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斩落红尘-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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趟母兄σ丫皇头诺搅思蕖
头上的雪花似乎越来越密了,邓霖似乎毫不在乎,他全身的神经都已经绷紧,墨绿色的小刀早已在手,他随时都能发出攻击。
隆冬之下,鸟儿也早已南飞,或者是龟缩在自己的巢中御寒,所以四周安静的没有一丝动静,静的又点奇怪,静的有点过分。
树叶轻晃,终于闪出了一道裂缝,竟然迎来了一丝阳光。
在如此安静的时分,邓霖的刀却已经出动了,他扬眉吐气,屏气凝神,居然一刀射向了太阳。
当的一声,“太阳”竟然真的被射了下来,树叶瞬间恢复了原形,光线又恢复到先前的光景。四周重新又回归到了寂静之中。
隔了半响,邓霖的嘴角终于现出了一丝苦笑。他的内心觉得很苦涩,因为他全力的一刀,居然没有把那暗器击碎,这是他不敢想象的。
那种心悸的感觉已经没有了,他相信敌人已经离开。转过头来,他向着身侧的雪地走去,正是那里,那个被击落的暗器正静静的深埋在雪地之中。
拨开了整整膝盖高的残雪,终于现出了一枚晶莹通白的围棋子来。石头做的围棋子居然身受邓霖全力一刀后,分毫未损,这是何等的内力啊
邓霖的眼角一下子黯淡了不少,因为他马上认出了这粒围棋子来,归依寺上的那一盘蒸笼棋局仍历历在目,当时方啸觉手中的不就是一模一样的白子吗?
回想起整个劫法场事件,也只有方啸觉具备这样的实力,也只有方啸觉又如此的胆识,也只有方啸觉能具有邓霖追不上的身法。
吴季伯一直听的非常的仔细,直到现在才忍不住问道:“方啸觉为何故意留名给你呢?”
方啸觉始终没有露面,即使在甬道中点到守卫,都是让守卫昏睡过去,说明他并不想人知道他的身份。况且邓霖在经历了胡滢的偶遇后,毕竟还是耽搁了些时间。凭着方啸觉的武功,早就应该逃出生天了,为何他又故意在树林中用围棋子来偷袭呢?
再者,方啸觉绝对没有杀邓霖的心,他恰当好处的控制了围棋子,其贯穿的内力正好能使棋子被邓霖一刀击飞而不破。不但掌握自己的火候,还要精确计算出邓霖一招的威力,这等计算是何等的高深。至少邓霖和吴季伯是做不到的。
可是问题就在这里,他究竟为何偏偏要留下这个线索给邓霖呢?吴季伯当然想不通了,他的眼神紧盯着邓霖的面庞,希望能找到什么答案。
可是邓霖的脸色却一点也没变,仅仅是微微皱起了眉头答道:“我也不清楚。也许他早就认出是我,所以只是想让我知难而退适可而止吧。”
吴季伯瞪大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同时脑海中却不断在翻滚着。方啸觉是邓霖的师伯,好歹也算是半个自家人,邓霖的这番解释倒确实是在情理之中。
“罢了,”吴季伯终于拍板了,“到时候,你可愿意在皇上面前作证?”
如果没有邓霖的证实,吴季伯如何敢在皇帝跟前汇报案情,这岂不是在编故事嘛。所以吴季伯这个要求也确实一点也不过分。
“喝了你的酒,吃了你的菜,好像我不去也实在说不过去。”邓霖苦笑道。
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吴季伯顿时松了口气,轻松之余,他嘿嘿一笑,露出了神秘的神色。
面对着邓霖愕然的神情,吴季伯缓缓的说道:“你突然光临,却帮了我一个天大的忙,按照我对你的了解,应该绝没有这么简单的道理吧。”
却不想邓霖马上板起了面孔,大义凌然的回道:“吴大人真是见外,你我同舟共济了许久,竟说出这等话来,真该罚酒三杯。”
吴季伯摇了摇头正色说道:“可是今天的这顿酒席上,你一共也就吃了十八口菜,六小杯酒。这真的是非常的奇怪,难道我买来的酒不好?”
“非也。”邓霖回答的很诚恳。
“那就是这些菜不合口味?”吴季伯问的很有诚意。
“非也非也。”邓霖愈发的恭敬了。
“那唯一剩下的理由就是你还有事有求于我。”吴季伯说罢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嘴角一翘,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活像是一只成年的老狐狸。
邓霖猛的一拍脑袋,惊喜万分的说道:“被吴大人这么一说,我还突然生出了几个问题想请教。”
“你真是一只小狐狸。”吴季伯不禁哑然失笑。
“你却是一只老狐狸,拿够了油水后才来问我。”邓霖苦笑。
看别人越像什么,常常自己本身就是那个造型。眼睛不会欺骗自己,可是加了主观意愿的眼神却往往包庇着自己。
一下子多出来两只狐狸,两人相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颇有点惺惺相惜的味道。邓霖笑的直拍着桌子,而吴季伯则笑的弓起了腰。几个下人们纷纷皱起了眉头,从没见过一直拉长着脸的刑部尚大人如此的快活过,虽然没觉得好笑,几个识趣的却马上在一旁赔笑了起来。
终于还是邓霖先止住了笑,笑容是瞬间消失的,只见他开口问道:“对于我的问题,到底你是回答还是回避?”
吴季伯的笑声也马上停了下来,简直就是说停就停,双手一挥,把所有下人都屏退后,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笑容。
“知无不说”
“请问这顿酒菜花了你多少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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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是敌是友?()
一盏孤灯,一片灯影,偌大的房间内显得有些阴暗。
胡濙端坐在屋中的一角,花白的头发映射下,他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茶几上的茶早已经凉透,可是他却恍然不觉。
胡濙是个生活很有规律的人。毕竟岁数大了,持有良好生活节奏成为了他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
他一直相信老天爷是公平的,所以赐予每一个人的福祸必然也是相差无几。今天发了财,很可能明天就落了魄,今天暴饮暴食,难保日后哪天就食难下咽。福兮祸兮,讲究的是一个总量的平衡,必须持有长期的规划。
故此相比于尽心享乐,他宁愿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平平淡淡才能长久,人都希望自己能活得久一些。
所以寻常这个时分,他早已经安睡床头了。可是今天,显然是例外。正装端坐的他眼角已然流露出了一丝疲惫,却马上被他用一股奇怪的笑容所掩盖。
他在等人。是值半夜,又有谁人会来深夜拜访呢?
均匀的脚步声自远及近的响起,在夜深人静的府邸中显得格外的清晰。脚步声显得稳重而彬彬有礼,且不紧不慢,胡濙的眼眶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期待之色。
“进来吧。”随着脚步声在门前暂停了下来,胡濙轻呼一声后,便见到了邓霖。
“你终于来了。”胡濙轻笑,可是笑容却显的有点奇怪,竟有点说不出来的味道。
“我终于来了。”邓霖微笑,他的笑容依旧是如此的阳光,原本阴暗的屋子仿佛一下子被照亮了一些。
“你还是来了。”胡濙依旧在笑着,可是笑容已经趋于苦涩。难道他本不希望邓霖的到来?
“原来世叔本就知道我要来?”邓霖问道。
胡濙微微颔首回道:“从你进刑部找吴季伯的那一刻后,我便知道你要来了。”
当时吴季伯刚接了圣旨,限三天破案,正焦头烂额中呢,而邓霖本就不是一个喜欢落井下石的人,所以胡濙判定邓霖必是去帮吴季伯解围的。
邓霖摸了摸鼻子说道:“我一进吴季伯的刑部,世叔就知道方啸绝的身份已然泄露了。”
对于吴季伯来说,查明真凶是方啸绝是目前唯一可以交差的方式。
“我只是想知道方啸绝是怎么留名给你的?”胡濙淡然问道,方啸绝做事一向严谨,他始终不信能被邓霖揭发出来,除非他是故意留下的线索。
邓霖默默的扬起了右手,露出了那枚晶莹透亮的白子来。胡濙的视线一扫后便收了回来,他当然知道这枚白子的出处。
“要以那种方式劫法场,就必须要非常熟悉那里的地形以及守卫情况。凭世叔几十年的朝廷经验,想必要洞察这些应该不是很难。”
“二十年前我就已经摸透了。”胡濙不动声色的回道。
“然后世叔还需要安排方啸绝潜入守卫队里,凭方啸绝那高明绝伦的武功,要放到一个人,然后取而代之也不是难事。”
“掌管天牢的首领恰巧是我的一个门徒,安排个守卫进去的确不难。”胡濙再次爽快的承认了。
“地形既然熟悉了后,在甬道一处挖出一扇小门,安排好逃生之路在你的计划中显然是必不可少的。这些当然也不费什么吹灰之力。”
胡濙沉默,沉默一般情况下代表的都是默认。
“为防止意外,以求万全,显然还需要有人在出口处接应一下,事后还需要帮他们掩盖足印。此事事关机密,非同小可,当然由世叔亲自来做事最佳方案。”
胡濙缓缓的点着头,听到这里不禁问道:“不知我哪里露出了破绽?”
“酒壶。”邓霖微微一笑答道。
胡濙微微皱眉,白天撞见邓霖后,他的手中确实拿着一壶酒,当时找的借口是出来买酒御寒,似乎也没什么破绽啊。
邓霖显然看出了胡滢的不解,不慌不忙的补充道:“您不该摇那酒壶,因为半瓶子酒是会晃荡的,所以从那酒水晃荡的声音,我能判别出酒壶里最多还是三成酒。”
胡滢恍然大悟,轻捂着自己的额头,仿佛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邓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出来买酒绝不会只买小半壶,所以那酒已经被人喝了一大半了。”
天寒地冻的,要犯早已经被冻得半死,一旦被方啸绝救走后,根本无法走动,事发仓促,也没有时间找地方给他暖身,灌半壶酒下去显然是最有成效的方案了。
“难怪我走后,你能找出正确的方向追了下去。”胡滢颓然说道,露出了深深的皱纹,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岁似的。
看到了胡滢的老态,邓霖的眼中也露出一丝无奈,他起身端起了胡濙的茶杯,倒尽了杯中凉水后,又帮他满上了热水,然后才说道:“不错,无论是谁,被灌了大半壶酒后,不免身上都会发出点酒气。更何况当时大街的两侧所有店铺几乎都关着,根本就找不到酒谱。所以我稍加辨别后,便能找到逃离方向。”
胡濙默然的举起了茶杯,可是举到一半却又凭空停了下来。停歇了片刻后,他居然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滚烫的茶水一旦入口,胡濙却仿佛没有丝毫感觉似的。
“好苦的茶,只有入喉后,才能感受他的甘甜。”胡濙绝口赞道,脸色也红润了一些。
看着悬而未决的胡滢,邓霖的心里本也不是个滋味。可是当胡滢说完这句话后,邓霖便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人生中有很多很多的坎,最难的是抬脚的瞬间,可是一旦越过去了后,便会觉得轻松起来。拿得起,也要放得下。显然,胡滢已经越过了那道坎。
“世叔已经不在意方啸绝了?”邓霖试探的问道。
酒必定是方啸绝要求胡濙准备的,说是为了给朱高熙世子暖身,实际上则是为了引出邓霖。方啸绝究竟是何用意,为何要单独告诉邓霖这个线索呢?
胡滢必然事先并不知道方啸绝的本意。方啸绝又不是神仙,如何能算准了邓霖会跟着进入甬道。所以方啸绝并非是想留言给邓霖,而是想留言给胡濙。他这么做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把胡濙出卖了。原本一直躲在暗处的胡滢一下子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我手上有你的把柄,以后我们天人隔一,各行各的路。这意味着方啸绝的背叛,意味着两人之间的决裂。故此当胡濙知道邓霖进入吴季伯处后,便知道自己已经被邓霖怀疑上了,从此推算出方啸绝必然留下了某些线索。随着仕途不断的浮沉,胡滢绝对是个明眼人,所以才算准了邓霖的到来。
“人各有志,何必勉强。本来人与人的合作就建立在利益上的,方啸绝既然有自己的想法,那就随他去吧,我何必在意他。”胡濙洒然说道,然后起身又找了个空茶杯,为邓霖也满上了一杯后,才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邓霖恭敬的接着茶杯,捂着自己的双手,暖意马上顺着手臂蔓延到了全身。
胡濙的面色也越来越好,眼光也愈发的灼热,半响后开口说道:“邓霖,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小看过你,可是事实证明我还是低估了你。最令我惊讶的是,你居然能够从我手中的一壶酒就,这唯一的破绽你就能抓住,你实在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