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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莫笑农家腊酒浑-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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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睿道:“那以后你给我绣块帕子吧。”
  齐敏儿笑道:“你又不是女孩儿家,要什么帕子。要不等中秋,我给你绣个香馕吧。”
  苏睿笑道:“也好,你绣的,我一定要的。”
  齐宝儿在旁边说:“我也要我也要。”
  齐敏儿笑道:“你的让娘绣吧,娘一定绣得比我好。”
  齐宝儿一指齐敏儿,说:“你偏心。”
  齐敏儿好笑道:“我哪里偏心了?让你得个好的,还不成么?”
  齐宝儿嘟嚷道:“娘做得有什么稀罕……”
  齐敏儿拍手叫道:“好啊,你编排娘的不是,我告诉娘去!”
  齐宝儿忙道:“没有,我是说,娘要照顾升儿芸儿,哪有空来给我做这个。”
  齐敏儿听了只是笑——你也变得机灵了嘛,马上就能找到借口。
  苏睿这时在一边道:“敏儿你为什么不读书?”
  齐敏儿看着他,笑道:“女孩儿家的,读书做什么,又不能科考,难道还作学问么?”
  苏睿听了,不由得一时语塞。
  齐宝儿道:“女孩儿家为什么不能考试?若是我做了官,就上书给皇帝,让他许女子科考。”
  齐敏儿没想到他居然会说这样的话,一时愣住了看他。苏睿在一旁嗤之以鼻:“你还知道上书么?”
  齐宝儿点了点头:“前两天我爹还给我说了缇萦上书的事。”
  苏睿愣了一下:“那是什么?”
  齐宝儿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来:“你不懂吧,我来告诉你。”
  不说齐宝儿在这边又跟苏睿在显摆,那边齐敏儿却想到——现在皇帝如果是个现代的穿越者,说不定真的以后会做出让女人上朝堂的事来。不过齐宝儿有这种想法倒是挺不错的,倒是苏睿,居然连缇萦上书也不知道,看来果然现在念书的人,只读四书五经了么。
  不过看来齐长春不是死读书读死书的人,居然还知道看看《史记》什么的——看着齐宝儿摇头晃脑地在给他背史记,齐敏儿如是想。
  苏睿道:“这是《史记》么?”
  齐宝儿道:“是呀,你没看过啊?”
  齐敏儿见苏睿脸涨得通红,便去打圆场:“官哥儿,你不是有先生的么,如何还要来我家?”
  苏睿听了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刘润和张标都来的话,我也要来,大家凑在一起也挺有趣的。”
  齐敏儿听了笑笑——的确是这样,大家在一起也有个互相促进的作用,只是不知会不会顽皮打闹罢了。
  这时苏睿又道:“不过,最重要的是,可以天天看到你了啊。”
  齐敏儿奇道:“看我做什么?”
  苏睿笑道:“跟你一起玩儿嘛,我前两天学了吹笛子,你要不要听?”
  齐敏儿笑道:“怎么不念书,倒学这个?”
  苏睿道:“你不知,县学里分设礼、乐、射、御、书、数六科的,月考和年考都是分科的,六门都好的才能做廪生。”
  齐敏儿点了点头——古人也一样要求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啊!
  说到这里,门外传来里长的声音:“官儿,我们走吧。”
  苏睿应了一声,然后对齐敏儿道:“我先走了啊——我听说村西的那个草屋暂时不动呢,咱们几家人要出钱,在你家后面造一个学堂,说是离你家近,才能丫到福气。这次福哥儿院试没中,就是因为过年时没在你家住呢!”
  齐敏儿听得一愣,苏睿却已经出去了。
  看着关上的门,齐敏儿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哈哈,这都是什么理论啊!那要这样说,齐宝儿从出生就住在这里,岂不是能考中状元了么!
  齐宝儿这时对齐敏儿道:“这两日你都自己睡了,如今爹又走了,你要睡过来么?”
  齐敏儿想了想,道:“不必了,我一个人睡,也挺惯的。”
  齐宝儿笑道:“你不怕么?”
  齐敏儿道:“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是第一次自己睡。”
  其实齐敏儿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好几了,怎么还会怕黑,所以才会这样回答他。但是很快齐敏儿就觉得这话说得有点早——不怕黑,但是不代表不怕别的东西。
  比如,老鼠!
  有了汤婆子,睡得还是挺香的,但是晚上也仍是要起夜,哪怕是睡前减少喝水,但不能保证没有尿意。
  于是在一次起夜时,听到了悉悉娑娑的声音。
  齐敏儿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有贼,吓得动也不敢动——但很快知道不是,因为听到了磨东西的声间。
  四十四章 乡试落榜
  那是老鼠在磨牙!
  齐敏儿终确定了!
  前世的大学宿舍里也曾闹过鼠灾,所以齐敏儿对这种东西所发出的声音还是有所体会的——虽然一瞬间误以为是小偷,但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齐敏儿虽然喜欢小动物,但是对于老鼠还是没什么兴趣,哪怕那有可能是比较憨居的田鼠。前世在大学的寝室里,鼠患甚至猖獗到半夜爬到一个睡下铺的同学的脸上,舔食她面上敷的面膜——当然了,那面膜是她自己用面粉和着蜂蜜做出来的,吸引老鼠也是她咎由自取了!
  如今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是一想到后边的小屋里,放着收上来的稻子,齐敏儿就不淡定了——当然,也不会怕就是了。
  结果辗转反侧翻来覆去了半夜,天亮时才眯了一小会儿,就被齐宝儿拉起来了。
  “你今儿怎么懒了?”
  见到齐敏儿睁不开眼睛,齐宝儿有点意外。
  “昨晚闹耗子,吵了小半夜,没睡好。”齐敏儿揉着眼睛道。
  齐宝儿道:“这可不好,我去看看。”
  说着转身出门,去跟文氏说了这事。果然文氏也是吓了一跳,赶紧去堆粮的小屋看了,果然发现有老鼠出没的痕迹,不过好歹损失不大。
  齐家的三间屋子,都是小屋,本来两间原属老三齐连春的屋子,可以整理一间出来存粮。但是存粮的屋子,就要睡人,不然就要闹鼠灾。齐长春本不愿睡到弟弟名下的屋子里去,更不愿动用弟弟的屋子,所以专做了一间小屋,用来屯粮。
  在卖粮前,齐长春都是睡在屯粮的小屋里的,如今齐长春提前去了凤阳,文氏晚间要照顾两个刚出生的孩子,自然也不能睡到那里去。原想着也就再过个几天的工夫,就有城里收粮商家的下来,没想到却已经有了老鼠趁虚而入了。
  文氏无法,只得拿了捕鼠的夹子来,放在小屋里。撑了两日,老鼠没有打到,但好歹是收粮的人下来了,收了粮去。
  只是留下来的自家吃的粮食却是仍然在老鼠的威胁之下,文氏没奈何,便去隔壁齐永春家里,央着他替自己找一只猫来养。
  恰好当天下午苏睿又过来找齐敏儿玩,却逢着齐敏儿午睡未起。
  苏睿对齐宝儿道:“怎地今日她午睡这样迟。”
  齐宝儿道:“她昨晚没有睡好,家里闹耗子,她害怕。”
  苏睿笑道:“正好我家的母猫前几个月下了几只小猫,如今正大了,我且拿两只来送给你们,如何?”
  齐宝儿道:“那最好了,今儿上午我娘还去央我大伯替咱家找两只猫来呢。”
  苏睿听了,转身就走,不多时抱了两只猫来,都是黑白花的。
  这时齐敏儿也起来了,见到两只猫,也是欢喜得紧,只是顾忌着古代没有狂犬病疫苗,故此并不敢立即抱它们,只是过去摸了摸,想着等混熟了再好好调教它们。
  苏睿见齐敏儿一边摸一边逗两只猫儿,笑道:“原来你喜欢这些小东西的,那两只黄鹂我如今养得也很好,赶明儿也带了来,让你听它们叫唤。”
  齐敏儿道:“你家里又养猫又养鸟的,可得小心些,别让猫把鸟儿给吃了。”
  苏睿笑道:“鸟笼子一直关着,哪就吃得着了。”
  自从齐长春去了县里,私塾的事略略平静了一下,至于在自家后屋那边造私馆的事,文氏也推说等齐长春回来再定。
  结果到了八月,齐长春托人带了信回来,说过了录科,要参加九月的乡试,就不回来了。
  一家人都高兴得很,只是文氏怕麻烦,什么人都没有说,只是暗中准备去县里。为此文氏还特地关照齐宝儿和齐敏儿,不要对苏睿提起。
  苏睿最近来得更多,大概是因为要跟着齐长春念书了,来得更是无所顾忌。齐敏儿有时也想——这个苏睿,为什么会喜欢跟女孩子玩呢?
  仅仅是因为好奇而调剂心情么?
  不会他其实是有GAY的潜质吧?
  虽然齐敏儿前世并不是个腐女,但也或多或少地受到同寝室那几个腐中极品的影响,如今看到苏睿总是往自家跑,而且总是打扮得白白净净,唇红齿白的,不免会有这种想法。
  齐敏儿可不相信,一个八岁的男孩儿会对一个四岁的女孩儿一见钟情什么的——青梅竹马,不过是一种美好的想法罢了。
  到了重阳节,因为齐长春还没有回来,所以齐敏儿一家又去了齐永春家里一起过节。
  齐福也许久不见齐宝儿和齐敏儿了,这次相见,也是俱多欢喜。只是文氏对于高氏和齐永春对齐长春消息的打听,仍然只推说不知。
  不过齐敏儿知道,文氏与齐长春其实是有书信来往的。
  从盱眙到凤阳,其实路也不是很远,文氏显然是有着自己的打算。这家理的男主人是齐长春,但是拿主意或出主意的人,往往是文氏。
  因为齐福最终没有通过院试,高氏的劲头也小了很多,不过在她家里,齐敏儿总算是见到了传说中的魏灵梓。
  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服侍齐福的帖身丫环。齐福是个好人,有他罩着,魏灵梓应该过得还算是如意吧——起码比在她自己家里好多了。
  齐敏儿看她走路的样子,似乎还有些跛,但是也只怕是齐敏儿的心理作用了,那件事也过去大半年了,就算有骨折,现在也该都好了。
  看看如今这六岁的女孩儿,自己还有很多地方要人照顾,哪里能服侍得了齐福,想来齐福平时照顾她也多些。看着齐福与魏灵梓的样子,也知道魏灵梓是把齐福当成哥哥一样了。以她现在的年龄,大、概还没有自己是个“下人”的自觉吧。
  不过从这也可以看出,齐福对她也是极好,并没有人来一直指出她的下人本份,便只是一直跟在齐福身后,有些什么事,齐福也多是自己做了,并不使她,反而更多时是让她坐在一边,自己喝茶,吃些小点心什么的。
  齐敏儿故意过去与她攀谈,发觉她居然也识得几个字,说话也挺文雅,一问之下,知道是齐福教的,于是便觉得与她更亲近些了——毕竟在这个村里,魏灵梓算是与齐敏儿难得的同龄女孩儿了。
  到了九月底,齐长春故意挑了个晚上回来,到家时已经是戌亥之交了,村里早就伸手不见五指,文氏将他迎了进来,忙关上了门细说。
  这天齐敏儿可巧正跟着文氏学一个比较难的绣法儿,一直学得不顺,还未去睡,齐宝儿也就陪着妹妹,于是一家人都在。文氏替齐长春倒了杯热茶来,便问他考得如何。
  齐长春道:“我料的是不行,便先回来了。如今的考法与往年完全不同,不但重策论,还主考时务、政论,四书五经考得越来越少了。”
  文氏道:“我让你托张永宁在县里买屋子的事怎么样了?”
  齐长春笑道:“你还真有信心啊,倒是破釜沉舟了,万一我中不了秀才那便如何。”
  文氏道:“既然他们都铁了心要让孩子跟你念书,便到县里去又如何。那些书院不也是吃住都在一起的,索性多收些钱,让他们的孩子跟着一起去城里。”
  齐长春道:“只怕有些乡亲拿不出这许多钱吧。”
  文氏道:“把咱的五亩地给他们,让他们替咱们种,就算束脩了。”
  齐长春道:“一共只有五亩地,也不过交给一家人罢了。”
  文氏道:“这念书考学的事,本便是十个有九个不中的,穷苦人家如何供得起,趁早断了这念想也好。”
  齐长春道:“岂不是得罪了乡亲?”
  文氏道:“去了城里,也就少了来往,又能得罪了多少。再说你中了秀才,本就是要入县学的,他们能怎么怨你。难道真叫你过个一二年便被革黜?”
  齐长春道:“邻县的俞秀才,不是一直使钱,也保了秀才的功名么。”
  文氏道:“他都那把年纪了,难道还能去考个举人回来不成!”
  齐长春笑道:“那你还指望我考个举人么?”
  文氏道:“你今年还不到三十岁,考个举人有什么稀奇。听你说如今四书五经考的少了,那不是正对你的胃口?”
  齐长春点头道:“说的也是,若早知如此,我何必费那个劲去背这些个东西。”
  二人说了一会儿,文氏又道:“那张永宁有没有替你看到好的房子有典让的?”
  所谓的典让,大抵就相当于抵押。就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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