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手记-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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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武警岗楼的灯亮着,数栋监舍大楼灯火通明,透过一个一个铁窗,可以看到犯人们晃动的身影。
“你知道吗?从前,我们监狱晚上是不让睡觉的。”小赵说,“那时,大家都是整夜整夜地熬着。不过,有时可以把手机偷偷地带进来,我和我老婆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听说我们值班室曾经死过人,是吗?”
“哦,是有这么回事。”小赵有点犹豫。“那是多年前的事了,当时,监狱警察工资没有纳入全额财政拨款,发工资都成问题;导致警力严重不足,都是值单班。那个民警平时身体不好,恰好,监区里有个犯人会按摩,于是,那个犯人就天天给他按摩。犯人很年轻,是过失杀人。他希望可以通过给队长按摩得到有效奖分。虽然狱警给了他一些分数,但是,他仍然没有够减刑资格。就在减刑大会召开的那天晚上,这个犯人就问起减刑的事。狱警有点不耐烦,于是,犯人就开始殴打狱警,狱警的头撞了墙,之后,没几天,狱警就死了。那件事出了以后,这个值班室一度停用了几天。后来,实在没有睡觉的地方,还是用了。”小赵说着说着,瞪大了眼睛,“其实,他就是在你的床上和犯人搏斗的。”
我现在有点相信曾经和我说起这事的顾贩了。
小赵的眼睛湿润了。5九贰
“你怎么哭了?”我问他。
“他是我表叔。”小赵擦了一把眼泪。
“那个摔死的家伙是自杀吗?”
“是的,当时,有几个犯人,还在拉他呢。”
我点了点头,回到监舍,我没有睡觉。我找出了那个摔死的犯人档案。
有一行字让我大吃惊:家庭住址:土阴县黑雾村,故意伤害罪。
土阴县黑雾村,这不是马干家的那个村子吗?
怎么什么事情都与那个村子有关呢?
如果马师没死,她有可能回到黑雾村,既使她不回去,也可以通过别人了解到她的线索。
我决定再去那个村子走一趟,查出事情真相。
我上了两个白班一个夜班后,我休班一天。
利用这一天时间,我踏上了开往土阴县的火车。
没想到,我刚在卧铺躺下,就听到广播在喊:“三车厢有一位乘客突发疾病,请家属马上到三车厢……”
又是这节车厢,又是突发疾病的家属,难道是她?
我从卧铺上坐了起来,急忙跑向三车厢,事情是重复还是巧合呢?我真的希望可能看到马师。
我没想到,我又看到了那类似的一幕。一个女的脱得只剩内衣,背对着我,在车厢里张牙舞爪。我走到她的前面,我发现她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眼神迷离。
我想,我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妙。
我转身要走,她突然安静下来,转过身拉住了我,她说:“哥哥。”
“啊?”我晕,我打下她的手,“谁是你哥,你搞错了。”
她一把抱住了我的胳膊:“哥,我找你找得好苦啊!哥……”
我真是没招了,怎么什么悲催的事情都让我遇上。
这时,我的身后聚集了一些人,他们挤得我很难受。
乘务员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她打量我一番后,用手捂着嘴,笑了起来:“咦,你就是上次那个裸女的家属吧!我认得你。哈哈,你家亲戚都这样啊?”
我瞪了他一眼,“我不是她家属,她认错人了。”
另外两个乘务员去拉那个疯女孩,结果,她死拽着我不放手;还拒绝穿衣服,乘务员们也无计可施。
我给试着拿着她的衣服给她穿上,她没有拒绝,两只类似天真的眼睛楚楚动人地望着我。
乘务员让我拿出证件,我把警官证给她看,好奇地说:“原来警官证全名叫人民警察证,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监狱警察的警察证是由司法部监制,正面是单位及姓名,并有防伪标志。”我拿着证件给她解释。
她点了点头,“好吧,为了安全起见,我和你先陪着这个女孩吧。”
于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回到了座位。
乘务员和我聊天,“上次那个女孩是你女朋友吗?”
“算是吧。”
“这次她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她死了。”
“你真会开玩笑!”女乘务员咯咯地笑了起来,“你们警察都喜欢开玩笑吗?呵呵,我的理想也是当一名警察。”
“不当乘务员了?”
“我还没有想那么长远,我现在在准备公务员考试,也许不久后的一天,我们就会成为同事。”她很自信。
“相信你会成功的。”我看到有几个人向我们走了过来。
这时,乘务长把疯女孩的家属找来了,女孩恋恋不舍地走了。
我这才松口气,准备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会儿。
奇怪的是,女乘务员还没走。
她专注地望着我,我发现她眼睛很大,很圆,含情脉脉。
“你好像很郁闷,也许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
“谢谢你的好意,不麻烦了。”
“你要去哪儿?”
“土阴县。”
“太巧了。我家也住那儿。我们一同下车吧。”她很兴奋,她穿着蓝色制服,上面印着她的名字,是两个字的,其中好像有一个“顾”字。
我不理她,埋头睡觉。
到了土阴县,我们一同下了车。
当时,天已经黑了。
我决定投宿旅店,她却希望我去她家坐坐,我婉言谢绝。
我们互相留了电话,之后,我就找了一家名为“花前”的旅店住下了。
夜里,我辗转反侧睡不着,我起来抽烟,想起马师,是很想;很想……旅店的隔音能力很差,隔壁房客在看电视、说话、“嘿休”的声音都宛若一室。
闲来无事,我把耳朵贴到了墙壁上,一对隔壁男女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我本来是只是出于好奇,结果我却被粘到了墙上,因为,他们的谈话太恐怖了,而且还与我有关。
十 黑雾村梦魇
隔壁男女说话断断续续,类似说梦话。
“都是那个家伙坏了我们的好事。”男的说,
“嗯,可恶,如果他再晚来一会儿,我们就得手了。”女的说。
“是呀!只差一步,那个老头的东西马上就快要到手了。”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听说是个警察,我们还是躲得远远的吧!”
“好的,回家再说。”
“昨天,我给姓林的打电话,让他把钱准备好,否则,他那些破事够他受的了。”
……
之后,我听到了关门声,透过猫眼,我看到白天在火车上脱衣服的那个女孩。
原来,她在火车上是装疯。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下意识地想起钱夹,我拿出背包,发现包上裂了一个口子,钱夹及钱都不见了。
刚才到旅店付款时,只是拿随身携带的钱,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查看这个钱夹。
幸好,那个木头手机还在。
我打开门,追了出去,可是那两个家伙早已不知去向。
我想报警,想想又觉得麻烦,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我身上只剩下了一百块钱,连回去的路费都是个问题。
我想到了那个女乘务员,我拿出手机,拔了她的打电话。
“您好,是我。”我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这么晚打扰您。”
“客气什么,齐警官。我在看电视呢!我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还不知道您叫什么?”我故意转移话题。
“我叫顾美。”她呵呵乐了起来。
“我叫齐枫。”
“好的,齐警官,你住哪儿?”
“花前旅店。”
“我住在月下小区,就在你对面,你透过窗子可以看到我。”
我走到窗前,她在电话里笑了,“我看到你了。”
“你在哪儿?”我问她
“我在五楼。”
我看到她了,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衣,一如见那晚漂亮的马师。
第二天早晨,她给我拿来了一千块钱,我要把警官证和身份证留给她,她却不要。
于是,我就给她写了个借条,她问我去哪儿,我没有告诉她。
我说回来时再联系她。
她点了点头,告诉我路上小心。
我想去寻找我想知道的真相,这件事与她无关,我相信那天,我从旅店接回的是真正的马师,而不是一个鬼魂。
我上了长途客车,晚上五点,到达黑雾村。
村民家中的灯光星星点点,幽幽如鬼火;村子的巷路错综复杂,与主路相互交叉,偶尔有村民开着小轿车从巷子中穿过,转眼间就消失在另一个巷子里。村主路上车流不断,基本上都是跑长途运输的车辆,我站在村口,我在想,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子,为什么有那么多村民家中都有车呢?他们除了种地以外,还有其他的副业吗?
我先去的村委会,第一个见到的还是打更的老王。
当时,老王正坐在村委会值班室里看电视。
我敲门进去,他看了我一眼,没理我。
我说:“老王,还记得我吗?”
老王摇了摇头,“您找谁?”
“我找您呀!您不记得我了?”我把脸凑近他。
他打开灯,认真地看了我一会儿,仍然摇了摇头,“有点面熟,但是不记得了。”
“马干家,您带我去过马干家!”
老王又想了一会儿,还是摇头,“我不记得了!”
过了一会儿,老王好像想起了什么:“我记起来了。”
“是吗?太好了!”
“你是卖保险的,以前来过两次,去马家推销过。”他握住了我的手。
“你要去哪儿,要我带你去吗?”老王很热情。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去。”我怕他再把我带到坟地去,“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林主任家在哪儿住?”
“就在村子中间的位置,他家开小超市,名叫黑月亮。”老王说完,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小声说:“在村子里要小心哦,没事别乱跑,如果不行,你就住我这里,这样,你的小命才会保险。虽然我有点疯颠,但我人不坏,我起码不会害你。”
“是的,我知道。可是,为什么不能乱跑呢?这儿有什么?”
“有不干净的东西,特别是在夜里。我以前喜欢把陌生人带到坟地,是因为我老了,疯了,迷失了方向;其实不是的;我想,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比坟地更安全,更安宁的地方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老王脸色阴沉,继续看电视。
我走出了几步,想起自己没有向老王道谢,就又回去找他。
他依然在那里看电视,他看到我时,仍然是十分陌生:“你找谁啊?”
我晕,我转身就走了。
我想,老王可能是那种间歇性的失忆症,只是短暂失去记忆而已。
我走出去没多远,老王突然又跟了出来,抓住我的衣服,“刚才你回来了,是吗?有一件事,我还要提醒你,你以为你上次去的就是马干的家吗?你能确定你见到的人就是马干妈和他妹妹吗?”
“啊?”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老王怎么又突然恢复记忆了呢,但是,他不记得我是警察了,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自己一下掉进了深渊中,我该怎么办,我该相信谁?
我还是想去马家看一下,无论会遇到什么。
我要先去林主任家。
旅店里那对狗男女,要敲诈的人姓林,难道就是这个村主任?
黑月亮超市还亮着灯,我走了进去。
一个睡眼惺松的女人正在玩电脑,我瞄了一眼,她在斗地主。
她的头发是淡棕色的长发,脸很瘦,个子不高,皮肤略黑,有点像南方人。
她头没有抬,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
她甚至都懒得看我一眼。
“林主任在吗?”我问他。
“不在。”女人说话的语气像吃了狗屎一样。
“有手电筒吗?”
“有。”女人拿出一个粉色的手电筒给我。
我付了钱,她瞧了我一眼,“外地人?很面生啊!”
“来看亲戚的。”
“看哪家?”
“马家,马干家。”
“那家人早就死绝了。”女人又吃了一大块狗屎。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积点阴德不行吗?看你也是个受过教育的人,怎么说话这么损?”我承认,我很冲动。
“哪儿来的野男人?逞爷们是吧?哦,我知道了,又是那个小狐狸勾搭上的吧?”女人再次吃狗屎。
我想骂她是臭婊子,感觉不太好,作为人民警察,和群众对骂,形象都没了。
我不理她,悻悻离开。
我走出门时,看她拿起了电话,正在拨号,神情诡异。
我凭着记忆,摸着黑,花了二十多分钟才找到马家,马家院子里一片漆黑,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