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征袍-第2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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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是止不住的沙漏，先进文明的人族大陆，紫薇花帝国沿海小镇的一处酒馆里。
“老混蛋，你又没去过新大陆。怎么可能知道这么清楚。所谓的黑暗大陆，黑暗之神的鬼话，恐怕是你杜撰出来骗酒喝的吧！”
在昏暗的灯光下，调酒师轻轻地摇摆着身体。一边极其优雅地调配着一杯高强度的烈酒；一边调侃正在讲故事骗酒喝的老佣兵。
猛不丁听了调酒师的话，刚刚还沉迷在故事里的酒客们，瞬间哄然大笑。
被调酒师取笑，老佣兵的额头瞬间纠结在一起。一声不吭地亮出自己断掉右手的臂膀，怒哼道，“白痴。你知道什么。看看这条伤疤你就明白了，在二十年前从黑暗大陆回归的每一个紫薇花佣兵，都失去了他们的右手。”
“是、是、是，不仅我知道，紫薇花帝国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所谓的黑暗暴君，允许佣兵投降并上船离开的条件，就是断掉右手。……可是，我还是不明白老佩因，据大家所知，你并不是二十年前回来的那一批佣兵，而是在十年之前，出现在一个渔民的网兜里。而你所谓的故事，不会是做梦得来的吧？”
调酒师说的话，让酒馆里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起了笑容。
名叫佩因的老佣兵还想反驳，却因为调酒师再次为他倒了一杯免费的烈酒，而气得连翻白眼，端起酒杯大口吞下去，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
老佣兵的故事，为酒馆里带来了不错的生意。几杯免费的朗姆酒，自然不在调酒师的眼里。
至于对方所说的话，大概这个酒馆里没有一个人会去相信。所有听故事的人，大多是抱着对黑暗大陆的好奇心，才会听这么久的。
老佩因闪烁着浑浊的目光，环顾四周。发现今天酒馆里的人有很多，甚至有许多陌生面孔。
在酒馆里的舞池中间，形形色色的妖媚少女不停的穿梭其中，有的甚至在个别酒鬼的抚摸下，疯狂的晃动自己的身躯，白皙的躯体，在摇曳的灯火光晕里格外的引人注目，长长的头发在左右上下的来回摆动，暧昧的气息笼罩着整个酒馆。
人族帝国、紫薇花帝国，毕竟不是新大陆那种荒蛮之地可以比拟的，即便是一座紫薇花小镇，在繁荣程度上相当于荣耀帝国的一座城市。
到了深夜，酒馆里的气氛越来越变得古怪，晕黄的灯火中，那些妖媚的少女，吸引着一个又一个饥渴而又需要安慰的心灵。而酒馆的魅力就在于此，男人们可以一边喝酒，一边和各种年轻的女人鬼混。
尤其是航海贸易的发达，在港口地区人口聚集，为船员、佣兵，冒险者等流动人口，提供服务的各种设施条件也逐渐增多起来，小酒馆因此兴旺发达。
那些四处漂泊、居无定所的人们脱离了行为规范，他们及时行乐、饮酒寻欢。像这样的小酒馆也就成了放浪形骸、纵情宣泄的理想之地。
老佩因呆滞的目光里没有生气，尽管身处在文明世界里，紫薇花帝国作为一个繁荣和腐朽的国度，一切东西都应有尽有，女人和赌博，饮酒和作乐，冒险和奇遇，肮脏和伟大的。但是老佩因自己却十分明白，恐怕自己的心，早就留在了那个黑暗大陆。
那黑暗的被关押的十年的时间，成为了老佩因心中永远也无法抹去的噩梦和回忆。可惜，因为海难，在那一群最后归国的佣兵当中，只有他独自一人活了下来，所有的经历包括与黑暗暴君黑暗之神的面对面，也都全部变成了没有人相信的疯话。
紫薇花帝国的街道，不论在华纳多、或哈瓦那，全都一模一样，正如奢华的大街，也随处都一模一样，因为生活的上层和下层外形相同。
这些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的街道，是**未受节制的世界，最后残存下来的奇妙的一角，统统让老佩因感到了厌烦。
咣当！——
酒馆的门突然被撞开！
伴随着一股风雨的气息，走进来一行特殊的身影，足足有七八个之多。
当先一人，身着黑色的半肩铠甲，露出他身上隆起的肌肉，硬硬实实，就像一块块坚固的石头，再加上他的身高，还有背负在身后的黑色大刀，以及黑色牛角盔。这样的战士已经不能用简单的‘魁梧’两个字来形容，只能说是雄壮。最惊人的是那双泛出反光的几乎没有瞳仁的眼睛，单单看一眼，就让人感到无比的心颤。
接二连三走进来七个战士装扮的壮汉，无一例外都带着牛角盔，身上的筋肉突出隆起，普遍像骨一般坚硬。让人忍不住地怀疑，这些人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可是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哪一个野蛮的地方，能生产如此惊人的战士。
这个时候，七个蛮族战士的现身，不禁引起了酒馆里所有的人注意。包括老佩因，也不近被这些雄壮的肌肉战士所吸引。
只是这刚刚进入酒馆的七个蛮族战士，并不急着落座。而是十分警惕地打量了酒馆里的每一张脸，甚至每一个昏暗的角落。待到确定没有一场之后，七个铁塔一般的蛮族战士，很恭敬地分列于门口的两端，像是在恭迎什么人……
“快去叫老板，我们酒馆好像来了一位大人物！”
经验丰富的调酒师，一眼就可以看出，能够拥有这样的护卫，来人必定身份不凡。赶忙呼喊一旁的侍女招待，去后堂里叫老板出来。
“哼，愚蠢又恶心的贵族，可惜了这么魁梧的战士……”
老佩因端起盛满液体的酒杯，吞咽下去，打鼻腔里哼出一声深深的不屑。在佣兵的眼里，最看不起最憎恨的就是喜欢摆场面的贵族。
然而，当木门再次无风而自然地向两边敞开，看见出现在眼帘里那张脸的时候，老佩因手里的酒杯，因为极度的震惊和紧张，在顷刻间被捏成了粉碎。他睁大一双浑浊的眼睛，蓝色的瞳仁仿佛要将眼眶撑裂，从里面蹦出来。
“天哪……”
看着对面那道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身影，老佩因打心里发出一声震颤的呻吟。他被这突然来临的一幕震动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只是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楞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那道震惊世俗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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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老佩因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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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门口的方向焦聚！
进入酒馆的人，他的外表看上去大概只有十八、九岁，但他的眼神还有额前的一缕白发又让人难以确定，除此之外他还有着一张异常俊朗的面容。
眉宇间隐隐透着清雅之质，细致白皙的皮肤，像是常年不见阳光，又像是重伤初愈，严重地缺乏血色。
正面带给人一种优雅的气度，细看面部的五官棱角，却又给人带来一阵锐利的压迫感。
“先进文明大陆，只是紫薇花帝国海岸小镇的一个酒馆，都普遍带着一股奢靡的气息。”
“人族大陆的繁荣和奢华，果然不是荒原大陆可以比拟的。”
老雷暗中叹出一口长气，抬脚迈进酒馆的门槛，十年的时间，八星残暴属性带给他的影响，已经刻意压制。而只要不见血腥，狰狞的魔纹痕迹，全都被隐藏和压制在皮肤之下。而这一切，全部都要归功于黑暗魔法的功劳。
随着目光的来回扫视，老雷很快便在十步开外的酒馆吧台上，发现了一张特殊的面孔。
发现对方正在看着自己，老佩因埋头曲颈，好像暴风雨中的一株栋树，好像冲锋在战场最边缘的一个士兵，又惊又惧，实际上，在迎上老雷目光的第一时间，他就变得两眼发黑，耳朵里嗡地一声，觉得全身仿佛微尘似地散架了。
“砰、砰！”
沉重的靴子落在木板上发出僵硬的响声，在七个蛮族战士的环卫下。酒馆里寂静无声，所有阻拦在老雷身前的人纷纷向两边退开。
“好久不见，佩因！”
听见对方亲口喊出自己的名字，老佩因的喉舌都给恐怖干结住了，心跳得像胸膛里容不下。天哪，他竟然记得我，甚至记得自己的名字。
恐怖使他的每根骨头都在发抖，心口像有什么填着，压着，箍着。紧紧地连气也不能吐。
在这种极端的恐惧之下，老佩因忽然发起抖来，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动，牙齿和牙齿，忍不住发出互相撞击的声音。
“黑暗暴君，黑暗之神，至高神……”
此时此刻，一切想象中的恐怖全都挤在老佩因的脑中，以至于让他无法像个正常人一样思考。
有如事实。他觉得自己的两腿抖颤得厉害，手也有些抓不住酒杯了。
再一次下意识地迎上对方的眼神，佩因只感觉自己脑子里翻转昏旋，耳朵里发着尖音和幽灵之音。面前仿佛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如尘烟一般的膝胧鬼影！
……
…………
“没有想到，能够在这里遇上你。而见面的地点与方式不同，我们自然也就不再是敌人。我能否坐在这里。与你像老朋友一样叙旧？”
耳际传来老雷客气的嗓音，老佩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先不说十年之前那些恐怖回忆，遭受十年之久的拷问。最惊人的是从老雷嘴里脱口而出的那几个字眼。“像老朋友一样。”
黑暗之神、至高之神……居然自称与我佩因是老朋友。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扯淡又荣耀的事情吗？
心中的情绪终于消散了老佩因脑海里的一些恐惧，他黯然地扫视了酒馆里的众人一眼。“这些人天天都在谈论神，或是趴在地上象狗一样祈祷，却不知道自己面对神，却认不出他的到来。
“谢谢……”
老佩因不知道该怎样称呼一个神，‘你’或者‘您’好像都不太合适。而称呼陛下或者冕下，在这样的小酒馆里既显得惊世骇俗，又是对神的亵渎。
看到这个自己亲自接见过的佣兵俘虏，已然逐渐从不安、恐惧的情绪中安抚下来。老雷回过头摆摆手，“两杯你们这最好的酒，谢谢！”
听到老雷吩咐，年轻的调酒师方才从呆滞中回过神来。“天哪，看他高贵的言行，这一定是一个王子。而一个王子，居然和老佩因这样的酒鬼是朋友！”
紫薇花酒，散发着隽永的芬芳。这大概是紫薇花帝国最好的酒，向外售价需要一个金币一杯。
不过，即便是如此名贵的酒。酒馆老板还是十分知趣地，在一张肥脸上堆满笑容，向雷震天表示赠送。
在雷震天的举杯致意后，寂静的酒馆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只是气氛明显要比老雷进来之前来得压抑，并且几乎所有人眼角的目光都不时地往这边瞥来。
“在错误的时间，来到对的地点，见到了不该见到的人，我该怎么处置你呢，佣兵佩因！”
一道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传入老佩因的耳朵，让其瞬间把心提到嗓子眼儿上来，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一样。
然而，就在这霎间的苍白脸色之后，他无比淡然地用一双探索的目光，望着老雷，说了一句‘能在人生的最后一天与黑暗之神面对面，老佩因已经了无遗憾。’，便闭起眼睛等待着随时响落在他头上的霹雳。
从这张布满皱纹的脸上，老雷可以看见老佩因对人世的厌倦。
以及对生活的不满意，和一丝丝属于佣兵身上才会有的铁血味道。
不论怎么说，此次来到先进文明大陆，老雷并没有想到，会在歇脚的一个毫不起眼的酒馆里，遇见一个曾经亲自拷问过的战犯俘虏。而在踏上先进文明大陆紫薇花帝国海岸的第一天，则也是老雷不想看见的。
老雷饶有兴趣地看着老佩因淡然受死的表情，继而扫过他破烂的衣着，以及还有那条断手……
“老板、拿着这个，从此以后，佩因可以永远在这里免费喝酒。”
随着一颗尖锐物体在木质的柜台上滚落，引起周围酒客的一阵倒吸冷气声，这是酒馆老板以及众人都能听见的话。
而后面的只有老佩因独自一人能够听见的话则是，“恭喜你，佩因。今天吾心情不错，如果你想赎回遗失的一切，就再次拿起你的佣兵装备，拉起你的佣兵小队，等候黑暗的号召！……还有，吾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黑暗之神的降临，作为交换，你不仅可以赎回你的断手，还可以赢得悠长的生命，继续踏上一个佣兵的冒险之旅。”
因为激动，还是因为什么，老佩因脸皮下面的一条条隆起的筋肉不断地抽搐着。
待到他重新睁开自己的眼帘，黑暗之神还有七个蛮族战士的身影，早就离开了酒馆。
他眼里所能看见的，是一大片酒鬼呼啦啦一大片凑上前，不停地追问老佩因，刚才出手阔绰的年轻贵族，他到底是什么人。又或者是不是真的某个皇族。
老佩因对众人的问话毫不理睬，只是盯着还在摇摆的酒馆木门发呆出神，布满老茧的手指轻轻触碰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