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斩落红尘-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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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身太监小高子是离朱高炽最近的人,身材又和邓霖相差不远,所以邓霖很轻松的点倒了他后,便扮起了小高子,就这么及时救下了朱高炽,化解了朱高熙的一场叛乱行动。
可是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以朱棣那眦睚必报的脾气,又刚在大漠中经历了九死一生,一旦回京后,必定不会放过如此大的政变行动。于是一场明察暗访便悄悄开展了起来。
当每一个人都以为即将出现血风腥雨的时候,朱棣这次却耐人寻味的选择了沉默,而且一沉默就是一个月。所有人的提心吊胆着,他们太了解朱棣的脾气了。可是最终,结果终于出来了。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么大的事情,最终的结果只是处斩一个世子而已。
可是这个世子他爹是皇子朱高熙,所以稍有头脑的人都看得懂。真相已经出来了,是朱高熙在背后发动的政变,只是朱棣碍于皇家脸面下不了这个手。
古人云:虎父不食子,可是却没有说不食孙子,反正朱棣的孙子多的是,于是最终朱棣无奈间只能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他要杀朱高熙的儿子作为一个极度严厉的警告。自己岁数大了,再也折腾不动了,所以他一定要朱高熙适时收手。
可是意外再次出现了,方啸绝居然及时出手,救下了朱高炽世子,这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方啸绝究竟与朱高熙有什么关系?”邓霖转着眼珠子问道。线索实在是太过于复杂,久居世外的方啸绝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手,而且还干了这么大的一票,中间必有原因。
胡濙眯着眼睛,沉重的点了点头。“有些事情是该让你知道了。”胡濙说完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
邓霖静静的等着,之前的真相几乎已经全部浮出水面了,只留下最后方啸绝为何救人这一个疑点了。
胡濙缓缓的放下茶杯,然后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这才开始了他的答案:“方啸绝唯一的弱点是他的儿子。”
“他有儿子?”
“他出名甚早,快意恩仇,却一直未有子嗣。五十有余才得了一个儿子,所以更是倍加珍惜。”
“孩子的母亲是谁?”邓霖急忙问道。
胡滢摇了摇头说道:“没人知道孩子的母亲是谁。这个儿子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
也许是责怪邓霖插话打叉的缘故,胡濙瞪了一眼后才继续说道:“靖难之战,最终南京城破,方啸绝答应了其兄方孝孺的要求,护送建文帝出逃。怎奈失态已经非常的严重,根本就来不及照料他自己的儿子。”
邓霖道:“所以您在皈依寺寻到建文帝和方啸绝前,应该已经接到了他的儿子。”
同样被邓霖插话,这次胡濙的眼神显得非常的慈祥,“如果我不接走他的儿子,那婴儿早就被处斩了。”
邓霖颔首。方孝孺作为建文帝的第一智囊,自打朱棣大军入京后,便宣旨灭九族了。那婴儿作为他的侄子当然在九族之列。
“难怪方啸绝答应你那蒸笼棋局之约,原来世叔的资本还真不少。”
胡滢老脸一红道:“我答应他照料他儿子二十年,只为换他一局棋而已。”
邓霖问道:“这可是杀头的罪过,不知世叔如何安置那婴儿呢?”
胡滢回道:“关东万马堂一向是一脉单传,可是传到刘星河后,便断了后。而恰巧刘星河与我是至交,一直托我帮他物色一个养子。”
邓霖不禁鼓掌笑道:“世叔果然是神机妙算,万马堂远在关外,根本不虞朝廷知晓,真是个藏人的好地方。”可是笑到一半后,笑容却突然完全凝滞住了,“刘子涵他居然是方啸绝的儿子。。。。。。”
胡濙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不可能”邓霖都快蹦起来了。
“这是事实。”胡濙平静的说道。
“如果刘子涵是方啸绝的儿子,那方啸绝去救朱高炽的儿子干嘛?”邓霖的眼睛瞪得老大,一眨也不眨。这的确是风马牛不相干的事情。
“你会懂的。”胡濙深沉的说道,面色极其的郑重。
“朱高熙世子有多大岁数?”沉思中的邓霖突然问出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胡濙的眼睛却突然放出了光芒,“与刘子涵同日所生,城破之日正是孩子出生后的第二十二天。”
邓霖顿时呆在原地,眼珠子不断的翻动着。渐渐的,他的脸色越来越暗了,可是眼睛却越来越亮了。
“原来是这样的?”邓霖喃喃的说道。
“只能是这样的。”胡濙微笑重复了一遍,他知道邓霖已经懂了。
“所以后续我们只担心一样事情。”胡濙接着说了下去,面色出奇的凝重。
邓霖的颜色顿时变得铁青,他终于理解了方啸绝的整个计划。方啸绝在城破之前,早已经看清了形式,并想好了后路。自己的儿子一旦出生后,方啸绝就知道自己并不能抚养他,于是出生当日,他就把自己的儿子和朱高熙的儿子换了个包。出生当天的孩子一直被奶妈们抱着,本就没有什么很大的分别。
如果一旦日后朱高炽做了皇帝,那方啸绝的儿子就将是太子了。所以方啸绝希望朱高炽做皇帝,所以方啸绝要去劫法场,他劫走的其实是自己的亲生孩子。
如果这个计划是真的,那成功的前提是朱高炽必须要做皇帝,可是眼下的情况,这似乎已经陷入了绝望,所以方啸绝必须要杀掉皇太子朱高炽。这就是胡濙目前最担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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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挑战方啸绝()
迎着胡滢那清澄的眼神,邓霖的内心在思索着,终于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后,他沉声说道:“所以,接下去的关键便在我师伯方啸觉身上。 ”
“不错,为保护皇上周全,就必须要有人去阻止他的全力一击。”
“师伯方啸觉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境,如果他从暗处入手,我确认全天下没有一个人能有把握接得住他的一招。”
“的确没有人。”郑和很少出声,可以一旦发的言,那就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论。
“开花结果本是个自然过程,所以要阻止鲜花绽放,那只有把它扼杀于萌芽之中。”
“所以我们决不能等方啸觉出手,而是事先要将他阻止住。”
“试问谁可以阻止?”
方啸觉方外之人,他行无影踪,根本无从查询,所以暗杀、设伏等手段自不在计划范围内。
唯一拥有可以和方啸觉对敌资格的人是唐老太太,可是她绝对不可能被说服出手。于是邓霖脑海中把余下来所有的顶尖人物搜索了一大圈。也许集中郑和,白啸天以及李英一起,才能有把握压制方啸觉。
可是压制是一回事,要制住方啸觉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假使方啸觉决定走人,三大高手是否有把握留下他呢?
胡滢和郑和微微摇头,他们仿佛看穿了邓霖的脑筋。
“当今世上没人能够留得下方啸觉。”郑和再次沉重的给出了他的结论,停顿了片刻后还补了一句:“我们几个加在一起也不能。”
“那岂不是没有希望了?”邓霖疑惑的问道,他实在想不出胡滢和郑和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胡滢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有人可以与方啸觉公平一战而获胜的话,相信他一定会改变他的初衷。”
“方啸觉一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郑和点头补充道。
邓霖沉默。
其实他很想笑。三人合力都没把握稳胜,现在偏偏要一个人去单挑方啸觉,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人听到笑话后总归是想笑的,可是面对着的两人神色都无比的凝重,怎么看都看不出是开玩笑的样子,所以邓霖拼命的忍住了。
看着两人沉着在胸的样子,邓霖知道答案必定会马上揭晓的,所以他沉默,他等着听结果。
胡滢没有让他失望,他马上就接下去说道:“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办成此事的话,那个人就是你了。”
玩笑,这肯定是个玩笑邓霖面不改色的听完后,内心还是特别想笑。
论武功,他的确是天造之才,年纪轻轻就能够稳稳的立足于武林之巅,成为了公认的顶尖高手。可是他并不是无敌的。方啸觉在他心目中是神一般的存在,一旦要公平决战,他没有丝毫的信心。
论私交,方啸觉是他的师伯,且传授了他几乎一甲子的功力,绝对是恩重如山,真实这些才造就了他目前的武林地位。所以于理于情,他怎么能过河拆桥,去向方啸觉挑战呢?
所以这绝对是个玩笑,邓霖自认为是最不适当的人选。
“这是我两一致的结论。”
当郑和的这句话后,邓霖的内心就再也笑不动了,因为郑和从来不开玩笑。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邓霖像是被浇了一头的凉水。
“为什么是我?”邓霖几乎要跳起来了,预料和现实出现了如此大的偏差,也难怪平时一向稳重的邓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因为只有你没有任何的背景,不代表任何立场。这样才能迫得方啸觉答应比试。”胡濙叹了口气说道,他仿佛很无奈,却别无选择。
胡濙和郑和都有着官府的背景,而方啸觉要对付的目标便是整个官场,所以这两大集团已经是势同水火的存在着,见面根本没有共同语言。话不投机半句多,纯粹的武力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我根本不是方师伯的对手。”邓霖马上给出了理由。
方啸觉自从归隐于归依寺后,就从来没有动过手。回想起年前归依寺中的那场舌战,邓霖也许是唯一一个对方啸觉目前修为有所认识的人。一念起方啸觉那天人合一的气势,以及浑然天成的意境,邓霖甚至没有把握能接住方啸觉的一招。
“方啸觉喜欢公平,他从不以大压小。所以他绝不会和你平手相拼。”
郑和平静的说道,胡滢点头附和道:“公平起见,他必定会设定一个招数限制。”
“我们都觉得,凭你们两人的年龄差距,十招应该是个相对公平的限制。”
“十招?我必败,如果能改为三招的话,也许还有一线希望。”邓霖苦笑说道,鼻子都被摸得红了起来,迅速带动了他的左右脸颊。
作为当今武林顶尖的存在,三招的限制,连他自己都感到尴尬无比。可是没有办法,因为对手是方啸觉,仅此而已。
胡滢摇头,摇的很坚决,“我倒是觉得十招之约,你还有希望,如果改成三招,你必败无疑。”
郑和沉默着,可是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失望。邓霖看在眼里,却知道胡滢说的一点也没错。未战先怯,这一战已经定下了胜负。
三招之约下,方啸觉没有任何的余地,所以他一上来就会痛下杀手,狂风暴雨式的攻击下,谁也没有把握能幸免于难。
可是十招却不同,双方都有了余地后,不免就会慢热。针对于弱势的那一方,慢热能渐渐的增加他的适应力,所以绝对是有利而无一弊的。
所以说十招和三招其实本质是一样的,胜败的关键都在于最后的三招。这些邓霖当然懂,所以在看到了郑和的眼神后,他并没有一丝的惊讶,脸却红的更厉害了。
知耻而后勇,邓霖的脸色完全表露了他的态度。所以胡滢和郑和的眼光马上柔软了下来。不同的是,郑和的眼光中还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也许邓霖的反应原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方师伯对我有恩。”邓霖的脑筋当然转的不慢,受到挫折后,他马上转移了话题,所以他马上提出了第二个困惑。
胡滢不紧不慢的答道:“公益大于私情,你这一战为的是万兆百姓,为的是大明江山。孰大孰小你应该分的清楚。”
郑和微微一笑,马上附和道:“你的任务是顶住方啸觉的十招,对他也没有任何的伤害。所以你不必有任何的负担。”
神一般存在的方啸觉,放眼全天下,能杀死他的也只有他自己了。十招之约,能幸免于难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怎么可能重创方啸觉呢?
软硬兼施,刚柔并济本来就是这两个官场老手的拿手好戏,当然还少不了趁热打铁。
“可是我还是看不到我的胜机。”邓霖苦笑,面前的两人说的在理,可是他也有他的苦衷,非他不想也,乃是不能也。实力上的差距就像是条天堑一般,他感觉自己根本跨不过去。
胡滢缓缓的递过了一杯热茶。茶能解渴,也能静心,这些细节他都很重视。因为他知道他们的计划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
“方啸觉破而后立,损失了之前的一甲子功力后,启动了他的飞升轮回,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