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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狼孩-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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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孩小龙真有些异样。

过了些日子,他又稍为安静下来,显得老实了些,跟随妈妈院里院外活动,只是一双眼睛始终阴冷地观察着周围,那瞳眸深处有两点似隐似现的绿光不时地闪动。

这一天清晨,妈妈带他去茅坑。

那茅坑挨着猪圈,就隔一堵矮墙。闻着屎臭,饿了一夜的几头克郎猪在矮墙那边哼哼唧唧叫嚷起来。

狼孩弟弟的耳朵立刻支楞起来,眼睛变冷。

他“噌”地一下跃过那堵矮墙,妈妈没留神,手中的牵绳早被挣脱。狼孩弟弟就这样闯进了旁边的猪圈。他追咬那几头克郎猪,狭窄的猪圈里顿时一片慌乱。受惊的克郎猪四处乱窜,恐慌中一起挤出圈门,有一只被狼孩弟弟咬住了后腿,发出了宰杀般的吱哇尖叫。

猪们终于挤破圈门,冲了出去。被狼孩咬住的那头克郎猪,也回过头狠咬了一下狼孩,终于也跑掉了。这一下狼孩被激怒了,“呼儿呼儿”咆哮着,从克郎猪后边追赶着,也跑向村街。

妈妈目瞪口呆,霎时醒悟,冲屋里急喊:“小龙跑了!快来人啊!孩子他爸,快出来,小龙跑啦!”妈妈边喊边追过去。

正要下地的爸爸闻声跑了出来。上房的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们也放下饭碗和手里的东西,纷纷跑出屋。

村街上更热闹。一群克郎猪在前边没命地逃窜,后边紧追着狼孩弟弟小龙,嘴里不停地发出“呜呜”的狼般嚎叫。早晨,村街上有上学的学生、下地干活的男女、出门的闲人,都瞪大了眼睛,驻足观望,好奇中带着几分恐惧。当猪和狼孩冲过来时都纷纷闪躲在一边,嘴里失声喊叫:“狼孩!狼孩追猪,狼孩追猪!”

这时爸爸和老叔他们追过来了,嘴里不断喊叫:“小龙!站住!小龙,别跑了,别追了!”

兽性大发的小龙不肯听他们的话,四肢着地,狼般飞蹿。他嫌妈妈给他穿的衣裤别扭,边跑边撕扯着,不一会儿就扯掉了上衣,又撕烂了裤子蹬到地上,这一下他又赤条条光裸着全身了。只听他嘴里发出极为痛快又自由的欢叫,重新投入了极度兴奋而刺激的追逐中。只见那几头克郎猪呼哧带喘,跑得嘴角冒沫,简直吓蒙了,绕着村街没命地逃,喉咙里发出“呵儿呵儿”的短促的低哼,也不知道往哪里逃才好。

村街两旁和前边围观的人越聚越多了。

爸爸冲他们喊:“乡亲们,帮帮忙,前边堵住他!别让他跑出村口!”妈妈也哭喊着说:“求求大家了,帮俺逮住龙儿!别让他再跑掉了!”

于是,有几个胆大一些的年轻小伙加入了追赶的行列,也有些男人堵在前边,“嘿哈”地哄赶前边跑的猪回过头去。那几头猪又踅回来,朝村前街跑去,狼孩小龙也尾随其后紧追不舍。这一下把前街的人们也搅动起来,人们纷纷跑出屋观看或参与追逮狼孩的行动。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哟。曙光初照的清晨,尘土暴起的村街,一个浑身赤裸的狼孩,时而四肢着地,时而两腿站立,疯狂地追逐几只黑色的克郎猪。在他的前后,围追堵截着全村百姓,男女老少都有,呼喝着,吵嚷着。不甘寂寞的村狗们也参加了追逐,只是惧于狼孩小龙的凶狂不敢靠近,围着乱叫乱窜。这真是一幕奇事奇景。妈妈羞愧中暗暗哭泣。爸爸顾不上那些,惟恐又跑掉了小龙,左呼右喝着,鼓动大伙儿一起逮住小龙。好在爸爸和爷爷在村里都有些人缘,还有些面子,大家还都没有取笑取乐的意思,也都知道狼孩的情况,因而都真心诚意地帮着追赶,都想出把力帮着逮住狼孩。

第十三章(3)

人多力量大,大家终于在村口围住了狼孩小龙,放走了那几头克郎猪。得以逃命的猪几乎都跑不动了,歪歪斜斜地没了魂似的窜向家园。

狼孩小龙冲周围的人们龇牙咧嘴,也蹲在那里喘气。他不让人靠近,雄健的身体在晨光中更显强壮,尖利的长牙向前鼓突着,十分凶狂而野性地怒视着紧逼围困自己的人们。

“小龙!我是爸爸,快跟爸回家去,咱们别闹了!”爸爸轻声唤着,哄劝着,慢慢走过去。

“呼儿。”小龙张牙舞爪地扑过来,他不认爸爸。

爸爸不想激怒他,没有硬上,也拉住了走过来的妈妈。这时的小龙好像谁也不认,嘴里不停地“呼儿呼儿”怒哮着,谁走过去冲谁龇牙,恨不得一口咬死人。

这时爷爷来了,手里提着那根长皮鞭。

“你们闪开,我来收拾他!这会儿就得用这个对付他,他又成了一条狼!”爷爷说着,从人群中走过去,手里挥动着那根皮鞭,在空中“咻咻”发响。

“回家去!回去,回去!”爷爷冲狼孩小龙喝叫。

“唿。”狼孩一跃而起,扑向舞鞭的爷爷。

“啪!”爷爷的鞭子一下抽打在狼孩的光身子上,声音很响亮。可这回狼孩毫不在乎,那赤裸的身体上没有感觉,似乎是抽打在黑褐色的岩石上一般。奇书…整理…提供下载狼孩的眼睛闪射出绿幽幽的凶光,盯着爷爷和他手中的皮鞭。显然他非常仇恨这皮鞭,目不转睛地怒视着。当爷爷的皮鞭再次抡起来抽向他时,已没有了脚镣的他手脚都很灵便自由,飞速腾跃中一下子抓住了空中的皮鞭头儿。只见他“呼儿”一声怒哮,猛力往回一拽一拉,那鞭子整个儿就到了狼孩手中,爷爷被拽得差点跌倒。

这回那狼孩小龙舞起皮鞭子,学着爷爷的样子。那长鞭在空中舞动得如根黑蛇在游动,发出“唿——唿——”的声响,显然,他在咱家东下屋牢笼中挨爷爷鞭抽时,学会了爷爷所有挥动鞭子的姿势和动作要领。此刻,他完全模仿着爷爷的动作,挥舞着那皮鞭,“叭”的一声抽打在爷爷身上。那野性而蛮横的臂力全贯注进皮鞭上,力大无比,可怜的爷爷那一把老骨头,如只皮球般滚倒在地上。周围的人们“嗷”的一声惊呼,全家族以及全村最有权威的长者就如此被狼孩孙子抽了一鞭,人们都没想到,都惊呆了。在野性而又获得自由的狼孩眼里,此刻没什么权威尊贵之分,谁侵犯他他就冲谁龇牙。爸爸赶紧扶起爷爷,当狼孩再次挥动起皮鞭时,爸爸大喝一声:“住手!小龙,不许打!”便冲上去了。小龙被爸爸的喊声惊得愣一下神,闪开爸爸,那皮鞭向爸爸挥舞起来。他的眼珠闪射着仇视的怒火,似乎照样挺恨这位“大狼爸爸”。当初是他披着狼皮,伪装成狼,把自己骗捕回来,过着这种牢笼链锁生活,非要跟他们人类一样生活,失去自由,失去荒野,生生地跟母狼分离,都怪这“大狼爸爸”!于是,他“嗷嗷”狂吼,那挥动的皮鞭也“叭”的一声抽在爸爸身上。爸爸硬挺住那入骨疼痛的鞭打,他抓住了鞭梢,跟狼孩争抢起那根鞭子来。爸爸有些急了,双眼迸出怒火,牙咬得铁紧,一步步抓住鞭子向狼孩靠近过去。爸爸毕竟是一位身强力壮的蒙古汉子,狼孩见争不过鞭子,干脆撒开手,转身就向后边围着的人群张牙舞爪地冲过去,吓得人们赶紧躲闪。狼孩从一条让出的空子里钻出去,向村西北的荒漠那边飞跑而去。

“快追!别让他跑了!”爸爸喊叫着追去。

这时正好二叔骑马过来了,手里提着一个抓猪的网子,他帮镇上的猪贩子挨家挨户收猪,刚从外村回来。

“快把猪网给我!”爸爸从二叔手里抢过猪网,又骑上二叔的马,“二弟,你也快骑一匹马追过来!”

二叔没骑马,就手接过那位猪贩子骑来的摩托车,“呜儿呜儿”加着油,冒出一股青烟,飞速追过去。

狼孩在前边,四肢着地,一颠一颠地像狼一样跑着,后边骑马的爸爸、骑摩托车的叔叔,以及众多村民们穷追不舍。那些闲不住的村狗和顽童们,如同赶上了百年不遇的热闹场面,呼喝着,吹着口哨,争着奔跑在乡村路上,就如去赶马戏场。

毕竟是现代化的摩托和四条腿的骏马,爸爸和叔叔没有多久就赶上狼孩小龙。他们二人联手扯开了那个宽大的猪网。距离愈加近了,村西北那片平阔地没什么阻碍,就差半步时,爸爸大喊一声:“上!”便跃下马背,叔叔跳下摩托车,两人甩出大猪网,一下子罩住了狼孩小龙,并死死摁在地上。

狼孩小龙在网中左冲右突拼命挣扎,他疯狂地又撕又咬,双眼充血又发绿,两个鼻翼不停地翕动着,喷出热气,尖利的牙齿咬着猪网嘎吱嘎吱响。无奈那网绳有大拇指粗,网眼小碗大,是套三四百斤的大猪用的,狼孩再有猛力狂劲,也咬不断挣不开,只在网中做着无谓的挣扎,喘着粗气龇牙咧嘴作吓人状。

爸爸叔叔紧紧扣住猪网,合伙用膝盖顶压住疯闹的狼孩,二叔拿出拴猪的麻绳反绑起狼孩的手臂,捆死他的双脚,又拿块布塞住了狼孩的嘴巴。

这一下狼孩一点反抗力也没有了,连个愤怒的嗥声都无法发出,惟有一双眼睛在冒火、冒血、冒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冷绿光。他仇视这些人类,仇视这些想让他回归人类的最亲的人们。在他的脑海里,已不存在爸爸妈妈、爷爷叔叔这样的人类称呼和辈分,他身上流淌着从小吃狼奶的野性的血液,心中只有荒野中茹毛饮血的生活养成的完全狼类的生存准则。他不需要文明,他只想回归荒野,回归狼类的自由生活,没有别的。

第十三章(4)

遗憾的是人类不允许,狼孩违背了人类的准则。他毕竟是人的孩子。他那直射的目光十分不解。真不知这是谁的悲剧,不知从谁的角度看才是正确的。这恐怕惟有苍天或上帝才知道吧。

狼孩的眼角滴下了泪水。



狼孩小龙弟弟,就这样又被关进了咱家东下屋那个铁笼中。他的这次逃跑和反抗还是没成功,而且,他这次的行为大大刺伤了爸爸爷爷他们的心,刺伤了他们的自尊。八五八书房惟有妈妈依然无微不至地关怀照顾着他,慈心不改。当爸爸把小龙扔进东下屋地上,和爷爷一起抡起那根皮鞭重新抽打教训这不孝子孙时,妈妈哭着喊着扑在小龙身上护挡着,又跪在地上哀求。爸爸拉开妈妈,由着爷爷抽打,他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每次那鞭子落下去时,爸爸的脸上抽搐一下。

狼孩则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啪啪响的鞭声,好像是抽打在没有感觉的死硬岩石或木头上,惟有那双眼睛随着一上一下的皮鞭转动怒视。

爷爷丢下皮鞭走了。抽打一个没有感觉的皮肉没有反应没有痛叫的对象,似乎也没什么意思。而且对皮鞭的权威、对人类靠皮鞭的威慑能不能拿住狼孩,似乎也产生了怀疑。若是那样,继续鞭打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呢。

这次风波过去了一段时日。

狼孩的神情安稳了些,跟往常一样,在他的铁笼子里还算老实地呆着,不再疯闹。不过妈妈再也不敢带他出去溜达了,只在笼旁陪他抽泣。

狼孩小龙的精神上再没有什么明显的反抗表现了,可他的身体上开始出现了反应。尽管吃喝不缺,有色香味俱全的熟食,还有不经风吹雨淋雪压日晒的温暖的居室,可他的肌体功能在明显地衰弱。

他躺在笼子里一动不动。

爸爸牵着他到外边见见风,他也没有兴趣。

他好像病了,可身上不热,也没有明显症状。

他一天天衰弱下去,变得瘦削,萎靡不振。

家里人先是请来村里的喇嘛大夫吉亚太。老迈的土大夫闭着眼睛号脉,又是摸又是问,折腾了半天说他没病。可为了卖药,留了不少三不拉·诺日布等蒙医中百病都治的“老三样”蒙药,妈妈就一碗一碗让狼孩灌下去,或拌在食物中喂下去。可狼孩依旧不可阻挡地消瘦下去,这回躺在那里连眼睛也不睁一下。

喇嘛大夫又来瞧过后,说,奇怪呀,他还是没有毛病啊。

吉亚太摸着自己额头说,送医院吧,我是没有辙了。显然,狼孩弟弟难住了这位摸过全村所有人脉搏的老大夫。

家里人就忧心忡忡地把狼孩弟弟送进县医院检查治疗。这是万不得已的事情。这一下又惊动了新闻媒体,有关专家学者又纷纷从大城市赶来,观察研究做学问,并号称这是抢救当代史上少有的狼孩行动。

成立了专门的治疗研究小组。有医学家、人类学家、动物学家、遗传基因学家,反正能够沾上边的各类学科专家们全部出动,集中了人类所有智慧,来对付我那可怜的小龙弟弟。

抽血检测、验尿验便、挂水输液,十八般武艺全用上。

药是吃了一堆又一堆,水液是输了一瓶又一瓶。

过了多日,狼孩弟弟依然如故。可专家们的报告一沓又一沓写就,文章一篇又一篇发表,成就了好几位评上硕士博士职称的人。可怜的小龙身体变成了他们功成名就的试验地,成了挖不空的金矿。

我从鸟市买了一对野鹌鹑,夜里陪床时偷偷塞给了小龙弟弟。第二天护士小姐见了满地的鸟毛,满床的血迹,吓得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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