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赋-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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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婉解读着她的神色,心惊不已。
她要的,不只是后宫,而是,整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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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有些声响,睡梦中的文昕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以为还在自己的宫室,轻呵出声:“本宫要休息,都给我出去。”
周围恢复寂静,静默的有些诡异,且手背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弄得她又痒又疼,猛地睁开双眼,却见一只拇指大的黑色虫子正趴在她手上不停的挥舞着一对触角,文昕身份尊贵,哪里见过这等可怕的东西,顿时脸色苍白的惊叫着跳起来,动作敏捷矫健,看不出任何娇生惯养的痕迹。
狼狈的拍打着身上,后知后觉自己身处之地,哪里还是她的宫殿,脸色更苍白了几分,别人或许对这个地方不甚清楚,她却一眼认出,正是她与苏鸿相约见面的地方,冷宫。
惊慌失措,欲要离去,却在转身之际对上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孔,她的眼镜满含笑意,她却看到了隐藏在后面,蓄势待发的一头野兽,遍体生寒。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竟无一丝感觉。看向代婉的神色变得更加复杂。
强自镇定。
“你想怎么样?”
看到她掩在衣袖下紧握成拳的双手,代婉嘴角的笑意更浓,带着几分顽劣几分邪恶几分阴毒,她似乎打定主意,要把所有的黑暗面都在这一天爆发出来,灰飞烟灭,在所不惜。
离她更紧一步,逼得她连连后退,代婉帮她拿掉站在头发上的稻草,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在发抖,别紧张,当心肚子里的孩子,他可是你处心积虑,用尊严换来的。”
瞳孔猛然一缩,紧接着被倔强所覆盖。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没什么事情,我要回去了,宫人见不到我定会四处寻找。”
不再看她,转身离开。
步子刚迈出,便被一股怪力向后拖拽,狠狠衰落在地。
☆、76 6疯癫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没什么事情,我要回去了,宫人见不到我定是在四处寻找。”
不再看她,转身离开,步履带着些微匆忙慌乱。
步子刚迈出,便被一股怪力向后拖拽,狠狠摔落在地。
对上一双漆黑阴霾的双眸,宛若一潭死水,文昕看不到她的生气,也看不到自己的。压抑在内心的恐惧,几乎破体而出。
靠近她,代婉冷笑:“不要期望有人能找到你,除非,是一具尸体。”
“他们兄弟二人,的确一个比一个傻,可是,还轮不到你来戏弄。”
她眼中迸发的阴霾太过浓郁凌厉,文昕狼狈的坐在地上,不停向后撤着身子,地面因为她的动作,拖出两道长而笨拙的痕迹。 双手紧紧护着肚子,她的孩子,她和何氏皇族唯一的希望,不能有时。
她脸上的清高再也不见,张皇失措的向四周眺望,似乎这样便能看到希望。
许是她的虔诚感动了上苍,木门吱呀,有人走了进来。
却是苏鸿。
仿佛见到最后一颗救命稻草,文昕踉跄着跑到他身边,紧紧攀着他的手臂,将头深深埋进他的怀里。
苏鸿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怔了一下,察觉到她的颤抖,犹豫着,还是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怎么了?”
文昕摇摇头,她是真的被吓坏了,在苏鸿的无声安慰下,勉强恢复神智,放开攀附着他的手臂,却依然紧紧贴在他身边,指着身后:“她疯……”
话未说完已经止住,偌大的院落荒凉冷寂。杂草丛生,除了他们二人,再无其他人的身影。
瞪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拉住苏鸿的衣袖:“代婉。你看到她了吗,她刚刚就站在那里。”
苏鸿看着有些语无伦次的人,不明所以:“文昕,你冷静一些。代婉她此刻应该在唯珍阁陪皇兄下棋,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回答,让文昕彻底失望,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冲击着她的全身。
“文昕。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你说的话,我回去之后细细考虑过,孩子的确是无辜的,可我同样也不会以为这个孩子做出对皇上不利之事。
所以。接下来的几个月,对于这件事情我会保持缄默,待孩子出生之后,我会派人将他安全送出宫,替他找一个富足安康的人家。
至于你我。便到皇兄面前负荆请罪,我会告诉皇兄,是我酒后失德强迫与你,希望能够保你性命无忧。”
苏鸿将自己不眠不休,苦心纠结。想出的办法说出口,等待文昕答复,却发现她脸色苍白,双目无神,仿佛魔怔了一般。
摇着她的身体:“文昕、文昕……”
见她终于转动眼睛将目光投注在他身上,苏鸿松了口气。
“你将我叫到这里,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我没有……唤让来这里……”
“怎么可能,是你身边的大宫女亲自给我送的信,文昕,你到底怎么了。”
脑子轰的一声,眼前漆黑一片,接下来的事情她便一概不知。
苏鸿抱着晕倒的文昕匆匆离去,代婉现出身形,看着那道匆匆离去,与苏逸极为相像的背影,面色复杂。
她将他引来,原本是打算借机将二人都除去,可是苏鸿刚刚的真挚言辞,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至于文昕,嘴角溢出冷笑,便让她在堂皇恐惧中度过最后几日,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如此,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座宫殿,紧闭的大门外已经长满了杂草,里面不时传来女人凄厉的哭声和叫骂声,声音太过耳熟,代婉不自觉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嬷嬷,手持毛鞭,不停抽打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女子的面容看不清晰,从身姿上判断年纪应该不大。嬷嬷边打边大声叫骂,年轻女子衣衫褴褛,身上布满血痕,皮开肉绽,疼的不停在地上打滚嚎叫。
代婉实在看不下去:“住手。”
那嬷嬷凶神恶煞的面孔在看到来人时,先是一愣,随后立即堆满讨好的笑容,舔着脸来到她身边跪地问安。
代婉最看不惯恃强凌弱,更何况还是在苏逸的后宫。
冷冷着脸,也不叫起。
“宫中早有规矩,各宫各殿不得善用私刑,你在做什么?”
那行恶之人被她的沉声问询,吓得连连磕头求饶,额头渗出血来尚且不知。
“主子饶命,不是奴婢擅用私刑,成婕妤已经没了心智,整日疯疯癫癫,今日又将奴婢辛辛苦苦种下的菜拔个精光,御膳房已经许久不来给我们送吃的,这些菜若是毁了,奴婢跟婕妤就只能等死了,是以,奴婢气急才,才会动手,奴婢不是有意的,主子恕罪,主子恕罪……”
妇人身上的穿着,灰白老旧,倒像是十分艰苦的模样,代婉不再与之计较,也没有心思与她计较。
一步步朝着地上的人靠近,她抱着双膝蜷缩在角落,察觉到陌生人的靠近,笨拙的向后挪动着身子,却忘了自己根本无路可退。
她脸上沾满了泥土,头发松松垮垮,散落在肩上脸上,整个人狼狈不堪。
压下心中的震惊,代婉蹲下身子,轻轻帮她把乱发别在耳后,用衣袖擦去她脸上的泥土,动作轻柔,眼中丝毫不见嫌弃。
果真是成宝。
僵硬着身子,许久。
默默站起身,看了眼扯着自己衣袖傻笑的成宝,转向瑟瑟发抖的嬷嬷。
“你们怎么会在如此偏僻的地方?”
“启禀主子,成婕妤几个月前不知受了什么邪风,突然变得疯疯癫癫,整日大喊大叫,太医院均束手无策,皇上便下旨,让老奴跟成婕妤娘娘搬到这里静养。”
在宫里,静养无异于等死。
他知道苏逸此番作为都是为了她好,两个人想要保护彼此的心意是相通的,是以,她对此并无怨言。
因果循坏,她做的孽,竟然要苏逸来偿还。
“好好照顾她,你们的起居用度我会另作安排,她即便不再是后宫受宠的妃嫔,仍旧是成统领唯一的妹妹,成统领对陛下忠心耿耿,他的家人不该受如此待遇。”
出了这座破败荒凉的宫殿,代婉深吸一口气缓复心情,她会给她安逸舒适的生活,这个地方,她应该是不会来了。
一路上遇到不少游玩的妃嫔,看到她无不恭敬的行李问安,似乎都忘了她并无任何封号,看着她们面上的惺惺作态,代婉只觉得遍体生寒。
回到唯珍阁,躺在床上不想动弹,苏逸在勤政殿议事,尚未回来。 她需要借这个空挡,好好打算接下来的事。
后宫是苏逸的后宫,没有事情能瞒得过他,更何况代婉派人到六司传话之事并未刻意隐瞒。
苏逸坐在床边,等着她慢慢转醒,代婉其实根本没睡,只是有些不想面对。
再装不下去,睫毛微微煽动,缓缓睁开眼睛。
“你见到成宝了?”
他开门见山。
“嗯。”
苏逸看着她,不再说话,过了许久,轻声叹了口气:“不必自责,她变成这样跟你没有关系。她原本就在偷偷食用五石散,为了防止她胡言乱语,我便让人多给了她一些。”
“我明白的。”
翻个身躺在他腿上,淡淡的龙涎香飘入鼻尖,虽不再是之前那种令人心旷神怡青草气息,却依旧让他着迷。
“苏逸。”
“嗯。”
“你跟苏鸿的感情好像很好。”
他笑了笑:“那个小子,是苏家第一个主动接近我的人。”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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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代婉所料,从冷宫回来之后,文昕一直处在惊惧不安之中,身处自己的宫室并没有带给她任何的安全感,夜里即便满室通明,宫人相守,依旧不敢闭上眼睛,似乎代婉会随时随地出现。
几日下来,竟瘦了一圈。她也曾试图向皇帝求救,事到如今他是唯一能够阻止代婉的人,可又怕事情败露,一番计较之下,还是将人派去了勤政殿,天衣无缝的说辞已经准备好,派出去的宫人却迟迟未归,一连几次都是如此,文昕彻底绝望。
身旁最得器重的大宫女看不下去,如此这般,不仅主子的身子坏掉,便连肚子里的小皇子也难保,于是便擅自让太医院煎了副安神汤药,文昕也因此托福好好睡了一觉。
一觉天亮,意识恢复清醒之时,猛的睁开眼睛,目光四处搜索,除了恭守在旁的侍人,并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暂时心安。
宫女轻手轻脚的进来,见自己娘娘已经醒来,面露喜色。
“娘娘,唯珍阁主子拜访,此刻正在外室等候。”
身子急不可查的一抖,摇摇头:“就说本宫乏了,正在休息。”
小宫女面露难色:“奴婢也是这样告诉她的,只是她说,除非娘娘想让她用另外一种方式出现。”
见到她倏然一白的面孔,宫人惊的齐齐下跪。
“让她……进来。”
代婉施施然走进来,身后跟着端着瓷盅的宫女。
☆、77 7魄珠
代婉施施然走进来,身后跟着端着瓷盅的宫女。
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番,笑道:“贵妃娘娘,最近几日过的如何。”
文昕苍白着脸色并不答话,掩在被褥下的手微微颤抖着抚上小腹。
不待主人招呼,代婉已经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看了眼因为她的到来严阵以待的宫人,勾了勾嘴角。
“我和你们娘娘有些贴己话要说,你们先退下。”
看了看自家娘娘苍白可怜的面色,再看看对方趾高气昂的姿态,孰强孰弱可见一斑,他们怎敢出去,若是娘娘肚子里的龙胎有何不妥,他们便是是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在宠妃与皇子之中,他们选择了后者。
代婉也不恼,不慌不忙的从袖中掏出一枚明晃晃的小牌子丢到桌子上。
满屋子的人跪地高呼万岁,便是床上的文昕也不得不拖着惊惧的身子,起身行礼。
苏逸送过这么多东西给她,这一件是她最为满意的。
“怎么样,现在能出去了吗?”
令牌一出,犹如圣驾亲临,代婉的话就具有了圣旨的权威,哪里还敢有人说一个不字,带着担忧与不安,宫女太监迅速撤离。
房内只余下二人。
代婉并不急着开口,反而颇有闲情逸致的撇着茶杯中的茶叶沫,一边撇一边欣赏文昕毫无血色的面容与张皇绝望的神色。
“我本想将你和肚子里的孽种一同解决,不过现在,我改变了主意。”敲了敲桌上的瓷盅,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亲自下厨为你熬了一副汤药,喝下它,若是你还能活着,我便顺从天意,饶了你的性命。”
“只不过,死罪可逃活罪难饶。接下来的日子,你会在白云庵度过,便在那方净土上,好好补偿你的过错。”
代婉的话直截了当,没有给她留下任何余地。
文昕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还要犹如困兽一般挣扎。
撑着身子站起来,倔强的昂起头,此刻的她似乎又恢复了一贯的骄傲。
“你敢,我是皇上的贵妃,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儿。代婉。你竟敢无视宫规。光天化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