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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论衡全译-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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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这是在厌恶宰予白天睡觉。

  【原文】

  28·16问曰:昼寝之恶也,小恶也;朽木粪土,败毁不可复成之物,大恶也。责小过以大恶,安能服人?使宰我性不善,如朽木粪土,不宜得入孔子之门,序在四科之列(1);使性善,孔子恶之,恶之太甚,过也。“人之不仁,疾之已甚,乱也(2)”。孔子疾宰予,可谓甚矣!使下愚之人涉耐罪之狱(3),吏令以大辟之罪(4),必冤而怨邪,将服而自咎也(5)?使宰我愚,则与涉耐罪之人同志(6)。使宰我贤,知孔子责人(7),几微自改矣。明文以识之(8),流言以过之(9),以其言示端而己自改(10)。自改不在言之轻重,在宰予能更与否(11)。

  【注释】

  (1)四科:参见8·3注(22)。序在四科之列:指宰予被列入言语科。

  (2)引文参见《论语·泰伯》。

  (3)涉:牵连。这里是犯的意思。耐:通“耏(n4i耐)”。古代刑罚的一种。汉时是把犯人鬓角胡须剃掉以服劳役。这在当时属轻刑。狱:罪案。

  (4)大辟:死刑。

  (5)将:顺,从。咎:责备。

  (6)志:心意。这里是想法的意思。

  (7)人:根据文意,疑“之”字之误。

  (8)识:懂得。

  (9)过:责备。

  (10)端:头绪,苗头。

  (11)更:改变,改过。

  【译文】

  请问:白天睡觉的过错,是小缺点;朽木和粪土,是腐败毁坏得不能再恢复的东西,是大罪恶。用指责大罪恶的话来责备小过错,怎么能服人呢?假使宰予本性不好,像朽木粪土一样,就不该入到孔子的门下,排在四科之列;假使他本性是好的,而孔子厌恶他,也太厌恶得过分了。“对人的不仁行为,痛恨得过分,就会出乱子。”孔子痛恨宰予,可以说过分了!即使是一个很蠢的人犯了轻罪,而司法官吏下令处死他,他一定会感到冤枉、怨恨,怎肯服罪而自责呢?即使宰予很愚蠢,那跟犯轻罪的人想法相同。假使宰予贤明,知道孔子责备他,只要稍微暗示就会自己改正。或是用明白的话使他知道,或是传话责备他,只要用话给点启示他本人就会自觉改正。自觉改正不在话轻话重,而在宰予能改不能改。

  【原文】

  28·17《春秋》之义(1),采毫毛之善(2),贬纤介之恶(3)。褒毫毛以巨大,以巨大贬纤介,观《春秋》之义,肯是之乎?不是,则宰予不受;不受,则孔子之言弃矣。圣人之言与文相副(4),言出于口,文立于策,俱发于心,其实一也。孔子作《春秋》,不贬小以大,其非宰予也,以大恶细,文语相违,服人如何?

  【注释】

  (1)义:意思。这里是原则的意思。

  (2)采:采取。这里有称赞、表扬的意思。

  (3)介:通“芥”,小草。参见《说苑·至公》。

  (4)副:符合。

  【译文】

  《春秋》的原则,是对细小的好事都要称赞,对细微的坏事都要指责。

  现在是用分量很重的话来表扬毫毛大的好事,用分量极重的话来指责纤介小的过错,按照《春秋》的原则,能认为这是对的吗?要是不对,那么宰予就会不接受;不接受,那么孔子的话就白费。圣人说的跟写的应该互相一致,话从口中说出,文章在简策上写着,都发自内心,实质是一样的。孔子写《春秋》,不用重话来指责小过,但他指责宰予时,却用指责罪大恶极的话来指责小过,写的与说的互相矛盾,怎么能服人呢?

  【原文】

  28·18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予改是(1)。”盖起宰予昼寝,更知人之术也。

  【注释】

  (1)引文参见《论语·公冶长》。

  【译文】

  孔子说:“起初我对于人,是听了他的话,就相信他做的事;今天我对于人,是听了他的话,还要观察他做的事。从宰予身上,我改变了原先对人的态度。”这是孔子从宰予白天睡觉开始,改变了了解人的方法。

  【原文】

  28·19问曰:人之昼寝,安足以毁行?毁行之人,昼夜不卧,安足以成善?以昼寝而观人善恶,能得其实乎?案宰予在孔子之门,序于四科,列在赐上(1)。如性情怠,不可雕琢,何以致此?使宰我以昼寝自致此,才复过人远矣!如未成就,自谓已足,不能自知,知不明耳,非行恶也。晓敕而已,无为改术也。如自知未足,倦极昼寝,是精神索也(2)。精神索至于死亡,岂徒寝哉!

  【注释】

  (1)赐:指子贡。《论语·先进》:“言语:宰我,子贡。”故王充如此说。(2)索:竭,尽。

  【译文】

  请问:人白天睡觉,怎么能够就败坏品行呢?品行败坏的人,白天晚上都不睡觉,怎么又能够成为好人呢?凭白天睡觉来观察人的好坏,能符合他的实际情况吗?据考查,宰予在孔子门徒中,在“四科”顺序里,列在子贡之上。如果性情懒惰,不能造就,怎么能达到这地步呢?假使宰我由于白天睡觉能自然达到这地步,那么他的才能更是远远超过其他人!如果他没有成就,就自认为已经满足了,不能自知,只是没有自知之明罢了,并不是品行恶劣。这样,向他说明告诫就行了,用不着为此改变了解人的方法。如果是他自己知道不足,只因疲倦到极点才在白天睡觉,这是由于精神耗尽的缘故。精神耗尽会导致死亡,那岂只是白天睡觉的问题呢!

  【原文】

  28·20且论人之法,取其行则弃其言,取其言则弃其行。今宰予虽无力行,有言语。用言,令行缺,有一概矣(1)。今孔子起宰予昼寝,听其言,观其行,言行相应,则谓之贤,是孔子备取人也。“毋求备于一人(2)”之义何所施?

  【注释】

  (1)一概:一端,一方面。

  (2)引文参见《论语·微子》。

  【译文】

  况且评定人的方法,要是他行为可取就不必管他的言语,要是他的言语可取就不必管他的行为。如今宰予虽然没有努力去行动,但有言语方面的成就。凭他言语的成就,即使行为有缺陷,也算有一方面长处。现在孔子从宰予白天睡觉这事开始,不仅要听人说的,还要看人做的,要说的与做的互相一致,才认为是贤人,这是孔子求全责备选择人。那么周公“对人不要求全责备”的道理又运用到哪儿去了呢?

  【原文】

  28·21子张问(1):“令尹子文三仕为令尹(2),无喜色;三已之(3),无愠色(4)。旧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曰:“忠矣!”曰:“仁矣乎?”曰:“未知(5),焉得仁(6)?”子文曾举楚子玉代己位而伐宋(7),以百乘败而丧其众(8),不知如此,安得为仁?

  【注释】

  (1)子张(公元前503年~?):姓颛孙,名师。春秋时陈国人。孔子学生。

  (2)令尹:官名。春秋、战国时楚国设置。为楚王之下的最高执政官,掌军政大权。子文:姓斗,名谷於菟(g^uw&t*构乌图)。春秋时楚国人,楚大夫。为官清廉,忠于职守。

  (3)已:罢免。

  (4)愠(y)n运):含怒。

  (5)知:通“智”。

  (6)仁:“仁”是孔子哲学的中心,“智”是“仁”的核心,所以孔子认为不智不能为仁,要恭、宽、信、敏、惠于天下才能为仁。以上事参见《论语·公冶长》。

  (7)子玉:姓成,名得臣,字子玉。春秋时楚国人。楚成王时伐陈有功,子文推荐他做令尹。公元前632年,他带兵伐宋,在城濮附近跟晋军交战,兵败自杀。

  (8)参见《左传·僖公二十八年》。

  【译文】

  子张问孔子:“令尹子文多次做楚国的令尹,没有高兴的样子;多次被罢官,也没有怨恨的样子。每次交接时,总要把自己原来做令尹时的政务,都告诉给新的令尹。这人怎么样?”孔子说:“忠臣!”子张又问:“算得上仁吗?”孔子说:“没有智,怎么算得上仁呢?”这是指子文曾举荐楚子玉接替自己的职位去讨伐宋国,结果用一百辆战车的兵力被打败,而且丧了他的全部人马,不智到这种地步,怎么算得上是仁呢?

  【原文】

  28·22问曰:子文举子玉,不知人也。智与仁,不相干也。有不知之性(1),何防为仁之行?五常之道,仁、义、礼、智、信也。五者各别,不相须而成(2),故有智人,有仁人者,有礼人,有义人者。人有信者未必智,智者未必仁,仁者未必礼,礼者未必义。子文智蔽于子玉(3),其仁何毁?谓仁,焉得不可?且忠者,厚也。厚人,仁矣。孔子曰:“观过,斯知仁矣(4)。”子文有仁之实矣(5)。孔子谓忠非仁,是谓父母非二亲,配匹非夫妇也。

  【注释】

  (1)性:本性。这里是缺陷、缺点的意思。

  (2)须:等待。这里是依赖、依靠的意思。成:完成,具备。

  (3)蔽:蒙蔽。这里是有所不足的意思。

  (4)引文参见《论语·里仁》。

  (5)子文有仁之实:王充认为子文能推荐子玉为令尹,为人厚道,实际上已做到了“仁”。

  【译文】

  请问:子文举荐子玉,是不了解人的问题。智与仁,是不相干的。人有不了解人的缺点,怎么会妨害他具有仁的品行呢?五种道德规范,是仁、义、礼、智、信。这五种道德各不相同,不必相互依赖才能具备某种道德,所以有的人智,有的人仁,有的人礼,有的人义。有信的未必智,有智的未必仁,有仁的未必礼,有礼的未必义。子文的智慧在识别子玉上有所不足,这对他的仁有什么损害呢?说他仁,怎么不可以呢?况且,忠就是厚。待人厚道,就是仁。孔子说过:“考察一个人犯的过错,就知道他仁不仁了。”可见,子文是有仁的事实。孔子说忠不是仁,这等于说父母不是双亲,配偶不是夫妻一样。

  【原文】

  23·23哀公问(1):“弟子孰谓好学(2)?”孔子对曰:“有颜回者(3),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矣。今也则亡(4),未闻好学者也(5)。”

  【注释】

  (1)哀公:鲁哀公,名蒋。春秋时鲁国君主,公元前494~前468年在位。

  (2)谓:通“为”,是。

  (3)《论语·雍也》“者”下有“好学”二字,可从。

  (4)亡(w*无):通“无”。

  (5)引文参见《论语·雍也》。

  【译文】

  鲁哀公问孔子:“你弟子中谁是最好学的?”孔子回答说:“有个颜回好学,他从不把怒气发泄到别人身上,从不犯同样的过错,不幸短命死了。现在没有这样的人了,再也没有听说有像他这样好学的人了。”

  【原文】

  23·24夫颜渊所以死者,审何用哉?令自以短命(1),犹伯牛之有疾也。人生受命,皆全当洁(2),今有恶疾,故曰:“无命”(3)。人生皆当受天长命,今得短命,亦宜曰“无命”。如天有短长(4),则亦有善恶矣。言颜渊“短命”;则宜言伯牛“恶命”,言伯牛“无命”,则宜言颜渊“无命”。一死一病,皆痛云“命”,所禀不异,文语不同,未晓其故也。

  【注释】

  (1)自:本来。

  (2)全当:疑“当全”之误倒。下文有“人生皆当受天长命”,可证。洁:洁净。

  (3)故曰“无命”:据《论语·雍也》记载,伯牛得麻疯病,孔子看望他时叹息说:“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王充这里的“无命”便是对“亡之,命矣夫”的概括,意思是没有得到“全洁”的命。

  (4)天:疑“命”之误。上文言“长命”,“短命”,可证。

  【译文】

  颜渊早死的原因,到底是由于什么呢?假使由于生来就短命,就像伯牛得恶疾一样。要是人生下来禀受的命,都该健全美好,现在伯牛得了恶疾,所以说他“没有这样的命”。人生下来都应该承受天赋予的长命,现在颜渊得了短命,也应该说他“没有这样的命”。如果命有长命有短命,那么也该有善命有恶命。说颜渊“短命”,也该说伯牛“恶命”;说伯牛“无命”,也该说颜渊“无命”。一个死了,一个病了,都沉痛地谈到“命”,其实他们禀受的命没有什么差异,而孔子用的言辞却不同,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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