恩依次退了出去。
夫妻俩人相对而坐,早有厨房逐一照着年节习俗献上屠苏酒、合欢汤、吉祥果、如意糕。史清婉对这几样东西兴致缺缺,然而或许是因为屋内氛围极佳,王子腾很是松快地连饮了两杯屠苏酒。
酒酿清蒸鸭子,火腿鲜笋菌子汤,豆腐皮包子,胭脂鹅脯……都是小小盘碟呈上来,色香味俱是恰到好处,引得史清婉胃口大开。王子腾见她精神不错,自然也是欢欣得很。
年菜全是绣茗领着两个厨娘动的手,多是蒸煮之类,间杂有一两道重油的;这也是史清婉提前吩咐,不必做那些劳心劳力的东西,毕竟绣茗嫁人后头一个年,自然也不能叫她在厨房耽搁了太久。早早地便将材料准备妥当,交代好火候,绣茗便被冯成接回去准备守岁了。
走在花园子里,绣茗突地感觉到脸颊上有几点冰凉,抬头一看,灯火映照下看得清明,只见点点柳絮一般的雪片随风飘飞着。轻轻笑着,绣茗转头看向身旁稳重可靠的丈夫:“看,瑞雪兆丰年!”
爆竹与烟火的此起彼伏中,雪,下大了……
次日五鼓,王子腾与史清婉都得进宫朝贺,领宴回来,两人都累得够呛。王子腾毕竟是习武之人,一夜未睡又在寒风中折腾了半日,倒还好些;而史清婉挺着肚子,孕妇本就嗜睡,守岁的时候便几次都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盹儿,从宫中回来后,整个人便直接歪在炕上,吭声都没有便酣然入眠,叫王子腾心疼得不得了。
连日便在请人吃年酒和被人请去吃年酒之间度过,诸位夫人见史清婉肚腹浑圆高挺,也对她多加照顾,王子腾却没这般好运气了,常常是酩酊大醉而归。不过他在这上面却有些法子,让史清婉帮他在袖子里缝上块海绵,实在喝不下了,便直接倾在袖里,惹得史清婉直笑他诡诈奸猾。
过了十五元宵,亲友间走动便逐渐少了;再到正月十九这天,史清婉收到了荣国府下的帖子,乃是邀他们夫妻俩前往参加满月宴。
却说张氏腊月里诞下了荣国府的长孙,贾代善欣喜若狂,当即便为这个孙儿取名儿为贾瑚,看重之意可见一斑。不过由于早产的缘故,才出生的贾瑚稍微有些体弱,因此,本该大办的洗三便低调地过去了。
史清婉与王子腾相对而视,想起荣国府二奶奶因为忙碌管家的事情没注意身子而风寒卧床的消息,会心一笑。
……
“哎呀,瞧瞧瑚哥儿这小脸粉粉嫩嫩的,性子又乖巧的,可真是招人喜欢!”史清婉坐在摇篮旁,伸手温柔地碰了碰摇篮中小娃娃幼嫩的脸颊,抬脸笑道:“张姐姐生瑚哥儿的时候,肯定不容易吧!瞅着这个头,真壮实!”
之前几次在旁人家宴席上遇见,因为两人的夫君交好,所以史清婉与张氏也算是有些交情了;后来张氏知道,生产时贾赦送进去的那粒丹药乃是王子特意送过去的,对着王子腾夫妇便更添了几分亲近感激。再加上刚刚史清婉提起两家那么一咪咪的亲戚关系,因此,两人便索性以姐妹相称了。
被人这样称赞自己心爱的儿子,张氏自然是开怀得很,不过面上却还是八风不动,很是矜持稳重地笑着:“哪里,他这是睡着了,若是哭起来,简直就是个小霸王!”
想着在原著中,这个叫做贾瑚的小娃娃年幼夭亡的命运,史清婉心里紧了紧,然而瞧见张氏平和而满足的笑容,月子里养得丰润白皙的面颊,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再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贾史氏已经中风在床,,没有偏心的婆母,王夫人也蹦跶不起来……
“姐姐”史清婉突然想起件事儿来,有些迟疑羞赧,讷讷开口,声若蚊蝇:“你生瑚哥儿的时候——疼得厉害么?”生产这种事情,作为医师的史清婉上辈子也见过几次,据说生产的疼痛可以达到二十级……虽说明白这是难以避免的,不过史清婉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心中急需得到些安慰或是指点。
大约,这算是孕妇产前综合症?
张氏愣了片刻,笑了起来,目光落在史清婉浑圆的肚腹上,满是揶揄:“妹妹放心,我当时是被冲撞了,瑚哥儿早产,所以才疼得厉害——嬷嬷说,若是到了时候的,并不十分疼痛,咬咬帕子也就行了!”
真的是这样么……
用了宴席,史清婉辞别张氏,半信半疑地上了马车。
“怎么了?心神不定的?”王子腾正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感觉到身旁小妻子心绪有些波动,担忧地问道。
史清婉摇摇头,迟钝了片刻,旋即又点点头:“越关,你说到时候生孩子,若是、若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怎么办?我听张姐姐说,她生瑚哥儿费了整整一夜的时间,若不是咱们给的那粒丹药,只怕是、怕是——”
听着她的声音微微带着些颤抖,王子腾将妻子抱在怀里,动作小心地将手掌附在她的肚子上。或许是因为灵气滋养加上用饭休息什么的都极好,里面的孩子很是活泼,感受到母亲肚皮上不同的温度,便踢了王子腾一脚。
“别担心!”王子腾啄吻着妻子红润娇艳的唇瓣,柔滑得仿佛春天的花朵一般甜香可口,然而此刻,他却并没有那些旖旎心思:“咱们不是还有好多那种丹药么?我的婉儿得了贵人相助不是么?可见咱们的孩子也会是有福气的——何况,你与她的情况不同,咱们府上又没有心思鬼蜮之人。如今,只安心等着瓜熟蒂落吧!”
王子腾送给贾赦的那粒丹药,乃是史清婉借着去上香得了道缘的由头,取了几滴自己道心空间中那一潭泉水,另寻了几味好药材,炼化成了丹药。便是孙大夫验了,也只能分辨出这是补气续力的好东西,所以王子腾才放心地将那丹药送了一粒给贾赦,也算是做个人情。
察觉到妻子的不安,王子腾暗骂自己这几天忙于公事,居然没注意到这一点,孙伯父可是说了,干万要让孕妇保持平稳的心境,这一点在生产之前尤其重要……百般柔声安抚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