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葱头历险记-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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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正给诸位在讲这辆火车,橘子男爵来了。现在我继续讲下去。
这辆火车另一个奇怪之处就奇在那位火车司机。他是一位很好的司机,可是兼
有诗人的品质。当他经过草地的时候,会一下子把火车停下来,下车去采雏菊和紫
罗兰。
车上还有一个奇怪之处就奇在一位检票员。他是一位非常和气的人。每当周围
一片大雾时,乘客就要埋怨看不见车外的风景。他们提意见说:
“这是什么铁路?我们像关在一个箱子里旅行,什么也看不见。”就在这时候,
这位非常和气的检票员耐心地站在乘客后面,用手指头指给他们看风景,因为他对
这些风景太熟悉了,不用看就能把风景描绘出来。
“这儿右边有一条和铁路交叉的公路。瞧,那里有一位管拦闸的金发姑娘,她
穿着一身黄里夹蓝的衣服。”乘客们就顺着他的手指头看,可是只看到浓雾。不过
他们还是感到很满意,脸上露出了笑容。
“喏,就在你们正对面,”检票员往下说,“有一个湖。这个湖很大,湖上有
一个岛,还有一艘船。船上有红色的方帆,帆顶上飘着一面蓝色的旗子,旗子上满
是黄色的星星。湖水平静如镜。鱼浮在水面上,鸟飞来啄它们。
湖水是蓝蓝的。”乘客们张大了眼睛看,依然只看到一片灰色的浓雾。不过他
们还是笑嘻嘻的。
橘子男爵来坐火车,就是为了听这位检票员描绘风景。他太懒了,并巨只顾着
吃,根本没工夫去看窗外的风景。与其看风景,他更爱吃他的烤羊肉。
他一个劲闭着眼睛又嚼又吮。他这么吃着,检票员在旁边甲甜蜜柔和的声调介
绍说。
“这儿左边有一群羊,都是很白很白的羊,只有一只小羊羔是黑的。它正在快
活地鲜蹦活跳,只吃雏菊,不爱吃青草。还有一只狗,脖子上挂个小铃铛。你们听
见小铃铛的丁零丁零声吗?”的确,大家都听到了小铃铛丁零丁零响。
大家也就觉得检票员讲得一点不假了。
洋葱头和小樱桃听了俭票员的风景描绘,暂时忘了他们的忧虑。
诸位,现在咱们就让这两位小朋友离开给烤羊肉的香气薰得陶陶然、正在忙于
大吃大嚼烤羊肉的橘子男爵不远,舒舒服服地深深坐在他们火车上的椅子里,暂时
跟他们分开,去看看别的地方出了什么事情吧。
就在火车通过咱们熟悉的林子时,一个砍柴的把侦探和他那条狗放下了橡树,
他们两个在那上面已经给吊了差不多两天侦探和他那条狗把腿松动松动以后,赶紧
就去继续侦察。
砍柴的惊奇地目送他们走后,刚动手要砍那棵橡树,一大队柠檬兵由柠檬军官
带领着,一下子站在他面前。
“立正!”军官一声口令。
砍柴的放下斧子,一个立正。
“稍息!”军官又一声口令。
砍柴的马上稍息。
“你在这里有没有看见过两个人,我是说,有没有看见过一条狗和它的主人?”
原来密斯脱胡萝卜和他那条狗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以后,城堡里很下放心,决定派
一大队柠檬兵来寻找。
砍柴的跟所有穷人一样,对柠檬兵不怎么信任。他发现给吊在树上的那个人和
那条狗非常古怪:他们一给放下来就趴在地上拼命倾听远处的声音,接着跳起来发
疯似地跑掉了。他们在砍柴的看来的确像疯子。柠檬兵显然是来搜捕他们的,砍柴
的怎么也不肯把他们交给这些柠檬兵。
“柠檬兵找什么人,什么人就是好人,”他心里想。
“有一个人带了一条狗,刚才还在这儿,如今上那边去了。”他说着指点相反
的方向。
“那好极了!”柠檬军官大叫。“这么说,我们马上就能赶上他们……
立……正!”砍柴的又是一个立正,接着擦干头上的汗,开始一面砍树,一面
从后面看着柠檬军官和柠檬兵跑开。他们正一步一步离他们所找的人越走越远。
还不到二刻钟,砍柴的又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面前马上出现了上气不接
下气、累得要命的葡萄师傅、南瓜老大爷、复盆子大哥、青豆律师、梨教授和南瓜
大嫂。他们喘过了气,问砍柴的有没有见过一个小家伙,叫洋葱头的。
“我不认识你们的洋葱头,”砍柴的慌忙说,“不过这儿也没来过什么小家伙。”
“要是洋葱头到这儿,请您转告他,我们已经找他两天了,”葡萄师傅说,他看来
是这支队伍的队长。
这一大批人跟前面一批人一样,也急急忙忙地跑了。
又过了一个钟头左右,砍的树已经要倒下来了,这时洋葱头和小樱桃打密林里
走出来。小樱桃拿定主意,不帮洋葱头找到他那些失踪了的朋友不回家。砍柴的一
听说这两个孩子当中有一个叫洋葱头,就把葡萄师傅的话一字不差地转告了他。两
个孩子这才明白,逃出监狱的人离开山洞,原来就为了找失踪的洋葱头。
他们失踪的谜就这样解开了。
两个孩子跟砍柴的告了别,砍柴的又一个人留下来。可是在天黑以前,他还碰
到好几起人和好几件事。
先是来了小红萝卜那群孩子,他们也是来找洋葱头的。接着拖着腿蹒跚着来的
不是别人,正是番茄骑士。他由芹菜先生陪着,是来找小樱桃的。他们断定小樱桃
给藏在林子里的逃犯劫走了。
最后,就在太阳要下山的时候,砍柴的听到一整个铃铛乐队的丁丁当当声。他
先以为是早晨盘问过他的柠檬兵回来了。可这一回亲临树林子的却是柠檬王他本人。
他派出去的那些忠心士兵这么久不回来,他放心不下,就亲自来找他们。
跟他同车来的是两位樱桃女伯爵。她们有幸能够陪伴柠檬王,不由得兴高采烈
地话不停嘴,瞎说一气,仿佛不是出来找人,而是出来打猎的。
砍柴的本想躲到树后,因为他知道,穷人不该在柠檬王面前露脸,这对王上的
胃和肝脏都是有害的。可是车上坐在柠檬王右边的一个柠檬官,一个满脸皱纹的老
头儿,一眼看见了砍柴的,就吆喝说:
“喂,你这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家伙!”“请问有什么贵干?”砍柴的含含糊糊
地说。
“你在这儿没看见一大队柠檬兵吗?”诸位知道,砍柴的这一天不仅见过一大
队柠檬兵,而且见过许多各式各样的人。可跟柠檬王说话,最好还是说什么也没看
见,什么也没碰到。
于是砍柴的回答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只要他一说:
“对,我见过他们。”那好,一大堆问题就要提出来,而且最后会无缘无故地
把你关到牢里去。俗话说得好:眼不见为净。因为什么也不知道,人家也不能把你
怎么样。
柠檬王和他那些卫兵向原先那队柠檬兵走的方向走去了。
天一点一点在黑下来。为了让咱们这个故事讲得紧凑一点,有趣一点,咱们干
脆就说,天一下子黑了。惊险故事发生在黑暗里总是更加有趣,特别是讲逃走啊,
追捕啊这一类事情。
要知道,在林子里变得黑夜沉沉时,咱们故事里的全体人物正好都在找啊找啊
找啊找。侦探和他那条狗在找逃犯;柠檬兵们在找侦探;柠檬王在找柠檬兵;葡萄
师傅和他的朋友们在找洋葱头;洋葱头和小樱桃在找葡萄师傅;小红萝卜在找洋葱
头;番茄骑士和芹菜先生在找小樱桃。
而在地底下——诸位大概没想到吧——老田鼠在同时找所有的人。头天晚上,
他来到了逃出监狱的人待着的山洞,找到了一张字条,上面说,“洋葱头不见了。
我们去找他。有什么消息请通知我们。”田鼠一读完这几句话,就起劲地向四面八
方挖地道。他一面挖,一面听到头顶上的林子里一直有人在走来走去,有单身的,
有成群结队的。可他们走得那么快,等他钻到地面上,已经一个人也看不见了。这
天晚上只有狼声听不到。狼以为是来围捕他们,躲到林子深处去了。
第二十章 蜜柑公爵和贴着黄标签的酒瓶
两位樱桃女伯爵跟柠檬王上车一走,橘子男爵和蜜柑公爵在城堡里就是大王了。
所有的房间里除了这两位大贵人,就一个人也没有。当然,仆人们不算在内。
第一个发现城堡里的人都走了的是蜜柑公爵。因为他照老规矩爬上窗台,哇哇
大叫,威胁着说要往下跳,摔个粉身碎骨,除非……可是他管他威胁,没人听他的。
“奇怪!”蜜柑公爵用手指头戳着脑门,心里说。“两位女伯爵早该听见我的
叫声,奔过来救我了。为什么没人答应呢?也许是我叫得不够响吧?”蜜柑公爵又
大声哇哇叫了几次,看见没动静,就小心翼翼地爬下窗台,去找橘子男爵。
“亲爱的兄弟……”他走进橘子男爵的房间说。
“唔—唔—唔……”橘子男爵吐着卡在他嗓子眼里的小鸡翅膀,嗯嗯啊啊地说。
“有个消息您知道吗?”“是一批鸡运到鸡树里来了?”橘子男爵问道。他这
天断定城堡和乡下的鸡鸭都杀光了,如今啃的已经是最后一只瘦小鸡。
“什么鸡不鸡的!”蜜柑公爵回答说。“城堡里就咱们两个留下了,就咱们两
个!她们把咱们两个扔下来……城堡里都走空了……”橘子男爵着了慌:
“那谁给咱们做晚饭呐?”“您就光担心您的晚饭!怎么样,咱们趁两位亲爱
的女主人不在家,到城堡的地窖里去看看?我听说那儿有许多名牌酒。”“不可能!”
橘子男爵叫了起来。“饭桌上她们给咱们的都是劣酒,喝得我好半天胃疼打呃。”
“正是这么回事,”蜜柑公爵说。“她们光给咱们劣酒,好酒都藏在她们的地窖里。
咱们一走,好酒就拿到桌上来了。”说老实话,蜜柑公爵对酒并不怎么在乎,他想
的只是随心所欲地查看查看地窖,因为他听说,樱桃老伯爵传给两位女伯爵一批宝
贝,就藏在那儿一堵墙里。
“要真像您说的,”橘子男爵听了蜜柑公爵的话气得要命说,“那咱们是得下
地窖去亲眼看看。咱们这两位亲戚要真藏着好酒不给咱们喝,就太缺德了。必须把
她们那些酒桶的塞子给拔掉,好拯救她们的灵魂!我认为这是咱们的责任。”“不
过,”蜜柑公爵向橘子男爵耳朵边靠过去,“今天最好打发掉您这个……他叫什么
来着?是老菜豆吧?咱们得单独下地窖,不要他在旁边。我亲自给您拉车子。”橘
子男爵马上同意,老菜豆就奉命放假一晚上。
可诸位要问了,蜜柑公爵想找地窖里藏着的宝贝,他干吗不一个人下去呢?这
是有道理的,因为他们万一出了事,他可把所有的过错全推到橘子男爵身上。他早
已预先想好了回答:“我是不愿意来的,可也只好陪着橘子男爵下去。他太渴了,
得找瓶酒解解渴。”这一切蜜柑公爵想得很美,可是下地窖这件事对他,对橘子男
爵来说都很不容易。橘子男爵上气不接下气,蜜柑公爵拉搁着橘子男爵那个大肚子
的那辆小斗车也累得满头大汗。小斗车沉极了——还幸亏不是往上拉而是往下拉,
小台阶也不太多。至于怎么上来,蜜柑公爵暂时还没去想。他心里说:
“船到桥头自会直的。”小斗车给橘子男爵的大肚子重重地压着,沿台级向下
走得那么快,要是地窖钉铜皮的门关着,蜜柑公爵和橘子男爵必——嘭腾,给压成
两张薄饼。
也是他们命大,门敞开着。
蜜柑公爵和橘子男爵被小斗车逼着,停不下来,打台阶上飞也似地下降,沿着
宽阔走道一直飞奔。走道两旁是两排大酒桶,酒桶上面,瓶酒数以千计,瓶子上的
标签都满是灰尘。
“站住,站住!”橘子男爵叫起来。“瞧,这里有多少天赐的美酒啊!”“再
过去,再过去!”蜜柑公爵回答说。“前面的酒更加好。”橘子男爵看见身边掠过
一个军又一个军、一个营又一个营似的大桶小桶、大瓶小瓶,难过得直叹气。
“再见,再见,可怜的酒!”他看着一瓶瓶酒在眼前掠过,不禁说道。
“再见,你们的塞子注定不是我来开的!”最后蜜柑公爵觉得小斗车越走越慢,
越走越慢,终于可以停下来了。正好在这地方,他看见左边一排酒桶之间有一条很
窄的通道,通道头上有扇小门。
橘子男爵在地上坐坐舒服,接着一会儿向右边伸手,一会儿向左边伸手,一分
钟也不浪费,一抓就是两三瓶,用经过长期锻炼,早已比铁还结实的牙齿去咬开瓶
塞,把瓶里的酒灌到嘴里。他偶尔停一停,也只是为了松一口满足的气。蜜柑公爵
看了他半天,然后挥挥手,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