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听画壁-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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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想,这会儿那妇人画壁还在他手上不知道如何呢,却是正事,这楚瑾瑜也是个大风大浪里头滚打出来的,脸皮厚实,却也不逞多让,索性抻了抻身上淋湿的衣裳,站在戏台上头居高临下瞧着魏梅州道:“本不知原来是魏爷在此快活,搅扰了多有得罪,只某来此,乃向阁下讨还在下之妻,别无旁事,还请魏爷高抬贵手,把那妇人还了才好。”
下头人听出些味来,竟是二人闹得什么风流官司不成?
魏梅州望着上头楚瑾瑜那不依不饶的架势,他今日本就是为了看楚瑾瑜出乖露丑的,不想这人脸皮子也厚,到这会儿竟也不躲闪,大咧咧上头倒是正经同他讨要起人来。
他两个果然都不是那要脸皮子敢耍无赖的主,只看谁比谁更无耻些罢了。
想到此,魏梅州却又想起那妇人来,原本十分把握,在他三寸不烂之舌下,总能糊弄的妇人听了他的话,同他一处,给楚瑾瑜个难堪,定能叫那楚大官人在京城里头丢份大脸面,以报往日他数次撬自己墙角的算计。
不想这妇人分明看着有几分动心,却到底还是只摇头不应,非要闹着回家,不肯听他摆布,他若是要用强,倒也不是不能,可惜他魏梅州向来自诩风流人物,瞧不上那对妇人用强的手段,万般无奈,却是想了个主意出来。
他也不放那妇人回家,好吃好穿的供着,那边却叫人来家布置,采买物件,各方发帖,只把京城里有头脸认得的都叫过来,偏给那楚瑾瑜送去一份假帖子,上头写了二人名字,叫他误会自己要娶了那画壁妇人。
是个男人都抹不去脸面,叫自己的女人嫁了他人,不说如今还有个儿在娘肚子里头,楚瑾瑜绝不肯做那王八,必要闹到家门来,魏梅州也不求别的,只不过就是要落回楚瑾瑜的脸面去罢了。
如今目的说是达到,楚瑾瑜也不是省油的灯,索性抹开脸面叫人知晓,自家女人在他魏梅州手上,反正丢脸两家一起,他一声狼狈闯他人府上来,丢了脸面是不假,他魏梅州贪图人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下平日对魏爷多有得罪,我知你心中有怨,家下妇身怀有孕,又是个妇道人家,你我恩怨,何必涉及个妇人,还请魏爷高抬贵手,在下只望她平安!”
魏梅州啧啧嘴,扫了眼四周他叫来众人,那眼中俱都是露出些许同情来,不说咱大官人是个能说会道的,这几句话,倒把局面给扳回来几分。
想来日后说起来,楚瑾瑜闹个大笑话虽说是不好看,可也是个有情义的,倒是情有可原。
第二百四十章 条件
作者:锦绣|发布时间:2014…03…03 15:16|字数:2095
上下二人两两对视了一番,都从彼此眼中看到几分不羁,魏梅州不由的一笑,道:“这倒是奇了,楚大官人哪里话,听闻阁下不是正要去做那薛公公家乘龙快婿,怎么到老夫这来讨要什么妇人来?说起来老夫难免痴长几岁,倒要劝一声阁下,做事可得三思,休要鲁莽过了。”
楚瑾瑜暗暗呸了一声,心道这会儿倚老卖老自称长辈,也不嫌燥的慌,他要没今日这场面,也说不得好赖忌讳些,如今被逼到这份上,索性脸面也不要了,不把妇人讨回去,他才是真要做那王八蛋了。
不由得冷笑了一声,道:“竟不知在下蒙员外如此关心,不胜荣幸,只怕员外不晓,在下同薛公公家并无姻缘,却是已有婚约再身,同州三媒六聘,官媒为证,娶了画壁为妻,却不知为何听闻叫魏员外带到京城府上,今日特来讨还,还请阁下通融。”
说罢就在那上头搭了绣帷唱戏用的官椅上头一脚踩着,道:“今日若是讨不得妇人归家,某就不下这台面,魏爷只管叫人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眼看着他上头竟无赖至此,下头人面面相觑,都去瞧那魏梅州去,魏梅州倒是不妨他这般撒泼打诨,他本是同州豪户,在京城倒不如他魏府根基深厚,要论谁比谁更不在意些,倒是难说的很。
眼中一转,知道今日再这么纠缠下去也没意思,倒也没再打算再叫人看着热闹,便道:“好说好说,楚大官人不想竟是个痴情种儿,只是我这里倒不难,不知那妇人可愿意同你回去,不如你自己问问?”
楚瑾瑜这才收回脚去,从上头一跃而下,落定在魏梅州跟前,顶着他鼻梁道:“她在哪?”
魏梅州收起折扇敲了敲手心,展臂轻舒,做了个请式,楚瑾瑜也不客气,抬脚就走。
二人这么一前一后撇了前头众人,往后院而来,把后头一应喧嚣抛下,过了二门里,便是曲曲折折的抄手游廊,楚瑾瑜一言不发阴沉着脸,后头魏梅州倒是面色如常,不喜不怒的。
隔着廊檐下一片哗啦啦的雨声,将四周的景致朦胧在一片透着凉意的雨幕中,魏府的亭台楼阁全是一派京城气象,楼阁高远,庭院深沉,一望到不了底处,那弯弯绕绕的廊檐不知走了多少重,方才听得一处院墙里头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看门的婆子见着人来,早忙不迭开了院门,同魏梅州招呼见礼,却又十分古怪打量前头男人,魏梅州打发她道:“进去瞧瞧奶奶们都还好?叫出来见客。”
那婆子忙不迭应了,进去通禀,这边魏梅州同他笑道:“大官人,请吧。”
按说这后院,寻常不让外客见,更不要说是外男,不过楚瑾瑜本就不是规矩人,主家自己都不在意,他也浑不在意,这会儿他只望早一刻见着妇人,哪里会客气,当先就往里头走。
院子里正堂门口挑开那龟背纹虾须抹绿的珠帘,一阵香粉雾霭,只见地面铺着狮子滚绣球绒毛线毡,一张张蜻蜓螳螂腿的楞沿桌子,两边大理石嵌牡丹蝴蝶屏风,下头放着楠木突肚圆墩,两边壁上都是些山水仕女綾边玛瑙轴的画,坐着几个姿色艳丽的女子。
听得动静起身来,一个个绫罗缎子,胭脂比甲,齐齐娇声道了好,鬓发上翠翘搔头,摇曳琳琅,这气势,比起楚瑾瑜平日,竟是更显风流浪荡。
显见得魏梅州后院,却是比楚大官人还要精致会享受的多。
楚瑾瑜这会儿哪里有心思看这旖旎摸样,一扫眼不见画壁,扭头道:“弄这些妇人干什么?画壁呢?”
魏梅州呵呵一笑,径直在一处泥鳅头楠木靶子交椅上坐了,翘起腿儿把其中一个妇人搂在怀里,勾了勾她鼻梁,才道:“楚弟瞧老夫这满室娇儿,可有入眼的?都是近日才从各处教坊里选挑出来,胭脂北地,芙蓉江南,各有绝色,老夫知道你一向爱这美人儿,今日我便做个好东道,随你挑拣,选一个两个美人去,绝不吝啬。”
楚瑾瑜脸色一沉:“老匹夫你什么意思!”
魏梅州轻摇折扇,道:“好说,不过是拿这些个新鲜换你旧人,如何?风流自在的大官人莫非不乐意?”
楚瑾瑜压根一咬,上去揪着魏梅州衣襟,也顾不得旁边美人儿吓得尖叫,怒道:“老匹夫你有完没完?再不把画壁交出来,我拆了你这淫窝!”
魏梅州啧啧轻叹:“楚弟这是发什么火?不就是个妇人嚒?叫你这般连美人儿都顾不得了?好不懂怜香惜玉,却不知当初也是这般手段,逼得那妇人跟了你的?如今她有了这本事脱身,岂还愿意跟你回去,早求我替她寻了个法子去过她的自在日子去了,岂会在此等你。”
楚瑾瑜脸色一变,一把揪起魏梅州,恨不得一拳打在他脸上,睚眦俱裂,怒道:“放屁,我信你胡忒!”
魏梅州也不反抗,只摊了摊手:“老夫骗你作甚,她只恨你使尽手段,强逼了她,才同你虚以委蛇,好叫你失了戒心,等你离京,我同她说有法子叫她离了你去,她便求我助她离开,托我带话,你走你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自从两不相干。”
楚瑾瑜要说不信,却又只觉得浑身无力,当初对画壁使的手段确是他的软肋,他也不能肯定画壁心中是否还有怨恨。
失魂落魄放开手,喃喃道:“不相干,不相干,不,不会的,乖乖她不会撇了我,不会。”
魏梅州挑眉看着他这丧魂摸样,一旁道:“楚弟这又何苦,不过是个妇人罢了,有什么值当这般牵挂,倒失了平日威风,这许多美人儿尽你挑就是,来来来,瞧瞧,可都是上等货色,管保你喜欢。”
楚瑾瑜一把推开他手,“呸,这庸脂俗粉那比的上她,她便是我的命根子,没了她,我也活着无趣,你同我说,她在哪,我定要把她找回来。”
“这,找回来如何?”
“自是做我的娘子,她便是我楚瑾瑜前生欠下的债,只叫她此生讨还便是,要撇了我过自在,除非要了我的命去再说!”
第二百四十一章 花好月圆
作者:锦绣|发布时间:2014…03…03 20:18|字数:2204
魏梅州瞧他一副咬牙切齿不肯罢休的摸样,眉梢一挑,十分意外,不意风流在外的楚大官人竟这般撇不开手,目光一转,笑道:“楚弟这是铁了心要寻她回来不成?”
楚瑾瑜冷冷瞧他:“屁话,你要什么,只说便是。”
他也不傻,不过是因为画壁乱了方寸,却晓得这魏梅州精明生意,自然是无宝不落,必有所图。
果然魏梅州笑得越发大声,道:“不想楚大官人竟痴情至此,有趣有趣,我若说你要知晓妇人下落,必要将家产一半付与在下,你可愿意?”
不想楚瑾瑜十分爽快,道:“取笔墨来,我写了字据与你便是。”
魏梅州一顿:“可是你一半身家,休当我不知你有多少家产,唬不得老夫的。”
楚瑾瑜嗤笑了一声:“不过是些身外之物,比得上爷的命?拿去便是,只不过若我寻不到妇人,只怕你也使不痛快这金山银山。”
魏梅州哈哈一笑,却还不肯轻易信了,一扬手吩咐外头:“取笔墨来!”
哎哟一声,外头没人应,里头倒是冷不丁唤了声,哗啦啦一阵动静,脚步凌乱,紧接着有人低呼:“楚瑾瑜!”
男人听得分明,身形如电,便朝后头扑了过去,只见隔着一张大落地屏风后站着二人正做纠缠,其中一个大不是心心念念的妇人是哪一个,顿时大喜过望,也顾不得旁的,几步上去将那另一个还在纠缠的婆子摔了出去,就把人搂在怀里紧紧抱住了,方才觉得一月彷徨,此刻方才落了心去。
那婆子哎哟了声,从地上爬起来,眼看拦不住,一脸惶恐瞧着魏梅州:“爷,奶奶要撞桌子,奴婢拦不住,叫脱了手去。”
这画壁不肯听从魏梅州安排捉弄楚瑾瑜,魏梅州却也不肯放她,却又让人在那正堂后头安置了个房间,想叫妇人看楚瑾瑜究竟如何选择。
倒是不妨楚瑾瑜竟肯为了妇人连家业也舍得,这边正周旋,那边画壁听得感动,再忍不住,起身欲出,婆子要拦,叫她作势拿身子去撞那桌子,婆子可不敢叫她出了岔子,便在后头厮缠起来。
魏梅州摆摆手,叫那婆子下去,又示意屋子里一群女子都出了屋子去,眼看着前头一对男女犹自亲密,撇撇嘴,摇头一叹:“可惜可惜,好好儿各自过的逍遥日子,却是非要在一处讨嫌。”
楚瑾瑜也没工夫搭理他,仔细瞧了半晌妇人,看她一身烟紫色折枝花儿袄衫,玉色比甲,白银挑纱裙子,肚腹上头上了五月头,隆起的越发明显了,再看她脸色,本就肌肤如雪,如今身子丰满了些,更是身形雍容,富贵莹然。
只是欢喜无比,显见得这些日子倒是没受什么委屈,虽说不乐意叫魏梅州摆了这几道,却也瞧着妇人叫他养得白胖,也歇了些心气神,倒是笑道:“带累员外辛苦,替在下照顾家累,日后有什么用得着的,只管吩咐就是。”
魏梅州瞧他春风得意摸样,哪里在意身上那狼狈,不由道:“大官人怕是不知道,老夫已认了画壁做干亲,你若真要娶了这妇人回家,且该叫在下一声兄长才是。”
楚瑾瑜笑容一凝,去看画壁,那魏梅州却又道:“白纸文书,搓香为念,妹子可不能不认。”
这事也是不假,却是一路来难免要过关卡,画壁不肯叫魏梅州充做夫君名义,那魏梅州倒也不坚持,在通关文书上头胡乱编了个兄妹身份,只说是送妹妹来京探亲,虽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却不想魏梅州却将这事拿了出来。
画壁待要解释,楚瑾瑜却是咧嘴一笑,道:“无妨,既员外看得上我家画壁,叫她认了你这兄长也是她造化,兄长在上,且受小弟一拜。”
说罢便屈身一礼,也不等魏梅州再说,先道:“既是兄长,小弟夫妇承蒙照应,理当送上厚礼以表谢意,待某去家备了厚礼,稍后送来。”
说完,揽着画壁再不搭理魏梅州,转身就走。
那魏梅州身后瞧他二人相携而去,不由得只是一笑,倒也没再阻拦。
出得门来,楚瑾瑜叫外头等候的着急上火的楚旺接着,忙把早准备妥当的马车拉来,男人扶着画壁上车,丝毫也不做停留,便径直往城外就走。
画壁车中坐稳了,方才得了空闲张口道:“这是去哪?”
楚瑾瑜抱紧了她身子,道:“自是回家,这京城,爷的面子里子可都算是丢光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