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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地板下的尸体-第2章

小说: 地板下的尸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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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郁飞的心莫名地抽动了一下,那是一个十分英俊的男人,穿着一身雪白色的长裤和衬衣。他的脸在笑,笑得很神秘很诡谲,那样子就像是灵堂上泛了黄的黑白遗像突然有了笑容。萧郁飞的头皮已经开始有些发麻,他想逃走,可是双腿却完全不听了使唤,他想大声叫,可是嘴张得很大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英俊的男子离开了路灯,一步一步向他走过来,脸上诡异的笑容依然没有改变,可是鲜红的血液已从他的额头上淌下来。血液一直往下淌,淌过了面颊,染红了白色的衬衣,染红了白色的长裤。萧郁飞伸出手去推他,不让他靠近自己,可是没有用,他那张充满血污带着诡笑的脸竟已贴在了他的脸上! 
“你究竟是谁——”萧郁飞挣扎着从梦中惊醒过来,口中还在不断念叨着这句话。 
“已经是第十三次了——”他长长地嘘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不过他却清楚的记得,自从苗晓白跟他分手以来,已经是第十三次梦到了这个男人,而且每次的情形都差不多。 
萧郁飞轻轻坐起身,同室的兄弟们一个个都睡得很死,呼噜打得震天响。他点了支烟,好不容易才使复杂的心情平静了下来。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总觉得这张脸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他又为什么每天都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面? 
萧郁飞越想越难以入睡,这时床头的一只篮球突然进入了他的视线。也不知是从哪里萌发出的念头,竟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参加过篮球队的训练了。念头一起便立刻强烈到了难以抑制的地步,他一翻身悄悄下了床铺,出门便一路小跑朝着篮球馆的方向奔了过去。 
夜色下的篮球馆就像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怪兽,窗户就是它的眼睛,而两扇大铁门就是它的嘴和牙齿,似乎随时都会将人的肉体和生命全都吞噬下去。 
萧郁飞停在了篮球馆的门口,大门没有上锁,幽幽地虚掩着,但里面却没有灯光,也没有一点声音。萧郁飞推开门,摸索着按下了电灯的开关,灯光顿时亮起来。一瞬间萧郁飞彻底被面前的情景惊呆了,嘴张得很大但只能听见喉咙里不断发出“咯咯”的声音,脸色已呈现出幽幽的淡绿色。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摊倒在了硬木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尖叫! 
苗晓白静静吊在他对面的篮框上,鲜红的舌头伸出来,鲜血从舌尖和嘴角一点一点滴落在地板上。萧郁飞望着苗晓白的脸,她的脸却仿佛越来越模糊,慢慢的另一个面容出现在她的脸上。一个淌着血的英俊男子的脸,脸上还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微笑,就是他!就是梦中的那个男人! 

 

(第一章) 血脸再现

十个月后,本市一家著名精神病治疗中心的主任医师办公室里。 
刑警王小波看了看桌上的出院通知,又神色犹豫地看了看面前的主任医师刘惠芬,问:“你真的确定他已经恢复了?真的已经跟平常人一样正常?” 
刘医师认真地想了想,似乎是在思考该怎样向王小波解释:“精神病是一种不同于其他身理疾病的病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存在着不同程度的症状,比如失眠、梦游、精神恍惚、情绪烦躁,这都属于精神疾病的范围。作为萧郁飞的主治大夫,我并不认为他的病已经完全治愈,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以他现在康复情况,院方已完全没有理由继续将他留在这里。” 
王小波似乎还有些不放心,继续追问:“可是在萧郁飞入院的时候,你明明说过他是最没希望的那一种病人,可是为什么才过了两个多月,他却竟然已经恢复到了可以出院的程度?” 
刘医师叹了口气,萧郁飞入院时的情景好像又一次出现在眼前:“我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即使时现在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恢复速度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王小波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微微闪烁:“究竟是什么力量创造了这样的奇迹?” 
刘医师摇了摇头,说:“这就不好说了,首先萧郁飞的病情本来就跟普通精神病人不同,他是受了极度的刺激或者惊吓,才会突然精神失常,也就是俗称的发了疯。以当时他的情形来说,治愈的可能相当渺茫,唯一的希望就是靠他自己心里隐藏的意识和意志力,自进行我治疗自我恢复。” 
王小波似乎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那么是不是说萧郁飞的意志力特别强?” 
刘医师犹豫了一下,这个问题实再不好回答:“可以这么说吧,其实这样的案例并不少见,在不少精神学报告中都有提及过。不过话又说回来,萧郁飞真的很可怜,十几岁的时候父母便在车祸中去世了,一直缺乏家庭的温暖。又经历了如此可怕的遭遇,无论换做谁只怕都会发疯的,我也很高兴他这么快就能好起来。” 
王小波稍稍停了停,似乎正在犹豫着有些话是否该说,但终究还是决定说出来:“刘医师,我还有一个疑问,但是……” 
刘医师看着王小波欲言又止的样子,突然笑了:“但是什么?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王小波点了点头,神色又坚定了一些:“因为这是个十分敏感的问题,而且答案对于我来说相当重要,所以请您务必要认真考虑清楚之后再回答我。” 
刘医师的目光温暖而柔和,她一向都很喜欢做事情态度严谨的年轻人,她点点头表示明白。 
王小波说话的语气更加郑重:“刘医师,我想问您,从您专业的角度来说,萧郁飞有没有装病的可能性?” 
“这个——”刘医师犹豫了一下,她似乎并不明白王小波为什么会这么问。 
王小波继续说:“萧郁飞的前后两任女友苗晓白和柳燕,都在与他相恋期间被杀,而且死状和作案的手法也完全相同。而且最巧合的是,恰恰两次都是萧郁飞第一个发现尸体,这让我不得不对他有所怀疑。刘医师,以您专业的角度来说,萧郁飞会不会故意装疯,从而消除警方对于他的怀疑?” 
刘医师又笑了:“我说小波同志啊,你以为我们这些大夫都是蒙人混饭吃的江湖郎中啊。一个人是否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尤其是像萧郁飞这种受到过度惊吓的病人,我们是有一套十分科学的诊断技术的,误珍的可能性相当低。以我这段时间对于萧郁飞的观察和治疗过程来看,装病的可能性几乎完全不存在。” 
王小波沉默了一下,刘医师继续说了下去:“而且我觉得你对于萧郁飞的怀疑实再是缺乏说服力,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人在杀人之后,被自己杀死的死人吓疯了的?”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的时间,王小波终于长长的“嘘”出一口气,与刘医师到了别,走出了主任办公室的大门。在临走之前,他又瞥了眼桌上那张出院通知书,通知书上贴着萧郁飞的照片。照片中萧郁飞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但王小波却仿佛看见一丝充满邪恶的笑意,正挂在他那微微翘起的嘴角上,令人难以抗拒地一阵心悸。 
午后的太阳暖暖地晒在身上,让人觉得有些懒洋洋的,墓地的看管小杨已经靠在藤椅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王小波捧着一束鲜花走过来,停在了一处显然是刚立不久的墓碑前,墓碑上的照片还是崭新的。一个长发披肩的少女正微笑地望着王小波,笑地那么纯真那么动人,可是这一刻却已永久地被命运定格。 
王小波轻轻抚去照片上的一点灰尘,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小妹,你安心的休息吧,哥哥一定会替你找出凶手,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王小波的手慢慢地停下来,苍白的手边清晰的露出两个用黑漆写成的字——“柳燕”。 
×××××× 
萧郁飞终于又回到了熟悉的校园,清澈碧绿的湖水,还有湖边的杨柳树。 
上海九月份的天气还很闷热,泥地里还不时传出青蛙和蟋蟀的叫声,沿着湖边走下去就是篮球馆。一想到篮球馆,萧郁飞的表情就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赶紧转回身朝自己宿舍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十个月前苗晓白就是吊死在篮球馆的篮框上,两个月前自己的新女友柳燕也同样吊死在篮框上,精神病院的刘大夫告诉他,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发疯了。 
以后的两个月里所发生的一切,现在他都已经不记得了。刘惠芬告诉他,这段日子里他的情绪十分不稳定,任何人的接近都会造成他极度的恐惧和惊惶。每天他都会不断重复着一样的话,好像是在哀求着什么人:“求求你不要再笑了,求求你,不要对着我笑了,不要在笑了……” 
医院的大夫用尽了所有方法,甚至为他做了催眠,都无法得知究竟是谁在对他笑。这一点也记录在了他的病例档案上,刘惠芬还特意用红笔写了批注,内容是“此种现象为受惊吓过度的典型症状”。萧郁飞病情恢以后,刘惠芬曾经问起过他究竟看见谁在笑,可萧郁飞的回答是“想不起来了”。 
萧郁飞并不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只是他知道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说不定还会把他再次关进去。在他发现柳燕尸体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那张脸,那张英俊消瘦满脸血污,带着淡淡微笑的脸。那张脸就出现在柳燕的脸上,就同苗晓白死时的情形一模一样,那张脸仿佛正在一点一点的靠近他,越来越近。然后萧郁飞便奋力地伸手去推他,不停地推,用力地推,接下去的事情他便一点都不记得了。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又梦见了那张脸,还有苗晓白的脸、柳燕的脸不断在他面前交替出现。他们的脸上都不停地流着血,边流血边呼唤着他的名字,边向他微笑。天亮前他被护士推醒,那时他全身的衣服都已被汗水湿透,然后便说出这两个月来第一句清晰的话,他问护士:“我在哪里?” 
而他的病症也就这样彻底消失了,大夫们都唏嘘于这个充满调侃意味的奇迹,他的病居然是被一个梦给吓好的。 
宿舍里没有人,显得有些空荡荡。萧郁飞爬上了自己的床铺,一切都依然是那么干净整齐,床单上透着一股淡淡的肥皂粉的香味,显然是刚洗过不久。 
人的记忆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东西,总会在不知不觉间冒出来,萧郁飞怔怔望着淡灰色的天花板,过去半年里所发生的一切好像电影一样在眼前慢慢掠过。 
起初是他和柳燕的相识,在一个很浪漫的冬天初春,上演了一次同样浪漫的邂逅。那时萧郁飞才刚刚从苗晓白死亡的阴影中摆脱出来,流血的笑脸也再没有在他的梦里出现,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正常的轨迹。三月份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他们系里的七八对情侣共同提议去南汇踏春赏花,萧郁飞本来是没有兴趣的,但实再招架不住盛情的邀请也就答应了。就在那次的活动中,他遇上了娇小可人,又同样是单身的柳燕。 
周围都是一对对卿卿我我的小情人,萧郁飞自然只能跟柳燕搭话,柳燕开始显得有些拘谨,但时间一久也就放松了许多。经过了一天的闲聊,萧郁飞知道柳燕原本姓王,小时侯父母离异,她跟着母亲改嫁到了一户姓柳的人家。五年前母亲和继父移民去了美国,但她不愿去那个陌生的国度生活,所以选择了一个人留在上海。而她那个年长五岁的哥哥便一直跟着父亲,就在半年前,她的父亲也因为胃癌去世了。 
对于哥哥柳燕似乎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依赖之情,她告诉萧郁飞,虽然她跟哥哥并不是经常见面,但她们之间的感情却很好。家庭的波折和长时间的独自生活使她看起来有一些内向,甚至使人觉得她总是很忧郁和迷茫,或许是由怜生爱,从那天开始萧郁飞便频繁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萧郁飞经常在节假日约柳燕出去玩,钱柜、嘉年华、浦东科技馆,更远的就是到近郊的周庄、同里之类。没过多久,这两个孤独的人便很自然的走到了一起,他们都沉浸在甜蜜的幸福之中。可是萧郁飞却万万没有想到,新的噩梦正在一点点向他靠近,最终降临在柳燕的身上。 
直到今年的六月份,上海入夏以后是十分炎热的,太阳很晒很毒,让人有一种仿佛随时会晕倒的感觉。而萧郁飞的心情也像这天气一样,潮湿而沉闷,就在相处的第三个月,他突然发现柳燕的行踪越来越神秘。常常一个人出去,回来也不说去了哪里,有时萧郁飞问起也只是胡乱打岔。渐渐地,柳燕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终于有一天萧郁飞决定认真的跟他谈一次。 
那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吃过晚饭后萧郁飞来到了柳燕的宿舍楼下。夏天的黄昏总是来得特别迟,天空还十分明亮,风习习地吹过湖面带着种沁人的清爽。柳燕六点半准时从宿舍里走出来,萧郁飞原本想跟她好好谈谈,可是柳燕却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她只说了一句话:“我们分手吧——” 
萧郁飞看着她的脸,这张脸好像已便的很陌生,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不知为什么,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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