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大地主-第2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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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
对方的将领气得破口大骂,本以为可以骗开城门,没想到白面小子那么谨慎。这会儿士兵们有些放松,哪会想到人家会突然发难!看着旁边的士兵被射得惨叫连连,门楼前早已人仰马翻,哪还顾得上再装神弄鬼,马上拔出刀怒吼道:“杀呀,他们不过一千人马,给我剁了他们!”
后边上兵不再遮掩,猛的抽出兵器,山呼海啸一样的喊起杀声,迅速朝大门楼冲过来。这时候他们抽出的兵器各不相同,完全不像是朝廷正规军,明显就是津门的叛逆。恶鬼营的众将才算是明白刚才的阴谋诡计,立刻朝张维投以敬佩的眼光!
“弓手不要停,把所有的箭射光!”
张维一边沉着的指挥门楼上的人马,一边大声命令道:“给我放火箭,不能让他们攀登上来。”
坡道上空前拥挤,不少人冲到门楼前开始往上攀爬。整座要塞是木制结构,点火无异于自焚。马上有其他将士上来劝解,张维一边指挥兵马抬火油浓郁的大火准备用火石抵挡,一边狰狞的喝道:“你们是不是傻了!坡道并不是适合防御的地点,难道你以为凭我们一千人马能敌得过他们的一万大军?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只要我们拖得住,其他大营看到狼烟就会过来支援!”
其他将士一听,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响水村不是防御的胜地,一千对一万完全没抵御的希望。张维用拼命的办法,焚烧自己的门楼也必须阻止敌人前进;只要恶鬼营其他人马来援,眼前的危机就可以解除,死守才是最愚蠢的办法。
众将不再有其他意见,火石、燃烧的木桩开始朝坡道丢掷过去,一轮轮的火箭也让底下敌军惨叫连连。背水一战般的拼法不仅烧得对方惨叫连连,没一会儿也磷得门楼起了大火。本就不坚固的军事要塞瞬间变成火海,再也无法在楼上监守,恶鬼营的人马只能迅速撤退下来。
“别慌!”
张维一边指挥部下有条不紊的集结,一边让人往燃烧的楼门丢去更多的火油和木头。熊熊大火暂时将双方隔绝开来,这火烧得越久,等待救援的希望就是越大!
“给我杀呀!”
对方的将领也是气急败坏,正常人在这时候肯定会选择在门楼上用弓箭死守。没想到张维的想法会那么怪异,使用火攻,自燃城楼,让自己的阵型大乱。眼下面对浓郁的大火,还真有点不知从何下手。
即使他喊着杀,但前方火海让士兵们恐惧的退却了,不少人身上的火还没灭掉,闻着同伴尸体的烧焦味,让他们惶恐的不敢靠前。恶鬼营的人马一看对方畏缩的样子,也明白了张维的意图所在,立刻搬来所有可燃之物,甚至连帐篷、帆布和蜡烛全丢了进去,一时间火光冲天,让敌方人马无可奈何。即使有着十倍于人的优势,但面对无情的火海还是前进不了半步!
火海横在前面,双方都屏着呼吸无法上前一步。张维深深明白现在拼的是时间,但营内物资有限无法支撑这把火烧太久,一会儿能不能御敌,就看自己能不能提起兵将们的士气。
“张维!”
对方的将领也是气坏了,没想到张维会用这样极端的办法!他隔着火海气急败坏的骂道:“有种出来和老子一战!你爷爷是津门周家的周云涛,放把火做缩头乌龟算什么,你他妈是不是男人了!”
张维冷笑一下,透过熊熊大火偶尔的缝隙,看到他恼怒的嘴脸,马上阴阳怪气的回骂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周云涛呀。周家满门的无耻叛逆,真难为你还敢报出名号来。周家的人全都是败家之犬呀,前段时日你弟弟周玉锋被绞于孙大人之手,还被挂尸示众,难道你们周家还不悔悟吗?”
张维见他面色越发恼怒,马上放肆的笑了起来,肆无忌惮的骂道:“听说前阵子纪大公子宠幸你们周府,将女眷奸淫一遍。不知道你的妻女是不是也有份,戴了绿帽子还给人拼命,你们真是乌龟的祖宗了。”
恶毒的咒骂让周云涛气得六佛升天,恨不能冲上前把张维碎尸万断。无奈火势那么猛,没办法踏前一步,让他恨得太阳穴都鼓鼓作疼。尤其恶鬼营的人顺着张维的话,一砠咒骂着,那嚣张样子更是刺激他已经满腔怒火的心脏。
津门周家确实人才倍出,前段时候恶鬼营推进时,由周玉锋防御的马尾县成了最硬的骨头,怎么啃都啃不下。甚至在五千对一千的优势下还不能破城,许平怒将千夫长刘容飞斩首,换由孙正农统帅!
一开始他这文人也有点战战兢兢的,但没多久就展露狠毒本色。先是摸清马尾县的局势和地貌,知道县城内的水源全来自清花河,马上大放谣言说要放毒,搞得马尾县人心惶惶,一时间没人敢饮水;后来有人忍不住取水饮之,但喝完也没出什么事。
县城里马上安定下来,不少人甚至嘲笑孙正农信口雌黄。不过就在他们放松警戒的时候,孙正农就冷笑着放毒了。也不管你是士兵还是百姓,一夜之间毒死两万多人,还借着这机会煽动百姓,说是周家自己放的毒,一下弄得城里全是惶恐的阴雾。
不到一夜的惊慌失措,马尾县立刻被恶鬼营攻破城门。青年才俊周玉锋没想到朝廷打着仁义的旗号,竟然连百姓也毫不顾虑地毒死,悔恨大意之时早就被恶鬼营擒下。孙正农也没半点心软,立刻把他绞死,吊于城楼上给天下人看,进一步打击津门的±气。
周家最近也不齐心,最大的原因还是纪开容淫染周府的事。尽管纪龙杀妻灭子,想安抚周家上下的不满,但试问这样的奇耻大辱谁受得了?不少人已经有点微词,要不是周井强压,恐怕不满的情绪会立刻爆发。
“老子要杀了你!”
周云涛一听这话,似乎受到莫大刺激,疯一样的叫吼起来。
原本周家抵御恶鬼营的前进不可不谓功劳甚大,却被一个狠毒至极的孙正农连破几城,将不少周家将帅用狠毒办法折磨死,弄得周家上下无不想饮其血、啖其肉。现在张维提起纪开容,更是打到他的七寸,立刻让周云涛恨得心里只剩下了杀意!
“来呀,看谁先死!”
张维这话说得虽然轻松写意,但眼里已经有着严肃的杀意。这时候营内能焚烧的东西已经烧尽了,眼前火海正在渐渐消退。虽然刚才一波箭雨损伤他们近千的人马,但要正面交锋的话没有胜算。
一切的希望只能寄托其他部队看到狼烟赶紧过来救援,不过张维也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虽然与周云涛隔着火海谩骂,但也明白这是该拼命的时候,命人取来兵甲时,脸上已经全是冷峻的杀意!
这时已是漫天星斗,隔着火海,射箭已经没有多少意义,因为太远的距离根本无法伤到人。随着火势渐弱,还没等到其他人马救援,恶鬼营的众将明白这一场数量悬殊的死战不可避免,一个个面色严峻的面对这场决战。
时间在火海的消耗中慢慢过去,空气里全是压抑的味道。周云涛的兵马早从恐慌中回过神,开始排开冲锋的阵势。等到火势烧尽时,呈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害怕得惊慌失措的场景,反而是一千兵马肃杀以待的冷酷。
张维这时双手各持一把闪着寒光的长背大刀,身后还背着十多把大刀,样子看起来有些诡异。其他将士也纷纷拿着兵器聚拢,脸上不但没有怯意,反而有着杀敌的兴奋。手里清一色的长刀和长枪都泛着噬人的寒光,在黑夜中倒映着他们脸上的杀气,看起来更加骇人。
大火终于烧尽,马上的周云涛拿起自己的长斧,面色狰狞的看着早已经鸦雀无声的一校人马,轻蔑的说:“还不投降,这一点人马还不够给我塞牙缝的!”
“就算是死!”
张维清秀脸上一直面沉如水,突然目露澎湃的凶光,右手刀指周云涛,怒起喝道:“你们也别想过去一步!我恶鬼营一校张维,今日即使横尸沙场,也要将你斩于马下!”
“统领威武!”
恶鬼营的众将顿时咆哮起来,在这种寡不敌众的情况下,张维的一番话激起他们空前战意!虽然处于劣势,但这种豪迈的杀意也让一千兵马瞬间士气大涨。
“不知所谓,杀呀!”
周云涛气得直咬牙。没想到张维还会逞一时的口舌之快!这时眼前已经没有任何屏障,知道再拖下去,其他兵马会赶来救援,马上举起令旗,喝令大军冲锋杀敌!
“杀呀!”
一万叛军如潮水一样涌前。经过刚才的安抚。这会儿脸上也没有恐惧,黑压压的一片又是漫天呐喊,一下显出恶鬼营的兵缺将寡!
“一校听命,狠狠的给我剁了这些叛逆!”
张维手持双刀翻身上马,满眼布满血丝,全是怒意。一喝之下立刻策马先行,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
“杀了这些乌合之众!”
恶鬼营的众将在他的鼓励下也不胆怯,马上喝喊着冲上去。尽管面前兵马十倍于己之多,但在重重的洗脑下,他们有着强烈到变态的自尊,身为御林军的荣誉感让他们没有半分怯意,面对庞大的冲锋阵没有任何胆褰,呐喊之声甚至还盖过周家军!
“砍了他们!”
冷兵器时代拼的是士气,张维一马当先的冲进对方阵中,挥刀杀敌让恶鬼营上下为之振奋。双方人马在冲锋中立刻混战成一片。在坡道上早就分不清敌我,所有人只能看着身边,把所有不是兄弟的人杀掉!这是最原始,也是最直接的本能,是唯一保命的办法。
这样简单的混战中,任何战术都失去意义。所有胜利的因素只剩下彼此坚持的信念,和士气上是否有强烈的坚持。张维也明白这个道理,尽管在冲锋时肩上中了冷箭,但还是强忍着疼痛将箭拔出,挥舞双刀,在对方的阵营里来回冲杀着。
周云涛自然也懂得这个粗浅的道理,手里的长斧在冲锋中尽是无情杀戮,每挥舞一下,几乎立将恶鬼营的一个将士杀于马下,身手之强甚至还猛于张维,一时间也杀得是腥气满天、让人胆寒!
张维在旁边看得直咬牙,往日亲密的兄弟一个个倒在他的斧下,让张维恨不能冲上去与他死拼!但无奈两人中间横着太多混战的士兵,即使想与周云涛一战也没办法,只能将更浓郁的恨意发泄在其他人身上。
“杀呀,把这些杂碎全给我砍了!”
张维已经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这时候浑身上下全被血水覆盖。甚至连自己有没有受伤、伤在哪都不知道。几个冲锋下来,手里的双刀早已经卷刃,但也杀得周家军恐惧不已!
张维把手里双刀一丢,从背上再拔出两把长刀握于手中。狰狞的面上全是愤慨的怒火,爆喝一声,再次在千军万马中冲锋起来,几乎每一次刀光闪过都会有颗人头带着血水飞起。这时候杀戮已经成了本能,发红的眼里根本没有任何想法,只想着要把身边的敌人全都砍死!
双方的人马混战着,由于坡道不够宽的关系,周云涛不能彻底发挥人数上的优势,只能在混战中以多打少,渐渐占上风!这时到处都是惨叫连连,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一万的兵马竟然被恶鬼营用死拼的代价,硬生生的拖了那么久。
“张维!”
张维沉浸在血腥中,早已红了眼,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如雷般的暴暍,本能的一惊,赶紧握起双刀抵御头顶上的寒气,回过头来时,只看见一道白中带红的亮光直取自己脑门。
砰的一声,兵器的硬碰,双刀竟然全都断裂。张维慌忙一个侧身,肩膀上瞬间一疼,被狠狠的砍了一下,整个人本能往后一退。刚才的一击宛如千斤压顶,即使强挡也让张维觉得骨头隐隐作疼。
偷袭之人正是手握长斧的周云涛,这时候他已经下了战马,似乎因为久战,脸上满是愤怒的狰狞!
“卑鄙!”
张维捂着血流如柱的右肩,咬牙含恨的瞪着他。周云涛的斧头凶悍至极,这时候张维的右手已被斩落在地,伤口处露出森森白骨!
“战场之上何来卑鄙之说,我说了要将你碎尸万断!”
周云涛怒骂一声后,继续挥舞着长斧杀了过来;恶鬼营的将士一看马上想来救援,却被他的长斧杀得死伤连连,根本没有靠近的余地。
“退下杀敌,我自己来!”
张维这时候也起了同归于尽的杀意,眼一红,左手再次从背后拔刀。将一把大刀咬在牙间,剩下的左手握住一把,径直朝周云涛杀了过去,依旧保持双刀之势,只不过每跑一步,肩上断口都会喷出一丝丝鲜血。
“统领!”
将士们无不悲极而号,他们也明白周云涛是个十分厉害的武将。
统领不想大家白白送命,才会拖着断臂之身以死相抗,意在让众将能再多抵抗一会儿。
张维明白自己已到了强弩之末。血流得太多了,现在连伤口都已经麻木,不知道疼痛是什么滋味。眼前开始模糊起来,饶是如此,他还是凭着坚毅的恨意,满面狰狞的杀向周云涛。
“想死,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