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世界-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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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说不上是喜还是忧,在他来说是无奈更多是无所谓。“无所谓”这个词近两年很流行。迷惘的时代能够那么认真吗?还是一切都“无所谓”吧!
『11』第十一章:各奔前程
终于放榜了:陆义、紫嫣被市第三职专财经班录取,雨然被市卫校录取。
市第三职专就在本镇,与县第三高中、市卫校、县党校、县干休所同处牛头山上。
牛头山远看象一只斗牛的牛头,牛嘴处右边是县第三高中,左边是县第二人民医院;左牛眼处是县干休所;右牛眼处是县党校;左犄角是市卫校;右犄角是市第三职专。为了让更多的适龄青年能多掌握一些生活技能,在普通高中之外设了职业中等专业学校,统一为市立,享有中技或中专职称,象这样的职专全市共有五座。
三职开设财经专业班、机械专业班、轻纺专业班、冶化专业班四个专业,顺应当地经济发展需要。因为本省轻纺现在比较有规模,主要分布在中南部,而西北部则是金属矿业比较有规模,急需冶金人才。在开放搞活的方针政策下各个领域的人才空前缺乏,乡镇企业与私营个体如雨后春笋般迅速发展,当然私营个体绝大多数是小打小闹,还根本没有成气候的,倒是乡镇企业占有主导地位。课程也以一般高中课程和专业课程相结合。
市卫校刚开才两届,护士班是两年制,医士班是三年制。不过医士班大多是各地各级医护进修人员,都是至少三年以上的临床经验,而且不用连续读三年,只须读第三年的医士班就可以了。只有特别优秀的护士班学生才能进入医士班。
三年前本市还没有什么卫校,卫生设施也比较差。只到三年前,一位本镇侨胞归乡祭祖,有感于家乡卫生事业的落后,遂捐一笔善款,足有十万美元。欲改变家乡的现状。市里觉得这么大笔款全用在一个镇上过于浪费,于是在牛头山左犄角处加盖了两幢大楼,成了市卫校,并用侨胞的名字为主楼命名,每年也可以培养二百多名医护人员,为本地区素质不高的医疗单位疏送人才。市里本是想把这个卫校建在市区内,可侨胞没松口,就只好建在了这里。剩下的钱七挪八扣除少部分用在县二医院上,其余的都被各级以各种名义中饱私囊了。不过就这样,本镇也确实得益不少,现在的二院一点也不比市里二流医院差。有些设备在本市还是最先进的,很多地方的病人都来这儿看。的确得感谢那位侨胞。后来侨胞又捐赠过一批先进设备,把个二院美上了天,因此也越办越有档次,本地的劳苦大众们却越来越看不起病了。
雨然就住在医院后面那两排刚盖的住宅单元楼内,这是三室一厅的套房,足有90个平方,这在当时可是了不起的单位家居条件,因为她父母都是医院主任级主治大夫的缘故,才得到这特殊待遇。
医院为了改善职工的居住条件,拟建一幢四层三个单元24套的两室一厅的套房,刚报批,各关系户就纷至沓来,24套分完,本院的功臣们也没轮上几套。一时间,院里乱了套,把个院长、书记愁得一下子须发全白,最后只好撤下报告。
这报告一要撤,上面可不干了,他们的关系甚或是自己的希望都在这儿摆着呢!撤又撤不了,盖又不敢盖,这院长、书记两面不是人。
还是关系户脑筋转得快,毕竟见多识广。“不够分,就再盖,咱院不是效益越来越好吗?不就是多打一份报告吗?几页纸而已。”仔细想一想真得好简单。于是,又一份报告上去,两份报告一块批,而且特批建一幢四层三个单元24套的两室半的套间。那些关系户的眼光啊更高了。
不管怎么样,最后皆大欢喜,各取所需,反正是国家的钱。而且这钱还会从以后医院的利润中返还。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于是,雨然就一个人独占一间,心里一边数落着那些关系户,一边又为这些关系户们叫屈,真不知道她究竟有几个脑袋,可以分成几拔相互玩味。
刚拿到录取通知书时,雨然还不想去上卫校,因为与这将与她最关心的人分开了,她要去上第三职专财经班,和他在一起,不还口头的理由是和紫嫣在一起。后来经不起母亲与紫嫣的轮番轰炸和谆谆教导,终于没有再坚持,上了卫校。
她后来想明白了,反正第三职专离她这么近,她可以随时去财经班找紫嫣,当然还有他,自己根本没必要每天都在他面前晃悠,她也要讲一下攻略,何况还有紫嫣这个情报员。更让她放心的是,她的情敌会离他更远,这就象是上天特意给她的机会。
一想到那个对她近乎残酷的家伙,雨然心里就恨得直痒,可是恨恨地想他一会儿,又爱得不能自抑,真是矛盾万分。她有时候她想是不是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要她这辈子来接受惩罚。
身为母亲的廖丽绢也逐渐发现自己女儿的不同,对她的变化产生了怀疑,也曾私下向紫嫣问过。可是她问错了人,紫嫣怎么会出卖雨然呢?
廖丽娟是一个对工作特认真的主任医生,白天累一天,回到家就忙家务,还时不时会被难产的家属和经验不足同事请去急诊,甚至是半夜三更也一样,一忙就是天亮,第二天还照样上班。也就根本没有时间去关心教育自己的孩子。好在雨然这孩子很听话,没给自己惹过什么麻烦,也对孩子关心和管教得越来越少了。每每想到这节,廖丽娟就觉得对不起女儿,有好几次深夜归来看到倦在沙发上和趴在书桌上睡着的女儿,抑制不住偷偷地抹了好几把泪。
雨然则对妈妈特支持,不止一次地对她说:“妈妈,你好伟大!女儿好崇拜你!”“我长大了也要象妈妈一样做个医生,去救死扶伤。”因为,每当那些从鬼门关上被她救回的病人或病人家属对她感激涕零时,此时的雨然就觉得她的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最伟大的人。也许由于廖丽娟是个妇产科医生的原因,往往一次救回来的就是两条生命,其中之一是这个世界是最可爱的小东西,也是这个世界的希望——粉嫩粉嫩嗷嗷直哭的婴孩。
雨然看到这些可爱的婴孩,总是既好奇又感叹:好奇的是这些可爱的婴孩是怎么由两个很小很小的细胞涎生出来的?这可以说是人类生命史上的一大奇迹。感叹的是母性的伟大。所以她从没在母亲面前抱怨过,反而是支持妈妈。
雨然老爸雨建军是外科主任医师,所有的外科手术几乎都是他主刀的。所以日程总是排得满满的,从上班一直到下班,不见一丝空闲。雨然还小的时候,老爸老妈遇值班就尽量错开,以便有人看护雨然。后来雨建军的名气越来越大,就经常被派出为领导会诊或者参加什么学术研讨、科研教学什么时候的,教育雨然的担子更是落在廖丽娟身上。
虽然廖丽娟对女儿的关心教育不是很低多,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她自从发现了雨然身上的变化,就在自己的心里落下了一个病根,总想好好找一个机会跟雨然谈谈,到了青春期的女孩子总是让父母特别操心的。
这个机会总算是姗姗来迟,雨然在接到卫校的录取通知书后的表现让这个本就忧心忡忡的母亲觉得不能再拖了,她要好好跟自己的宝贝聊聊。
让雨然上卫校可以说是廖丽娟与雨建军两人共同的期望,早跟校方打好了招呼,反正二院和卫校是协作单位,而且他们夫妻俩还是校方特聘教员,无论如何这个面子是要给的。当然校方的各个领导也都见过雨然,俱认为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想招揽还怕人家不肯呢!
没想到,雨然居然不想去却想要上三职财经班,和那个紫嫣一起。虽然最后她还是答应去念卫校,可心头上的这个疙瘩却是怎么也消不下去。
对于紫嫣那个女孩子廖丽娟是没有过半句多余话的,女孩儿很讨廖丽娟喜欢,也把她当自己孩子看待。自从发觉不对时,廖丽娟就问过紫嫣几次,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后来上了心,就去找本院其他与雨然同校的学生打听,终于让她获得了有份量的情报,也证实了她的猜测。当她再一次找到紫嫣谈时,紫嫣知道再也瞒不住,只有合盘托出。两人约定绝不让雨然知道。
要想做人父母不简单哦!有时候也需要有特工的技能才行。
这一天,母女俩吃完晚饭,收拾完碗筷,雨然就要躲进闺房,被廖丽娟叫住了。
“然然,今天妈妈想去散散步,咱俩一块去好吗?”
“好啊!好啊!好久没跟妈妈一块散过步了,我们快走。”乖巧的雨然立即挎着妈妈的胳膊就向外飘去。
“唉呀!慢点慢点,你以为妈象你一样年轻?”廖丽娟被风风火火的雨然拽着向前冲,步伐有些跟不上。
散着散着就到了卫校门旁的松林里。三三两两的年轻的男女孩们有的在那里苦修;有的在里面玩耍;有几对象是恋人,正聊聊我我。看到这个场景,廖丽娟不由感概万千,轻叹一声。
“妈,有什么不对吗?”母女俩一路上很开心,不住地同碰面的熟人打招呼。听到叹息声,雨然有些诧异。
“没什么不对,妈只是想起当年我跟你爸谈恋爱的情景,现在的年轻人哪,真得幸福多了。”廖丽娟随口漏出一些自己当年的信息。
“什么?什么?你跟爸的恋爱。嘻嘻!妈妈,你跟咱爸是怎么恋爱的?”听到父母的隐私,雨然一下子来了兴趣,立即追问道。
“其实啊!我跟你爸那时跟现在比也不叫恋爱,纯粹是从阶级斗争中积累的感情,按照那时的流行叫法是‘革命同志阶级友谊的升华’。”
“你们究竟是怎么做的‘革命同志阶级友谊的升华’,妈妈,你就快告诉我吧!”雨然经不起好奇的诱惑,一边催促廖丽娟,一边摇晃着她的手,近乎撒娇。
“好!好!好!妈妈就告诉你,快别摇了,头都给你摇晕了。”
“好!我不摇了,妈,你就快说吗。”雨然停止了摇晃,继续穷追猛打。
“嗯!从啊说起呢?”廖丽娟想了一下,才娓娓道出一段往事:
我和你爸呀是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学,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只是那时双方都根本没有那种想法,两人也根本没有独处过。只到初中最后一年,也象你这么大。学校就根本没再上课,整天不是写大字报就是搞串联批资、修。你爷爷奶奶是资本家出身,被批得那个惨啦!不到四十你奶奶就孤零零的走了,抛下你爷爷和你爸这两个光棍有一天没一天的过着。廖丽娟说到凄凉处,停了一下。
我每天从你爸家门口过,都会听到你爸在那里背药方、药理、药性……等等中药知识。不过我们这些隔壁邻居时不时会偷偷地帮一下,因为不管是哪家有人生病求到你爷爷面前,你爷爷一定会竭尽所能医治,从不收诊费,而且病人也家也不用花太多的钱。因为你爷爷用的都是土方、草方、偏方和秘方,土方、草方、偏方的材料很容易就可以找到,只有秘方要花点钱,那也是大病才开的。
有一次,我淋了雨,高烧40度,你外婆急得不得了,冒险找到你爷爷才把我从鬼门关上拉回来。那时候是分口粮的,资本家是不能享受全额的,你爸家的日子过得很艰难,你爸又正在长身体,总是吃不饱。从此,我有事没事都会跑你爸家,去的时候偷偷拿一个饭团给你爸。后来你爷爷用一个偏方救了一个领导的命,被特赦回街道监督改造。你爷爷见我聪明,得空就教我一些医理药理,又专门找出一些妇科资料给我,我后来才有机会进了二院。
转眼就两年多,我和你爸朝夕相处,心里都有那个意思,但是却绝不敢向前一步。那个年月男孩子与女孩子基本上是不能独得的,还是男女授受不清的时代,如果两个适龄男女青年单独在一块被人看见,流言蜚语就会满天飞。好在,我没有这个麻烦。因为第一我是在学东西,而且很快就用在给邻里乡亲身上;每二就是你爸当时还是个资产阶级的狗崽子,地位如此低下,谁会看上他。下是基于这两条,我和你爸才能无忧无虑地单独相处两年多。这两年多的业余时间都让你爸拣了便宜,让他占据了我的心,再容不下别人。这个时候我治病也已经有点小名气,来家里提亲的就逐渐多起来。
“妈妈你这么漂亮,追你的人不多那才怪。我要是个男孩子也一定追你。”雨然听到这儿,愉快地打一个岔。
“死丫头,没个正经。”廖丽娟在女儿额头上戳一下道。
“本来吗?我妈妈就是个大美女,要不然怎么可能生下我这样漂亮的女儿。”雨然不由自豪地加了一句,顺带自己也捧了一把。
“就你美。还想不想听了。”廖丽娟又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