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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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击者,根本听不出瞄准的间歇,那边的靶子却一个一个倒下。
停了射击的那些选手在面面相觑,只有特种兵们在暗中窃窃私语。
最先好奇的是齐桓,他说这谁呀?早超出有效射程了。
吴哲用手测了一下:违反生物规律。此条件下人类目视距离为三百米,他已经打到五百米
开外。
齐桓突然转头去看许三多的表情,他说三儿,这射手你认识?
晨色下的许三多,神情早已有了些异样,而且有些激动。
他说我只认识一个人是这样用枪的。
这时袁朗从那边过来了,他怒气冲冲的,他的身后,一个军官在穷追不舍地解释着什么,但
袁朗不想再听,他说我不管你是行文错误还是根本就没过脑子,淘汰过一次的人,你又送回
来做什么?你认为我有很多空闲时间吗?
许三多一听就知道了,他为此精神紧张起来。
那军官还在解释着:他是我们集团军力荐的,他是驰名塞外的枪王!袁朗不听,他说我要的
是能和他的集体抱团的兵,我要的是个四位一体的小小的兵团!
袁朗说着走远了。
许三多静静地站在那里,终于,枪声停下来了,那名射手从坑里站起。
那就是成才。
许三多没有做声,他悄悄地跃进散兵坑里,匍匐着朝成才靠近。
成才在孤零零地调整着自己的步枪。
许三多低声喊道:成才!成才!
成才愣了一下,回头看一眼,起身便走。
许三多想留住他:你别走。我有些资料,对你可能有用……
成才没有回头,他加紧步子走向靶场中央。
许三多愣愣地看着成才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许三多决定为成才找袁朗谈谈。
他敲门的时候,袁朗正在对着桌上的选手名册发愣,上边的大部分名字已经打上了叉。让他
发愣的是成才那个名字和后边的连串项目成绩,明显高出侪辈。许三多一个敬礼之后,将
一摞靶纸放在了他的桌上。
袁朗有点莫名其妙,他说这是什么?汇报你今天的射击成绩?
许三多说报告队长,这是成才的射击成绩。
袁朗忽然就生气了,他说许三多,你这算是什么?你的职权范围内包括选拔赛手这件事吗?
许三多说没有。许三多说:可我现在不是军人,我是在为我的朋友说话。袁朗于是扫了许三
多一眼,他说军人是你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吗?
这话把许三多噎住了。
你现在可以走了,袁朗说:你的越级行为我会徇情处理的。
可许三多不动,他说:可是军人都有战友,您可以说您的级别和职权,我要为我的战友说话。袁朗顿时就更加生气了。他说我会记下这一条,某月某日,士官许三多试图干涉指挥官决
策。许三多不怕,他说您还可以记下这一条,某月某日,士官许三多明知故犯,试图与选手
接触未遂。他明知选手禁止与基地人员接触,却试图向选手透露比赛信息,该选手因为不愿
意占这种小便宜而掉头走开。
我会给你记过一次,许三多,你丧失原则,你让我失望。袁朗吼叫道。
许三多微微镇静了一下,说了声谢谢队长。然后准备出门。袁朗也忽然地平静了下来,他说
你等一下。你先说出你要说的话再走。
许三多说:我觉得现在跟您说什么都会起反作用。
袁朗却来劲了,他说你现在连说话的勇气也没了吗?许三多说报告队长,我擅自去打听过选
手成才的成绩,我知道他在各个项目上都名列前茅,甚至超过我在最佳状态的成绩,我也知
道这没什么用,您对他没有信心。
袁朗叹了口气,他说你又违规了许三多,你的服役记录非常清白,可我现在一次要给你记上
三条。许三多却像没有听见一般,他说我本来想告诉您,他是怎么练出来的,可后来我想没
用,您入伍的时候我们连木头枪都没玩过,您当然知道怎样才能练出这样的成绩来。
袁朗肯定地点头:我当然知道。
所以我给您拿来了这些靶纸,成才的射击成绩。
你是认为我没见过靶纸还是不知道成才的射击成绩?
许三多看他一眼,将那些靶纸在桌面上摊开,那些靶纸几乎被洞穿在同一位置上。
许三多说:用自动步枪,精确得像在用狙击步枪,这就不说了。队长您觉出什么了吗?
袁朗笑了:莫不是你小子把靶纸摞在一块,然后一枪打出了这么些洞?许三多没有回答他的
话,而是说:所有的靶子基本都在同一位置命中,我想问您这样的射击要多稳的手?这么稳
的手要多稳的心?
袁朗却故意轻松地笑了笑:你来跟我说玄的?
不是的,队长。我知道您担心成才的不稳重,可您摘了您的有色眼镜吧,他这趟再来可不是
为了什么活得更好,要当最牛气的兵,到哪都能当最牛气的兵,他不是非得来咱们这,他来
是为
了圆自己的梦想。您要专业的军人,专业不就是一颗稳重的心吗?都摆在这靶纸上了。您要
一个四位一体的兵团,我是不是这兵团的四分之一?如果我的战友连公平的竞争都没有就被
淘汰,我终生遗憾。
袁朗想了一会许三多的话,他知道许三多说的有道理,可他还是说:我仍然会给你记下那三
条,甚至考虑到了国外也让你做预备队。
来的选手已经淘汰得只剩下四五个了,他们伫立在操场上。但里边有成才。
长官袁朗在队列前踱步,忽然回头盯在成才的脸上。
成才,你身负重伤,弹尽粮绝,后有追兵,前有堵截,你还剩什么?
报告队长,唯有意志。成才早把这融在血脉里了。
你被淘汰了,回到你的草原上,你只有那杆没有子弹的枪,你还剩什么?
成才愣了一下,看着袁朗那狡黠的眼神,立刻明白他已经与某人交谈过了。
报告队长,唯有意志。
你有意志吗?袁朗以迟疑的口吻问道。
报告队长,意志就是不放弃,只有放弃过的人才知道什么叫放弃。我放弃过一次……我够了。袁朗的眼睛眯缝着,几乎让人看不见他的眼神。
……(本卷结束) ……
结尾
结尾:死亡角逐结尾:死亡
在我当兵的第四年八个月零八天时,我们一起来到了爱沙尼亚,我和我的队长,战友,我的
同乡一起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我负伤,掉队,我们的小队丢失了第一天的几乎全部分数。我们有可能拿到中国军人参战以
来最差的成绩。
我放弃了最后一次逃生的机会,我有些后悔,因为我碰上的甚至不是一场真正的战争。
我们并不那么看重那场比赛,真的,也许它标示一种荣誉,可连我都知道,在袁朗,在吴哲
,在成才的心里,我们看重的荣誉远比这个要深沉。
我要的不是这样一个结果,如果非要一个结果的话,我需要更好的,能交代给自己的心灵。
所以我们继续,接着走自己的人生。
衣衫褴褛的袁朗成才吴哲,终于从无路可走的丛林里,砍开了一条可供挣扎的通道。成
才摸了摸已经砍得发烫的刀刃,炽得浑身颤了一下。吴哲和袁朗警戒着
搜索这片空地和这片丛林,他们踏过簌簌作响的积叶,接近空地间的那个小水塘。
吴哲检查着积叶上的些许痕迹,发现了许三多曾从这里经过,而且至少是四个小时以前。他断定许三多的左腿已经负伤,因为有只脚几乎没有使劲。
成才默默地,在那水塘边注视着那个人躺过的痕迹,和泥地上被手抓出来的痕迹,他说他是
在这里躺过一会,他肯定是很痛了才躺的,可他为什么不吃药?
脸色铁青的袁朗从成才的面前走过,他告诉成才:因为战场上的止痛药带有强效麻醉剂,他
怕在这种环境里会磨钝了自己的神经。他在水塘边停了一会,他突然在泥塘面上看到什么,
他伸手到泥塘里捞了捞,捞着了一个带着泥水的信号弹。
袁朗说:他把信号弹也扔掉了,他根本没打算求救。
成才接过信号弹看了看,他看呆了。
这时吴哲发现了一个路标!
那个路标是被人用刀在树上新砍出来的,旁边砍着几条外人根本读不懂的信息。
吴哲说:是许三多留下的。他说负了伤,但是可以自理。
可成才担心的是:他如果自己都承认负了伤,那就是根本无法自理的伤!
可他们发现路标的方向不对。吴哲说他这路标为什么指着那个方向?
袁朗也觉得蹊跷,他吩咐吴哲:快看看你的地图。
从地图上他们竟然发现,只要跟着许三多留的这个路标,他们反而越来越接近下一个任
务的地点。
许三多他抄了条近道,他想赶上下一个任务。
袁朗几乎叫喊了起来。
成才指着地图却蒙了,他说:可下一个任务是袭击桥头守敌!要求是无声和隐蔽!说白了就
是不能用枪只能格斗!他许三多拖着一条伤腿,他能有什么办法?
袁朗觉得不需要再多想了,他吩咐了一声全速,三人就顺着许三多的路标奔去!
前边,就是河畔不远处的桥头堡和工事。
一个士兵正俯身在河边用水洗脸,看得出,他同样是一脸的疲惫,而且夜里一直累得不轻。
他忽然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他迅速地掉枪回头。
许三多竟然从大道上堂而皇之地朝他走去。
许三多衣衫破烂,血迹斑斑,摇摇欲坠,让那士兵在瞠目结舌中不由产生了一丝怜悯。
许三多的那支枪,已经成了许三多的拐杖,他正一晃一晃地朝那士兵走去。
士兵没有多想,就朝许三多腾去了一只手,把许三多扶了一把,然而许三多手上拄着的枪,
不知道怎么动了一下,那名外籍士兵便在他的身边倒在了地上,许三多的身子顺势也砸在那
士兵的身上,一柄刀指上了他的喉头。
外籍人惶恐中喊了出来:
中国人,你需要帮助,你会死的!
许三多说我谢谢你。不过你应该看清楚,我没翻白牌,我也没放下枪。说着,
他很不客气地翻出了那名士兵的白牌。
随后,许三多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把那士兵搬出了桥头的视野。他连连几次摔倒,摔得那士
兵都暗暗地为他感到担心。
我自己爬过去吧。那士兵说。
许三多苦笑着说:不行。你已经“死”了。
把那士兵拖到了树丛后,许三多坐都不坐就撑膝站了起来。
那士兵同情地望着许三多,他说你弃权吧。已经有人弃权了,他们就在我们的阵地上休息。
我虽然瞧不起他们,可我觉得你早该弃权了。
许三多摇摇头,将一水壶的凉水倾倒在自己的头上。
士兵还在说:你们现在是最后一名了,你们赶不上的。
桥头上果然热闹得很,几个弃权者的存在,已经让守军们完全放松了警惕,虽语言不通也指
手画脚地交流着,比较着各自的装备与非装备。几个守在机枪工事旁的兵,叽叽呱呱地摆开
了各国制式军用口粮,已经开始了一场野战干粮的宴会。
许三多从桥头迂回上来,缓慢地向工事匍匐前进。
一名从小宴上起身去拿啤酒的士兵,被许三多从身后突然就掩住了嘴,随后手起刀落,将那
人扛了起来。两个人的重量,压得许三多的那条伤腿痛得直咬牙。
工事里坐着的一名守军,正和一名弃权者碰杯,刚喝完,弃权者看见许三多出现在了守军的
背后,守军人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爬着的许三多一刀命中。
许三多冲着那名弃权者轻嘘了一声。
那弃权者是个印度人。
印度人立即说了一句难懂的印度语,他说你们还在比赛?我们都说你们已经放弃了!
许三多又嘘了一声,但那印度人的嘴巴却一直不停,他说你们落在最后!你们完不成任务的!许三多只好反手一刀捅在了印度人的胸口,然后迅速替他翻出了白牌。
许三多给两位“死者”倒了一杯酒,转身艰难地爬了出去。
桥头的两名守军终于和那两名弃权者谈成了一项实物交换的生意。一名守军忽然发现了许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