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斩落红尘-第2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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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霖凛然，自己的父亲竟然就这么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上，心中不禁一阵叹息。
“那为何方啸觉也会帮着朱高熙呢？”
当初朱棣发动靖难之战，当杀入南京后便诛杀了首辅方孝孺。按照道理方啸觉应该与朱棣为敌才是，为何会去帮助同是朱棣儿子的朱高熙呢？
久未出声的郑和这次倒是抢着答道：“大师兄方啸觉天资聪敏，他很明了决不能逆流而上的道理，更何况建文帝已经失去了雄心，且中原在朱棣的励精图治下，治理的井井有条有条，推翻朱棣是绝对不现实了。所以他的着眼点只能是放在了下一个皇帝身上。”
“即使是朱高熙称帝了，方啸觉难道算是报仇了？”邓霖还是觉得很困惑。
胡滢叹了口气说道：“当初我找到建文帝的时候，为防止他们临死一搏而造成苍生受难，故采用了怀柔政策以安其心。”
“不就是那场棋局吗？”邓霖瞬间回想起了当年的蒸笼棋局，就是这局棋拖住了方啸觉二十年。
胡濙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一场棋局就能拖住他，那他就不是方啸觉了。”
“所以还有另外的条件。”郑和点头附和道。
胡濙微微一笑，笑容却显得有些苦涩，“方啸觉唯一的命脉是他的儿子，攻破南京之时，他的儿子刚好出世，孩子一将领，母亲便难产而死，故此方啸觉晚年得子，对其尤为爱护。城破之日，方啸觉也知走的是条不归路，可是仓促之中，却来不及安置他的儿子，而被我趁乱之中收敛了起来。”
邓霖听罢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诛灭九族的风险，世叔当然也不能带在身边。”
胡滢点头说道：“所以我带着他的儿子的一件衣物上了归依寺，他当然相信了。于是我提出了我的条件，那便是照顾好他的儿子。”
“天道门弟子向来继承师傅袁明子的志向，立足于诚信，所以我们四兄弟之间，只要话一出口，便无反悔之理。”郑和补充道。
邓霖摸了摸鼻子问道：“我到想知道世叔如何安置那孩子的？”
胡滢狡黠的一笑说道：“我答应把他儿子交给了关东万马堂的刘星河。”
数十年前，胡滢有次出塞苦行，在偶遇了刘星河后便结交为故知，得知刘星河因少年练功不慎，竟伤了经脉，导致不能生育。而关东万马堂的独门武功“万马崩腾”刀法，以及独门心法“慈航真气”一向是一脉单传，刘星河不忍刘家断后，故也请胡濙留意帮其寻找养子以继承万马堂的武功。
关东万马堂远在塞外，并不在中原管辖之中。且刘星河一向稳重，为人和善，从不与人结仇，交付给他的确是个最佳的选择。
一想到跟随着冯君扬的刘子涵，竟然是方啸觉的儿子，邓霖的头不觉大了起来。天高海阔的，居然还有这样的奇遇。可是脑筋一转，他便察觉出异样了。
“那为何方啸觉会突然出现劫了法场？”
法场杀的是朱高熙的世子，跟方啸觉没有一点的关系。方啸觉已经退隐了二十多年，为何会突然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出手呢？
邓霖憋着满脑袋的问号，却发现眼前的两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却不发一言，眼光里却充斥着殷切的期待。
“朱高熙的世子有多大岁数？”邓霖森然问道。
“巧的很，与方啸觉的儿子是同一天生的。”胡滢满意的答道，他相信邓霖已经找到了那把无形的钥匙。
轰的一声，邓霖的脑袋里仿佛发出了一声闷响，全身的热血仿佛瞬间倒流了起来。
“方啸觉洞悉时局，他早有准备。孩子一出生，他便亲入朱高熙王府，调换了儿子。”
胡濙与整合同时沉重的点了点头，表示了默认。
这是唯一的解释，方啸觉出面救的是自己的儿子。而刘子涵，却是真正的朱高熙世子。二十年的寄托，最终还是阴差阳错的出了事情。
方啸觉实在是太强了，他二十年前就为自己准备了后招，一旦建文帝失去了动力，他就将希望寄托到了他的儿子身上，只要朱高熙当了皇帝，之后便是他的儿子。一旦成真，大明江山将悄然改朝换代，皇帝将由朱姓改成了方姓。
回想起二十年前胡濙初访方啸觉时的情景，两人各自心怀鬼胎，却都故意隐瞒了内心深处的算计。只不过两人的目的都是一致的，那就是选择了朱高熙作为朱棣的皇位继承人。合约就是这么完成的，只是方啸觉算计更深，始终走在了胡濙的身前。
胡濙长叹了一声，二十年来，貌似自己处处得益，方啸觉却渐入颓道。只是这最终的结果呢，与那场棋局的结果正好相反，方啸觉竟是完胜。幸好还有邓霖，这已经是胡濙最后的底牌了，殷切的眼光中，胡濙不禁泪眼朦胧。
邓霖不禁闭起了眼睛，当把一切都理顺后，才缓缓的张开了眼睛。在此期间，屋中一片寂静，静的连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胡郑两人都明白，如此大的变化，的确是要给邓霖时间去消化的。
“我只想知道，这一个月我该怎么过？”邓霖终于缓缓的吐出了他的问题。
郑和笑了，他感觉很满意。
胡滢却哭了，只是他拼命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来。
邓霖终于知道了，他与方啸觉的这一战已经是命中注定的了，根本不容任何理由去辩驳。自古华山一条路，既然已经决定，他将不会后悔，只是勇敢去面对，只是实力差距是明摆着的，所以他还是需要奇迹。
“明天一早，东郊十里松树林见，那时候你就会明白的。”郑和的话刚出口，屋里就更加的安静了。
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后续的计划也已经烙印下来了，所以没有丝毫的留恋，胡滢和郑和早已经悄然远去，只留下整屋的肃静以及苦笑着的邓霖。
邓霖眼光一扫，却发现茶几上忽然多了一瓶酒来，他毫不犹豫的起身一把就把酒瓶抄了起来，三大口酒下肚后，不觉精神也足了很多。随便找了个不知名的山歌，邓霖居然大声吟唱了起来。
歌声绕梁三日，声音却不见得丝毫的减弱，可是屋中却早已空空如也，那里还有邓霖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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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紫薇医术（）
辰时，东郊松林。
长幼有序，从小邓朝曦的管教下，邓霖便十分尊重长着。
胡滢绝对是个长着。他不但是他的世叔伯，而是他的师伯。再加上郑和这个小师伯的吩咐，邓霖绝不敢不听。所以天刚放亮，邓霖便已经动身了。
一个月的时间并不断短暂，足够一个人做好多事情，是却好像怎么都不适用于武学的提升。
练武讲究的是循序渐进，往往是从练气开始。练气后才能产生内力，而招式只是内力喷发的途径而已。别小看这个气，没有十年寒窗苦练，根本练不出多少内力来。
可是如今，却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显然增加内力绝不是什么好途径。那究竟是什么特训方式呢？邓霖的心中打着大大的问号，所以他充满着好奇心，早早就赶向了郊外。
这是一片极大的松树林，荒郊野外的，根本不见一个人影。松树异常的坚挺，每一棵树都有数丈高。它们争先恐后的尽力向上挺直腰板，为的只是能吸收更多的阳光。
生命也是如此，世间的纷争也不就是为了能高人一等吗？邓霖想到这里，不禁微微一笑。笑完后，他总会习惯性的去摸自己的鼻子。于是他终于低下了头，手刚摸到鼻子的瞬间，也看到了和松树一般挺拔的胡濙。
胡濙居然比他还要早，邓霖的心中不禁一丝歉意油然而生。可是望着胡滢那笔挺的腰板，邓霖却现出了一丝顽皮的笑意。
“原来世叔也不是老实人啊。”邓霖不怀好意的讪笑道。
胡滢之前的形象一直是弓着身子的，且还是莫名的咳嗽，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孱弱不堪的老者，可是今天却大不一样了。八十高寿的他，怎么看都只像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人。
胡滢微微一笑，却没有作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伪装，这本就是无可厚非的。只见他答非所问的说道：“我就是你第一课的老师。”
邓霖顿时恭敬了起来，尊师重道一向是他的习惯，面对老师，他马上名色凝重了起来，宛如学堂中的孜孜学子一般。
胡滢眼中的满意神色一闪既末，手中却忽然现出了一根小树枝，他右手持着树枝不紧不慢的拍打着自己的左手，就像是老师手中的戒条在示威一般。
邓霖哑然失笑，难道胡濙今天想叫他认字吗？
“张开你的手掌。”胡濙板着面孔，活生生就是一个私塾里教课的老学究。
邓霖吐了吐舌头后当然照办，掌心向上端着。可是当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掌心上的时候，胡濙的手却突然动了。小树枝悄无声息的向着邓霖的肩膀刺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胡濙又是偷袭，速度极快，根本来不及躲闪。可是凭邓霖的武功，其实还是能躲开的。可是邓霖却面不改色的站立在了原地。他当然不信胡濙会真的攻击他。
果然，小树枝瞬间就点在了他的右肩上。看似钝钝的树枝头，却毫不费力的直接滑进了邓霖的肩头，当侵入三寸后便被胡滢抽了回去。顿时邓霖的右肩上鲜血直流，虽没伤及筋骨，可是受创的并不轻。
火辣辣的感觉顿时蔓延到了邓霖的全身，邓霖睁大着眼睛，却哭丧着脸苦笑问道：“世叔，方啸觉不会用这一招吧？”
胡滢微微一笑，根本不以为意，也没有任何回答的意思，然后他的手缓缓的贴上了邓霖的手心。
一股暖流直接涌上了肩膀，劲道确实螺旋形的盘旋着。邓霖的眼睛马上亮了。因为那肩头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几下呼吸间，那创口竟是在不断的治愈之中，缓缓的在缩减着。几下呼吸间，伤口竟然找不到了。
“不错，我教你的正是自愈之术。”胡滢这才开口说道：“超强的自愈能力，能混淆敌人的判断，也能及时治愈自己的创伤，我学武本就是专功治愈之术。所以论武功，我不及几个师兄弟，可是论防御，论耐打，他们不及我相背。”
邓霖默默点头，他完全明白了胡濙的苦心。论实力，他实在是不如方啸觉，只有出奇制胜，才有可能在比武中胜出，所以需要制造一些假象来迷惑对手。
胡濙的手终于抽了回去，邓霖闭上了眼睛，他脑海中在仔细的体会着刚才那股内力传进身体后的运作方式。
胡濙满意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在一旁默默的等待着。邓霖的悟性一向是最令他叹为观止的，他相信此刻的邓霖应该已经有所得了。
“内力居然可以在体内如此的运作？”邓霖终于张开了眼睛，胡濙刚想勉励一下的时候，邓霖已经接着说道：“可是我仍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胡濙不由得心中一震，邓霖居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掌握了内力的运行方法，这已经让他很震惊了。可是他没想到邓霖还能举一反三，追踪源头，他居然还要知道原理，这真是匪夷所思。
为此钻研了几十年的胡濙，居然被邓霖短时间内洞悉了个大概，胡濙真的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奇异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赏识之余，似乎还带着一丝的羡慕。
“你跟我来。”
胡濙说罢便背着手走了出去，邓霖只好跟着。一会的功夫，竟然又向东走了数十丈。一湖静水恍然展现在松林的尽头。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弱弱的照射下，湖面静的就像是镜子般，水中又画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太阳。这样美的盛景，几乎没有人愿意去破坏此刻的和谐。
可是胡濙却偏偏不在此列，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多出来一块小碎石，之间他中指食指随意一弹，石头就被激射了出去。
嘭的一声闷响，石头倒栽葱式的落到了水中，然后迅速的沉入了湖底，完美的宁静马上就被一颗微不足道的小石子破坏的荡然无存。幸好石头很小，没有掀起很大的水花，可毕竟还是泛起了阵阵的涟漪。
邓霖在一边仔细的看着，他深知这是胡濙在阐述着什么道理。
“石子落水处，湖面被打破了，这就像是一个伤口。”
胡濙点头。
“涟漪传开，把所受的伤害缓缓的分散出去，这样就减轻了那个伤口的痛楚。”
“然后呢？”胡濙满怀期待的追问道。
“然后涟漪传出去的能量，走到了尽头后，就被整个湖面反弹了回来，所以马上治愈了那个伤口。”
胡濙闻言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邓霖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