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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9章

资治通鉴全译-第7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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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当初,西秦尚书、陇西人辛进,跟从文昭王乞伏炽磐在陵霄观游览,用弹弓击飞鸟,不想竟误中秦王乞伏暮末的母亲,损伤了她的容貌。等到乞伏暮末即位,问及他母亲面部受伤的原因,他母亲把当时的情况据实地告诉了他,乞伏暮末大发雷霆,斩杀了辛进及其五族内的亲属二十七人。

  '9'夏,四月,癸亥,以尚书左仆射王敬弘为尚书令,临川王义庆为左仆射,吏部尚书济阳江夷为右仆射。

   '9'夏季,四月,癸亥(初二),刘宋文帝任命尚书左仆射王敬弘为尚书令;临川王刘义庆为左仆射;吏部尚书、济阳人江夷为右仆射。

  '10'初,魏太祖命尚书邓渊撰《国记》十余卷,未成而止。世祖更命崔浩与中书侍郎邓颖等续成之,为《国书》三十卷。颖,渊之子也。

   '10'当初,北魏道武帝拓跋,命令尚书邓渊撰写《国记》十余卷,书未写成就停止了。于是,拓跋焘改命崔浩与中书侍郎邓颖等人继续编撰,称《国书》,共三十卷。邓颖是邓渊的儿子。

  '11'魏主将击柔然,治兵于南郊,先祭天,然后部勒行陈。内外群臣皆不欲行,保太后固止之;独崔浩劝之。

   '11'北魏国主拓跋焘将进攻柔然汗国,在平城的南郊举行阅兵大典。先行祭拜天神,然后下令排列战阵。朝廷内外的文武群臣都不愿意打这一仗,连拓跋焘的乳娘保太后都坚决劝阻,只有太常崔浩极力赞成。

  尚书令刘等共推太史令张渊、徐辩使言于魏主曰:“今兹己巳,三阴之岁,岁星袭月,太白在西方,不可举兵。北伐必败,虽克,不利于上。”群臣因共赞之曰:“渊等少时尝谏苻坚南伐,坚不从而败,所言无不中,不可违也。”魏主意不快,诏浩与渊等论难于前。

  尚书令刘等人共同推举太史令张渊、徐辩向拓跋焘分析形势说:“今年是己巳年,恰恰是三种阴气聚集在一起的年分,木星突然靠近月亮,太白星出现在西方,不可以发动军事进攻,北伐一定失败,即使取胜,也对皇上不利。”文武群臣也异口同声地称赞张渊和徐辩的说法,都说:“张渊年轻的时候,曾经劝阻过苻坚,不可以南伐,苻坚不肯接受,结果大败。张渊的预言几乎没有一件事不应验的。不可以违背。”拓跋焘心里不高兴,下诏命令崔浩与张渊在御前辩论。

  浩诘渊、辩曰:“阳为德,阴为刑;故日食修德,月食修刑。夫王者用刑,小则肆诸市朝,大则陈诸原野;今出兵以讨有罪,乃所以修刑也。臣窃观天文,比年以来,月行掩昴,至今犹然。其占,三年天子大破旄头之国。蠕蠕、高车,旄头之众也。愿陛下勿疑。”渊、辩复曰:“蠕蠕,荒外无用之物,得其地不可耕而食,得其民不可臣而使,轻疾无常,难得而制;有何汲汲,而劳士马以伐之?”浩曰:“渊、辩言天道,犹是其职,至于人事形势,尤非其所知。此乃汉世常谈,施之于今,殊不合事宜。何则?蠕蠕本国家北边之臣,中间叛去。今诛其元恶,收其良民,令复旧役,非无用也。世人皆谓渊、辩通解数术,明决成败,臣请试问之:属者统万未亡之前,有无败征?若其不知,是无术也;知而不言,是不忠也。”时赫连昌在坐,渊等自以未尝有言,惭不能对。魏主大悦。

  崔浩质问张渊、徐辩说:“阳是恩德,阴是刑杀;所以出现日食时,君主要积德;出现月食的时候,就要注意刑罚。帝王使用刑法,从小处说是把犯人处决于市朝,从大处说是对敌国用兵于原野。今天,出兵讨伐有罪之国,正是加强刑罚。我观察天象,近年以来月亮运行遮盖昴星,到现在仍然如此。这表明,三年之内天子将大破旄头星之国。柔然、高车都是旄头星的部众,希望陛下不要犹豫怀疑。”张渊、徐辩又说:“柔然,是远荒外没有用的东西,我们得到他们的土地,也不能耕种收获粮食;得到他们的百姓也不能当作臣民驱使。而且他们疾速往来,行动没有规律,很难攻取并彻底制服;有什么事如此急迫,要动员大队人马去讨伐他们?”崔浩说:“张渊、徐辩如果谈论天文,还是他们的本职;至于说到人间的事情和当前的形势,尤其不是他们能确切了解的。这是汉朝以来的老生常谈,用在今天,完全不切实际。为什么呢?柔然本来是我们国家北方的藩属,后来背叛而去。今天我们要诛杀叛贼元凶,收回善良的百姓,使他们能够为我国效力,不是毫无用处的。世上的人都信服张渊、徐辩深通天文历法,预知成功或失败。那么,我倒想问问他们,在统万城没有攻克之前有没有溃败的征兆?如果不知道,是没有能力;如果知道了却不说,是对皇上不忠。”当时夏国前国主赫连昌也在座,张渊等人因为自己确实没有说过,十分惭愧,无法回答。拓跋焘非常高兴。

  既罢,公卿或尤浩曰:“今南寇方伺国隙,而舍之北伐;若蠕蠕远遁,前无所获,后有疆寇,将何以待之?”浩曰:“不然。今不先破蠕蠕,则无以待南寇。南人闻国家克统万以来,内怀恐惧,故扬声动众以卫准北。比吾破蠕蠕,往还之间,南寇必不动也。且彼步我骑,彼能北来,我亦南往;在彼甚困,于我未劳。况南北殊俗,水陆异宜,设使国家与之河南,彼亦不能守也。何以言之?以刘裕之雄杰,吞并关中,留其爱子,辅以良将,精兵数万,犹不能守,全军覆没,号哭之声,至今未已。况义隆今日君臣,非裕时之比;主上英武,士马精强,彼若果来,譬如以驹犊斗虎狼也,何惧之有!蠕蠕恃其绝远,谓国家力不能制,自宽日久;故夏则散众放畜,秋肥乃聚,背寒向温,南来寇钞。今掩其不备,必望尘骇散。牡马护牝,牝马恋驹,驱驰难制,不得水草,不过数日,必聚而困弊,可一举而灭也。暂劳永逸,时不可失,患在上无此意。今上意已决,柰何止之!”寇谦之谓浩曰:“蠕蠕果可克乎?”浩曰:“必克。但恐诸将琐琐,前后顾虑,不能乘胜深入,使不全举耳。”

  御前辩论结束后,朝中公卿重臣中有人责怪崔浩说:“如今南方宋国的敌人正在伺机侵入,而我们却置之不顾兴兵北伐;如果柔然听说我们攻来,逃得无影无踪,我们前进没有收获,后面却有强敌逼近,那时我们将怎么办?”崔浩说:“事情不会是这样的。如今我们如果不先攻破柔然,就没有办法对付南方的敌寇。南方人自从听说我们攻克夏国都城统万以来,对我们一直深怀恐惧,所以扬言要出动军队,来保卫淮河以北的土地。等到我们击破蠕蠕,一去一回的时间里,南寇一定不敢兴兵动武。况且,南寇多是步兵而我们主要是骑兵;他们能北来,我们也可以南下;在他们来说已经疲备不堪;而对我们来说还不曾疲劳。更何况南方和北方的风俗习惯大不相同;南方河道交错,北方一片平原;即使我国把黄河以南的土地让给他们,他们也守不住。为什么这样说呢?当年,以刘裕的雄才大略,吞并了关中,留下他的爱子镇守,又配备了经验丰富的战将和数万名精兵,还没有守住,最后落得个全军覆没。原野中的哭号之声,至今还没有停止。况且,今日刘义隆和他的文武群臣,其才略根本无法与刘裕时代的君臣相比。而我们的皇上英明威武,军队兵强马壮,如果他们真的打来,就象是马驹、牛犊与虎狼争斗一样,有什么可畏惧的呢!蠕蠕一直仗恃与我国距离遥远,以为我国没有力量制服他们,防备松懈已经很久。一到夏季,就把部众解散,各处逐水草放牧;秋季马肥兵壮,才又聚集,离开寒冷的荒野,面向温暖的中原,南下掠夺。而今我们乘其不备出兵,他们一看到飞扬的尘沙,一定会惊慌失措地四处逃散。公马护着母马,母马恋着小马,难以控制驱赶,等到找不着水草,不过几天的功夫,他们会再行聚集,乘他们疲劳困顿之际,我们的军队就可以一举歼灭他们。短时间的劳苦将换来永久的安逸,这样的时机千万不能放弃,我在忧虑皇上没有这样的决心。现在皇上的决心已经下定了,为什么还要阻挠!”寇谦之问崔浩说:“蠕蠕果真可以一举攻克吗?”崔浩回答说:“必克无疑。只恐怕将领们顾虑太多,瞻前顾后,不能乘胜深入,以致于不能一举取得彻底的胜利。”

  先是,帝因魏使者还,告魏主曰:“汝趣归我河南地!不然,将尽我将士之力。”魏主方议伐柔然,闻之,大笑,谓公卿曰:“龟鳖小竖,自救不暇,夫何能为!就使能来,若不先灭蠕蠕,乃是坐待寇至,腹背受敌,非良策也。吾行决矣。”

  在此之前,刘宋文帝趁北魏使者回国,让使者转告北魏国主拓跋焘说:“你应该赶快归还我黄河以南的领土!否则,我们的将士只好竭力攻取。”当时,拓跋焘正在讨论讨伐柔然的事宜,听到这个消息,大笑不已,对左右大臣们说:“龟鳖小丑,他救护自己还来不及,还能有什么作为!即使他真能打来,如果我们不先灭掉蠕蠕,那就是在家门口坐等敌人来攻,腹背受敌,不是好的计策。我决心立即讨伐。”

  庚寅,魏主发平城,使北平王长孙蒿、广陵公楼伏连居守。魏主自东道向黑山,使平阳王长孙翰自西道向大娥山,同会柔然之庭。

  庚寅(二十九日),拓跋焘从平城出发。命令北平王长孙嵩、广陵公楼伏连等留守京师。拓跋焘向东取道黑山,派平阳王长孙翰向西取道大娥山,约定在柔然汗国的王庭会师。

  '12'五月,壬辰朔,日有食之。

   '12'五月,壬辰朔(初一),出现日食。

  '13'王敬弘固让尚书令,表求还东。癸巳,更以敬弘为侍中、特进、左光禄大夫,听其东归。

   '13'王敬弘坚决辞让尚书令,上疏请求返回故乡会稽。癸巳(初二),改任王敬弘为侍中、特进、左光禄大夫,准许他回到东边。

  '14'丁未,魏主至漠南,舍辎重,帅轻骑兼马袭击柔然,至栗水。柔然纥升盖可汗先不设备,民畜满野,惊怖散去,莫相收摄。纥升盖烧庐舍,绝迹西走,莫知所之。其弟匹黎先主东部,闻有魏寇,帅众欲就其兄;遇长孙翰,翰邀击,大破之,杀其大人数百。

   '14'丁未(十六日),北魏皇帝拓跋焘抵达漠南,留下所有辎重,亲自率领轻骑兵和备用马匹袭击柔然汗国,大军很快逼近栗水。柔然汗国纥升盖可汗郁久闾大檀果然事先没有防备,原野上到处都有牲畜和放牧的人们,当他们发现北魏的大军突然袭来,惊慌失措各自逃散,根本无法集结。纥升盖可汗只好放火焚烧房屋,向西逃走,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纥升盖可汗的弟弟郁久闾匹黎先主持东部的防务,听说北魏的军队大举攻来,立即召集他的部众打算向他的哥哥靠拢;刚刚出发,就与北魏平阳王长孙翰的军队遭遇,长孙翰拦截并袭击了郁久闾匹黎先及其部队,大破柔然军,斩杀他们酉长等头目数百人。

  '15'夏主欲复取统万,引兵东至侯尼城,不敢进而还。

   '15'夏王赫连定打算收复统万城,他统率大军向东抵达侯尼城,不敢再向前进发,只好班师。

  '16'河西王蒙逊伐秦,秦王暮末留相国元基守罕,迁保定连。

   '16'北凉河西王沮渠蒙逊讨伐西秦,西秦王乞伏暮末命相国乞伏元基留守都城罕,他自己则退保定连城。

  南安太守翟承伯等据罕谷以应河西,暮末击破之,进至治城。

  西秦南安太守翟承伯叛变,他据守罕谷,响应北凉的军队的进攻。乞伏暮末大败翟承伯的军队,进抵治城。

  西安太守莫者幼眷据川以叛,暮末讨之,为幼眷所败,还于定连。

  西秦西安太守莫者幼眷,占据川,背叛西秦,乞伏暮末发兵讨伐,被莫者幼眷击败,乞伏暮击又回到定连。

  蒙逊至罕,遣世子兴国进攻定连。六月,暮末逆击兴国于治城,擒之,追击蒙逊至谭郊。

  沮渠蒙逊大军包围了西秦的都城罕,又派他的世子沮渠兴国进攻定连。六月,乞伏暮末在治城反击沮渠兴国的围攻,生擒沮渠兴国。沮渠蒙逊率军立即撤退,乞伏暮末追击北凉军,一直追到谭郊。

  吐谷浑王慕遣其弟没利延将骑五千会蒙逊伐秦,暮末遣辅国大将军段晖等邀击,大破之。

  吐谷浑可汗慕容慕派他的弟弟慕容没利延率领骑兵五千人与沮渠蒙逊的大军会师,合兵讨伐西秦。西秦王乞伏暮末派遣辅国大将军段晖等拦击敌人,大败北凉军和吐谷浑汗国的骑兵。

  '17'柔然纥升盖可汗既走,部落四散,窜伏山谷,杂畜布野,无人收视。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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