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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仗剑欧罗巴-第78章

小说: 仗剑欧罗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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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房间对门的那个房间。



2013中国队外围赛(不喜请跳过)
一  厚重的“国”字历史(慎入!小心心情!)

飞机的轰鸣声将我带离了英国,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白云渐渐飘到飞机下方,去年的此时,我在飞离英国就遇到了一次乱流,当时的我,手里还捧着英超银靴的奖杯。
时光,似乎总在你不经意间就溜走了,两年的岁月匆匆如水,20岁的我甚至在下巴长出了硬硬的胡须头。
与狼队说了再见,大伦敦可会有我的舞台?
西布朗维奇降了级,下赛季伍尔弗汉普顿将再没有德比大战,最多也就和斯托克城打打,不知道约翰逊和弗莱彻领军的狼队还能在英超站住脚吗?
一堆的俱乐部疑问让我烦闷,我似乎没有意识到,我将去的,将迎接地,是一个多么有压力的世界。
有的历史,是所有中国球迷心目中的痛,即使过去了30年,若是翻开,仍然是血淋淋地一幕幕。
我出生在90年代,到我懂事能看世界杯,中国队已经跨入了历史性的一步,去日韩吞了7蛋。
所以,我们这一代不知道中国足球曾经多么痛过,那是几代人的心伤。
我看着手机上的资料,回忆着师傅提到国足时的那些眼神,一个个感慨万千的神情和我手机上的字对应了起来。
1982年国足在新加坡输给了新西兰,位亚洲第三,出线的是一、二名。
1985年著名的5。19,国足在北京1:2输给香港队,连亚洲区决赛都没进,球迷们烧了国家队大巴。
1989年10月,同样在新加坡,进了亚洲六强决战的国足上演黑色三分钟输给卡塔尔,再次在韩国和阿联酋身后拿到第三,当时,据师傅说,他把好不容易攒钱买的电视砸了。
1993年,国足在预选赛被分到了伊拉克一组,一路被伊拉克死死压住,伊拉克最终头名出线到亚洲决赛圈。国足在我的家乡成都走完过场,当时的我,还不足2个月。
1997年,号称史上最强一届的国家队愣是两负伊朗,拿不下克星卡塔尔,再次给球迷心上捅进致命的一刀。
至此,中国的足球热潮渐渐退去,国足,因为近年来的防腐浪潮,被翻出一个个赌球、黑哨、地下交易的公案,终于有了个新的代名词“粪坑”。
任何人经过,似乎都可以吐口水。任何人听闻,都能理直气壮地大喊一声“臭不可闻”。
虽然,2000年以后的国足战绩,似乎证明了,人们对一支亚洲2流球队要求太高。
2001年日韩世界杯外围赛,少了两大亚洲强队的决赛A组,国足在阿曼、阿联酋、卡塔尔、乌兹别克斯坦等不强球队的包围下终于完成了历史性突破。可惜,媒体对此反应冷淡,大部分的“球迷”对国家队不“理直气壮”的出线也是冷嘲热讽。
2005年,中国队在小组赛里就栽了,已经淡漠的媒体,和冷到冰点的中国足球在那一年,没给人留下任何记忆。
2009年,上一届南非世界杯预选赛,中国队在小组赛一开始就3平2负,让大家一点希望都没燃起过,我当时在阿姆斯特丹,甚至一场比赛都没看到,师傅只在电话里淡淡说了句,国家队今年又淘汰了。
如今,12年一次轮回,国家队再次进入了亚洲区的决赛,与12年前出线时不同,日本、伊朗、伊拉克、乌兹别克斯坦,个个是债主,每支球队的历史里,都有中国足球的血债。
我仰起头,这才明白,我入选的国字号球衣,承载着多么厚重的历史,光是看资料,那像山一样黑暗的压力,已经让我透不过气来。
一个曾经假球、红包、嫖妓横行的圈子,然而这些都还不是重点,权谋与勾结才是黑暗的最深处。
这样的包袱,又有哪一个球员能抗的住?
我看着飞机飞往的方向,那里,是我的炼狱吗?
虽然说,现在经过大力度的反腐败,基本上圈子连根拔起,原足协的高官一个个落马,国家队的高层也相对简单,可我们的社会圈子,历史尘垢,是这么就容易清除的吗?
希丁克找了个适当的时机来中国建功立业,从国家队轻松地小组赛出线来看,他似乎是赌对了,可从他跟我电话里越来越疲惫,越来越嘶哑的嗓音里,我知道他一定经历了很多、很多。
飞机,终于临近美丽的大连,十强赛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开始,我还有稀有的十来天和队友们磨合。
虽然现在大多数国人都已经谈国足色变,可我知道,师傅会呆在电视前,四眼会呆在电视前,还有那些嘴里赌咒发誓不再看,可又悄悄换了频道的人们,还是在电视机或者网络前。
我能担负起他们的眼神吗?
从我第一脚踏上大连的土地,烈日下的阳光就紧紧地包裹着我,空气里似乎怎么也吸不到氧气。
我拖着行李箱,有点窒息地走着。
国外出口通道前,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人和记者。人群看见我,发出阵阵尖叫。
这次没有大大横幅欢迎希丁克这样的乌龙,人群中各种各样的电子牌表明,这几百人目标就是我。
机场工作人员迅速拥了上来,我像被黑帮劫持一样,立马被六大大汉围住。
这是搞什么?这么大阵仗。
数十支话筒、麦克风递到我面前,我这才发现,几百人中,有一半都是记者和摄影师,一时间闪光灯闪个不停。
“请问--”
“请问--”
“请问--”
噼里啪啦得问话传来,弄得我头晕耳旋,根本听不清那句是那句。
终于一个记者见我实在被吵地答不出话,怒吼了声:“大家静静,这样谁都问不到!”
人群安静了1妙,旋即,又争先恐后地“请问--”,“请问--”。
围住我的大汉倒是表情坚毅,努力地抵抗着人群的一次又一次冲击。
我向机场外望去,希望能找到救兵,可什么都没看到。
这时,突然两排警卫排着对哗哗哗地跑过来,为首是一个胖子中年人,穿着机场地勤衣服。
胖子指挥警卫隔开人群,挤到我身旁大声对我说:“我是机场的赵主任,为了稳定安全起见,请您尽快回答两个问题,然后机场会有特勤车送您离开。”
那赵主任果然有些手段,警卫渐渐控制住局面,赵主任开始对记者们宣布政策,问三个问题,没有独家,三个问题后我走人。
刚才还相互拉扯挤破头的记者们立马相互热烈讨论了起来。
我站在原地,被国内的阵势搞地有点犯傻。现在足球不是不火了吗?我心想。我原本以为,可以安静地下机,打个车到大连的足球基地找国家队报到,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大场面等着我。
记者们终于达成一致,问了第一个问题:“面对这次这么困难的十强赛,你对中国队前景怎么看?”
我愣了下,这个问题看似很好回答,可我忽然觉得陷阱重重,如果我回答中国队有信心打进世界杯,那么这极可能成为万一国家队失手后翻旧账的理据,就以现在来说,一旦我回答不谨慎,明天标题一定是,“吴麟从英国归来盲目乐观,夸下海口定率国家队出线”。
而如果我表示小组赛对手很强,那么明天标题就是“吴麟也认为国家队出线希望不大,表示国足极可能重蹈覆辙。”
我这才感到汉字的威力,左右不是人。
想起师傅的谨言、慎行,我只好回答到:“我还没到国家队报到呢,十强赛,我们一场一场打吧。”
这是我以前看电视看到国足常说的套话,以前少年的我,老觉得他们说地不过瘾,要是我去,肯定拍着胸口激情一番,如今,真正轮到了自己,我才发现,只有这么回答,才是滴水不漏,当国足,无奈啊!
第三个问题依然陷阱重重,记者们问了我怕不怕日本和伊朗队,又接着问国家队会不会心里压力过大。我都以一切赛场上见真章敷衍了过去。
一瞬间,我忽然清楚的感受到,其实这些记者不光是来采访我,而是目的性极强地来找新闻,而且他们不需要其他的新闻,他们都在期待着。
期待着国家队掉进粪坑的一天,国家队能否出线不重要,我是谁不重要,我们能不能打好比赛不重要,他们只需要一条新闻。
“中国队再次折戟世界杯外围赛,血泪又添新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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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声明,不喜欢请跳过,不要开喷,谢谢支持,我几章就写完,不会写太多)



二  这是怎样的运动?

我在安保人员的簇拥下离开机场,特勤车开出机场10来分钟,停了下来。赵主任笑着对我说:“小同志啊,这里很好打车,你下去招招手就行。”
我笑着对胖子油光满面的脸表示谢意,提着行李下了车。
胖子完成了维稳任务,松了口气,再没看我一眼,指挥着机场车离去。
我招手,叫车,赶往国家队训练基地。
开车的出租车司机约莫40来岁。一看就是个精神旺盛的主,长地方面大耳,理了个寸头。
我屁股一粘副驾座位,那师傅盯了我一眼:“小兄弟,华侨吧?去哪?”
我不好辩解,只好笑着说:“去大连的市内那个足球训练基地。”
那师傅立马满脸带着不屑,挂挡就走:“我说哥们你呀,就别去凑那热闹了,你要去中国队追星,下个月十强赛能气死你。”
“为什么呢?”我有些不解。
“中国队,国足!那是什么?垃圾中战斗机。”师傅向窗外啐了一口,“我从92年就看球了,那次不被国家队气个半死;国家队那群货,只会叫小姐,一真正上场全部腿软。”
“国家队也不都叫小姐吧。”我诺诺地说。
师傅一指自己,“我对国家队可熟地不得了,从97年那届开始,别说主力,替补我都耳熟能详,那群是什么颜色,我还不知道?”
师傅一掰手指,“他们那个不吃喝嫖赌,样样都来,别说以前,这届的垃圾也一样,没一个好货!”
我有点无语,只好解释道:“其实中国队队员也没你们想象地那么烂。”
“切,”师傅一摆手,“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国足,球臭,人臭,德行臭。”
正说着,足球基地到了。
我付钱,拖着行李下车。那师傅探出头,“你还真去看那帮家伙啊?”
我耸耸肩膀,笑着说:“我得去国家队报到。”
在国家队一见到希丁克,荷兰人立马用荷兰语抓住我抱怨道:“你们中国的形式主义快把我搞疯了。”
“怎么回事?”我安慰性地拍了拍主教练的肩膀,心想,好好一个足坛名宿,怎么被折磨地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希丁克遥指着训练基地大门方向,“快一个月了,三天两头天天来,这个领导,那个领导,你说来了就算了吧,不管是谁,不管懂不懂足球,非得中断我的训练,一定要讲个话,一通废话每次都得半个小时。”
我被希丁克的表情逗笑了,老头夸张的表情极其逗趣。
可下午,我就笑不出来了,我们在训练场上刚刚做完战术训练,在一旁的领队就立马召集我们过去。
然后一个极其富态的领导就开始讲话。
“这次外围赛,你们负担着全国人民的希望,时间紧,任务重,责任大。。。。。。”领导震震有词地说着。
我晃了一眼队友们,人人面无表情,显然已经百炼成钢。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很想笑,于是我咬着嘴唇低头苦忍着,这一忍可真不好受,一直忍了20来分钟。
望着领队陪同领导远去的一行,我长长呼出一口气,对希丁克使了个颜色。希丁克对我撇撇嘴,那意思是,你懂了吧。
国家队经过希丁克的磨合调整,已经基本成型,阵型依然是4-5-1,准确点说,是类似于4-1-3-1-1的阵型,一个后腰,加三个拼抢型中场,老赵在我后面,看来希丁克还真就吃死我一个人能单打过亚洲的后卫,把进攻的希望全部压在我身上。
旁人不觉得,可我简直觉得自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难以言喻的国足压力,30多年,国家队第九次冲击世界杯的希望,中国队场上的进攻,一次全部压在了我肩膀上。
我连续两夜痛苦地失眠了。
20岁的我,踢个球而已,有必要负责这么多吗?我问自己,在欧洲踢球,也有压力,比如德比大战,比如保级出线,可归根结底,对老外来说,这还是生活中的娱乐而已。
积仇深如皇马和巴萨,在入场前也有两个队长侃侃而谈的照片,巴萨球迷一样为皇马的一代金童劳尔祝福。
可我自己祖国的国家队,媒体、球迷,似乎都把生活中艰辛的压力在国足这个“粪坑”寻找宣泄口,骂国足最厉害的,往往不是老球迷。30岁以上的人,要么彻底不看,要么早已云淡风清。可常常视国足为眼中钉的年轻人,他们估计连国足2006、2010年世界杯的外围赛,国家队分在那组都不知道。
现在很多年轻人,往往只凭旁人一句话,开口就是“弱智”、“2B”、“脑残”,然后不负任何责任地攻击他人,其实他们有否审视过自己,自己又有几斤几两呢?
归来的这几天,让我深深地陷入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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