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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花妖赋-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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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神是妖都与我们无关,宫主又何必多管闲事。”

身后传来蔻红冷冰冰的声音,是了,除了心慈手软之外她最厌烦的便是我爱管闲事的性子。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根本不存在真正的独善其身,那个东西不会无缘无故出现,我有感觉,这次是冲着我来的。更何况”面带无奈的耸耸肩,“苏长老已经下了命令,如果你能劝得了她,我立刻跟你回霾山。”

鼻息陡然加重,蔻红僵着脖子背过身去。

难得一见的憋屈模样,惹得我与玉遥相视而笑。

“帮我护法。”

蔻红、玉遥闻言分列左右,左手轻轻一挥,一个巨大的半球形气障将三人笼罩其中,外界看来只余一片空旷荒凉的陆地。

闭上眼睛,让身体。魂魄回归最原始的状态,直到那两个东西从左胸与眉心脱离而出。

两粒魂珠,同样的晶莹无瑕,只是明暗略有不同。

当年魂飞魄散之时,亏得司溟及时出手将三气封印在魂珠中掩于尘间,使得沉睡千年之后还能重归人形。

三气,为魂气、精气、灵气。

魄,凡人皆有,由魄生肉身。

精,妖之所有,介于魂灵之间,倾向决定法力大小。

灵,有灵者飞升为仙。仙者,三气俱全,万物主宰。

而我则介于精、灵之间,却又与妖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数千年来我一直纠结在这个问题,始终没有答案,那股污浊之气的出现给了我感觉,或许,那个东西会是我在三界间唯一的同类。

魄珠是我下人间初始在一个早夭的婴孩身上发现的,孩子太小不足以养气,是以在精珠回归之前,我的肉身一直不稳,必须长时间待在霾山之巅靠血池支撑。至于精珠,便是我在翠娘身上取得的那颗。

更改被恶意操纵的气象只凭法力也能做到,可若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就必须要靠两颗珠子的力量。虽说司溟之前已保证了福姬不会来找我的麻烦,可她的脾气我又怎会不知,怕是时时刻刻都在天上盯着我,期待着我会犯错。

黑暗退去,天色渐渐明亮,大军明日即可出发。

不过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两颗珠子的亮度明显不如之前,两人见了脸上现出几丝担忧。

“要尽快找到灵珠才行。”

“别担心,我的运气向来不错。”

“魂珠不稳,这几日怕是要回归凡身,蔻红留下来照顾我,玉遥去西域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为什么是我去?”

“难道你想留下来同苏逸朝夕相对。”

大事得以解决,回去时索性变了只船出来,慢慢飘回去。

坐在船尾看着下面浑浊的泥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苏逸说后天天亮之时必须开拔,行军行军,所谓行就是要走路,可如今,放眼望去···路在何方···

我就说他怎么会这么大方,竟然给了我整整两天时间。

灵光一闪,猛的转过身去。

“蔻红,你说神兽对不对?”

明知故问。

看着宫主那双亮的过分的眸子,蔻红不动声色向后撤了撤身子。

“那你把这些水都喝掉吧。”

若说之前遭遇的冰雹洪水是不祥的预兆,那么眼前的景象又如何解释?

不过一夜之间,洪水退去,天色放晴,除了还有些稀泥的路面与被大水冲断的树枝再无一丝天灾痕迹。更奇怪的是,巡逻的士兵整夜并无发现一丝异常。

便若愚公移山般,另一种传闻在军中兴起,并向上京蔓延,大大鼓舞了军心,安稳了民心。

意思是说之前遇到的那些灾难是上天对天朝大军的考验,天朝军队的英勇不屈感动了上苍,证实为天命所归,遂派二神会散雨云,搬走洪水,为大军开辟一条康庄大道。

苏逸身边又多了个近卫,因为之前那个面色丑陋的近卫因为跑圈伤到了筋骨,为了不影响监军大人的起居,只得从涿州军中再挑一个暂替。

这一个面相倒是长的不错,就是性子冷了些,尤其一张脸,整日臭的要命。起初有几个性子活泼的士兵上前跟他答话,被他一个眼神冻在原地,自此见到他就跟见了鬼似的,转身便跑。

动用魂珠的后果比我料想的还要严重,回到营帐当晚便生了病,苏逸还在主帐议事没有回来,好在还没来得及给新来的近卫安排营帐,蔻红就睡在身边,察觉到我瑟瑟发抖的身体,猛然起身。

“怎么了?”

“大···大概是···发···发烧···”

(昨天明明发了79章,怎么今天一看没有呢,抽风了???)

☆、80 生病

蔻红坐在一边皱着眉看着我:

“什么是发烧?”

“···没事了,我睡一觉就好。”

可我忘了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强大到变态的三不像,于是乎如筛糠般抖了一夜,蔻红被我折腾的了无睡意,守在一旁发呆。

苏逸黎明回到大帐时人已经烧得迷迷糊糊,摸了摸她汗湿的额头,又看到被丢在一旁的被子,脸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

“她身上很热,薄被掀开了依旧很热。”

看着她难得一见的迷惘神色,苏逸没说什么,裹上被子将人抱到木板床上,唤人传来军医。

老军医一听,以为是监军大人身体有恙,赶忙抱着箱子赶了过来,没想到却是那个面貌丑陋的小兵,前几日才找过他拿过跌打药,怎么又出毛病了,当兵的果真还得体格健壮,这么个瘦瘦小小的,怕是还没等上战场就把命给丢了。

摆好药箱,手还没搭上腕脉便被人制住。

同样是瘦小的身材,可被他那双淬上寒冰眼睛一瞪,顿时腿就软了。

转向监军大人求救,监军大人淡淡抿了口茶,点点头:“嗯,不要碰到他,赶快治病吧。”

“···大人,这不切脉,下官如何诊得了病症?”

“我管你怎么治,反正不能碰。”

“···”

老军医在军营待了将近三十年,还从未见过哪个病号如此难缠,也从未试过不切脉只看面相就下药,监军大人还说了,对他这种看病的方式信不过,熬出来的药他要先尝一尝。

在颠簸中醒来,挣扎着睁开双目,刚开一条缝便被一束鲜黄刺得下意识紧闭,耳边传来马匹啼鸣声,坐起身回望四周,才知道刚刚那种身处软卧的感觉与现实有多大的出入。

前方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队伍,身后是长长的车队,每一辆车上都装着满满的粮草,而我就躺在软绵绵的干草之上。

“小哥醒了,要说咱们监军大人对下属还真是关爱有加,不仅准你坐马车,还把他吃剩的午饭给你送了过来,瞧瞧,就是比咱们的伙食好。”

看着那个带着牙印的半干烧饼和一些零零散散的菜渣,嘴角抽抽。

“···嗯,我还不饿。”

肚子不合时宜咕噜一声,周围押运的士兵笑声响亮,尴尬的咧了咧嘴角。

悻悻拿起那块干烧饼往嘴里塞,并不如想象般难以下咽,反而有股肉香。

以为是自己谗狠了,直到嘴里的东西突然变得有嚼劲。

偷偷掰开来看,烧饼底部果真压着几块肉,像是烤熟的兔子肉,顿时那叫一个感动。

马蹄声由远及近,蔻红那张冰块脸越来越清晰,明显感觉到身边几人抖了一下。

“监军大人问你,身体可好了?”

“谢大人关心,好多了,”举了举手里的烧饼,“这个,还有吗?”

“···没了。”

悻悻笑了笑,接着埋头啃:“可能是因为生病的缘故,才一顿没吃怎么感觉这么饿?”

看我狼吞虎咽的动作,蔻红眉头皱了皱,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扔上来。

“不是一顿,你已经昏迷三日,大军距玉门也就只有一个日夜的路程。”

身体还没好利落便被重新拉近监军大帐,外面传闻是监军大人受不了新近卫那张冰块脸,宁愿留个长的丑的在身边。

趴在床榻上,肺都要咳了出来,一杯温水递到嘴角,就着喝了两口,胸口总算不这么堵。

“我没拿一份军饷,怎么生了病还要伺候监军大人。”

苏逸将杯子放到桌子上,反手拍着她的背帮忙顺气,好脾气的哄着:

“好像是我在伺候你,等到月之后,我将自己的粮饷给你可好。”

“···”

“离战场越来越近,我已经闻到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儿。有你在身边,我安心。”

心中莫名一动。

是了,他虽然自小早熟,心机颇深,仿若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可他却是第一次上战场,那个视人命如草芥之处,真正的修罗地狱。

他以监军之名而来,目的可不是只坐在大帐中指手画脚,他会亲自上战场,用自己的血肉在军中铺就一条路。

而这些,却是我帮不了的。

就在距离玉门不足半日路程之时,前线传来消息,娄存所率领的二十万军队在与敌军交战七日之后终不敌,二十万大军损失大半,玉门失守,后续部队只得转道改往天朝新的屏障,肃州。

各诸侯军队先后汇聚此处,至此,近百万大军集合完毕。

此刻军中是我从未见过的肃穆压抑,出了营帐一路走来,到处都是打着绷带的伤兵,只是临时搭建的医棚便多达五十多所,血水一盆接一盆端出,入耳均是呻吟声。

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心生惶恐,脚下一崴撞到刚从医棚中抬出的担架,一具身体滚落在脚边,胸口的血窟窿狰狞着往外冒血。

一声惊呼卡在嗓子里,捂着嘴巴向后退了几步。反应过来,手忙脚乱想去捂他的伤口。

抬担架的两个人正巧是在粮草车上认识的押运兵,见我这样不禁摇头叹息。

“没用了,他已经死了。”

果真已经没有了气息。

手上沾着鲜血的部分突然变得刺痛。

“一看你这样就知道没上过战场,等拿起刀剑,杀了人,这种事情便会慢慢习惯了。”

说着,将尸体重新抬上担架,朝正西走去,那里有一片专为天朝将士预备的坟地。

为国捐躯的战士,无论出身如何,死后都该有自己的墓地。这是左将军数年前定下的规矩。

满手是血的回到营帐,将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

难得三个人坐在一起吃晚饭,磨磨蹭蹭挑着碗里的青菜,放下筷子。

“我是不是不用上战场?”

“如果你主动请缨,倒是有可能。”

“那我毛遂自荐···跟蔻红一起到医棚帮忙。”

苏逸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平素里不是最受不了脏乱,怎么会生出这个想法?”

“你在前方杀人,我在后面救人,算是为你积一些福德。”

蔻红啪的一下放下筷子,僵着脸:“我不去。”

☆、81 医棚帮忙

初一进医棚便被扑面而来的血污气味冲的向后踉跄了两步。

这些都是娄存一部败退下来的伤兵,轻者大多上了药送回营帐修养,安置在这里的大多是奄奄一息或者致残之人。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我按着他。”

老军医一声厉喝,将翻滚上来的那股不适硬生生咽下去,快步上前制住因疼痛而挣扎嚎叫的人。

那人看起来年龄不大,脸上的血污混着汗水溅的到处都是,不免有些触目惊心。

“军医,怎么不用麻醉散。”

“用完了,明日才能到。”

我看着插在他大腿上的断箭,只觉遍体生寒。

“那他岂不是要活活疼死。”

“为了等麻醉散已经耽搁了时间,若是再不拔箭他整条腿恐怕都得废了。多叫几个人过来按住,千万不能让他动。”

刚想叫蔻红帮忙,却听一声促狭的闷哼声,顿时耳边清净了许多。

慌忙去探那人的鼻息,不甚赞同的瞪了她一眼:“你做什么?”

蔻红皱着眉不说话,倒是老军医眼睛一亮。

“如此甚好,你就站在床头,见他有清醒的迹象便再给一拳。”

随着接触的伤兵越来越多,包扎伤口的技术也越来越娴熟,老军医委派的任务也越来越重。便若此刻,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左腿自膝盖上方截断的伤者,截面整齐利落一看便知是被敌方大刀生生砍掉,尽管已经见过不少伤口,可眼前这个大若碗口,周围翻着白色腐肉的,还是令我寒毛直竖。而我的任务则是要将伤口周围的腐肉剜掉,然后上药、包扎,药粉都是军医之前配好的,包扎也不是难事,关键就是要有胆色。

杀人的事不是没干过,对厌恶的人也从不心软,可是要把活人的肉一片片割下来;这个手还真下不了。

以防万一,老军医和蔻红都在一旁守着,两双眼睛盯着使得我无法轻言放弃。索性一狠心,把面前的断腿全当作牛肉垛子,提刀片肉。

迈出第一步,接下来的事便简单很多,擦血、消毒、上药、包扎,手下动作越来越娴熟,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为我的第一次独立操刀画上圆满句号。老军医在半途便被叫去另一个医棚,面前只余蔻红一人,朝她挑了挑眉:“怎么样?”

“不错,我以为他会疼醒很多次。”

“······”

转过身却看到一个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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