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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夫贵妻闲-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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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二月底的一天,郑静婉下帖子请宜竹再去郑家别庄踢蹴鞠。
    场地还在去年那个地主,人也还是那批人。
    郑靖北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将此事告知了秦靖野却没有像去年那样力邀他,嘴里还说道:“二郎,你要是不愿来就算了,静婉不会在意的。”
    秦靖野看着郑靖北脸上促狭的笑容,一口老血憋在肚里,吐不出咽不下。郑靖北适可而止最后还是开口相邀,秦靖野很大度地暂时原谅了他。
    两人站在草地北边的高岗上,居高临下的欣赏着那群在碧绿草场上奔跑的如花少女们。郑靖北为了方便女孩子砸他,特意拉开了与秦靖野的距离。
    秦靖野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这一动作,他的目光在场上巡视了一会儿,最后果断锁定目标。
    宜竹今日身着自己改良过的胡服,上着鹅黄色翻领中长外衫,下着白色长裤,脚蹬黑色就蛮靴,腰间缠着飘逸的红绫。她乌发高挽,眼波明锐,脸上未施脂粉,面颊泛着因跑动而起的迷人红晕。相比去年,她的身条又抽高了不少,腰身也更窈窕,腰的上面也更……丰腴了(不是他故意往上看,而是实在忽视不了)。
    她扭动着柔软玲珑的腰肢,轻盈迅疾的奔跑着去抢踢蹴鞠,柔和的春风拂起她那飘逸乌亮的秀发,惹眼的红纱绫在风中舞动。蹴鞠一落入网中,她欢呼雀跃,笑容明媚得让这□都失了颜色。秦靖野的心像被什么什么撞了一下似的,闪着隐秘的喜悦和期待还有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在他二十年的生命中,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有,但毫无疑问比以往都要强烈。这一次他没有像去年那样强行忽略掉自己内心的感受——它在就那里,让他无法忽视。他定定纷乱的心神,尽量用客观的态度剖析了自己的心路历程:他以前以为一直她在试图引起自己的注意。实际情况是,他早就注意起了她。
                  
28第二十八章正视内心
    郑靖北等了一会儿;也没有蹴鞠飞过来。他似乎有些失望;摇摇头轻叹一声向秦靖野走过来。
    他自嘲地问秦靖野笑笑:“没人砸我;怪没面子的。”
    秦靖野迅速沉淀激荡的心潮;面上装得若无其事;稍一沉吟;便接过郑靖北的话道:“没人砸你我一点也不奇怪;做为一个还算聪明的女人;她是不会对同一个男人使用同一种方法的。”
    郑靖北怔了片刻;脑子转了个弯才大致明白他话中的多层含义;这人为什么每次说话都那么拗口?
    郑靖北很快就敏锐的察觉到某人今天十分不正常;对方对他的话一直是心不在焉地敷衍应付。
    他很聪明的立即从蹴鞠场上寻找根源。
    此时;郑静婉她们已经踢完了第一局,那些少女们一个个脸颊通红,娇喘吁吁。杨宜竹也是一样,她对其他人开朗地笑着,抽出浅绿色的帕子轻轻拭着额上的汗水。秦靖野看着那方帕子,心中有一丝莫名的悸动,她似乎还没向他扔过手帕。——如果这时有一阵大风倒是不错。春风没有听到他的吩咐,依旧柔柔的吹着。
    这时,郑靖婉招呼这帮女孩子去园中的亭子中喝樱桃饮吃点心。大家说笑着簇拥着她一起朝花园中走去。刚才还喧闹的草地上骤然冷清下来。秦靖野心中隐隐有些失落,但他又不方便凑过去。虽然真凑上去也没什么。
    郑靖北笑吟吟地问他:“要不要跟我喝点茶?”秦靖野迟疑了一下正要点头答应,突然,他的眼睛一亮,绿茵茵地草地上正躺着那方浅绿色的帕子。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秦靖野立即谢绝了郑靖北的好意,恰巧对方也没看出明堂来。
    郑靖北一走,秦靖野立即大踏步走过去,迅速捡起那方帕子。上面似乎有一丝隐隐约约的清香,但一点也不浓。她不像时下的很多女子喜欢熏上气味浓烈的香味。
    宜竹在亭中喝了一杯樱桃饮然后习惯性的去掏手帕,直到这时才发现它不见了。这个时代,女孩的随身特件不能随意丢弃。她起身笑着说要去寻找东西。郑静婉本来想让丫头替她去找。转念一想,又收回了命令。
    宜竹脚步轻盈地向草场上快步走去。她原以为上场上没人,没想到却和秦靖野不期而遇。
    她笑得略有些不自然,“秦公子,你也在这里?”她说着话,目光在草地巡视着。
    秦靖野扬眉反问一句:“你是不是在找手帕?”
    “是的。”宜竹一听这话就意识到帕子有可能是被他捡去了,她停下寻找的动作,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物归原主。
    秦靖野却根本没那意思,宜竹只好婉转地提醒道:“秦公子,你是不是……”
    她万万没料到秦靖野竟会反咬一口:“难道你不是故意落下让我捡的吗?”
    宜竹:“……”她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他真的改进他性格上的弱点了吗?
    宜竹抬头望着像碧蓝如洗的天空,深呼吸一口,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秦公子,你上次跟我说你在改进性格,看来似乎进展不大。古人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对此怎么看?”
    秦靖野对她倒没有生气,反而意外地笑了一下,他不由自主的向她身边靠近了一步,答非所问道:“你踢蹴鞠的时候挺好看的。”
    宜竹心里有些震惊,看他的表情虽然夸得勉为其难,很不情愿,但毕竟是夸奖,对于他来说,大概具有里程碑的意义。
    她勉强领情,“谬赞。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秦靖野的神色渐渐放柔,两人觉得对面站着说话都有些不自在,便不约而同的向往前走去。
    秦靖野说出第一句委婉的话后,接下来就顺畅多了。他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你有时很机智,很善于应对,有时……总之,只要仔细找找,你身上还是有不少优点的。”
    他说完这句飞快地扫了她一眼,心里十分期待她的回应,如果她能给予一点鼓励和暗示,他不介意再补充几句类似的好话。可惜的是对方没能领会到他那自以为是的情意。
    宜竹听完这话,愣了一小会儿,脸上神情哭笑不得,心中暗暗腹诽道:他的意思是,若是不仔细寻找,她的身上就全是缺点?这是夸她还是损她?
    秦靖野等了半晌,没见她回应,心中略微有些忐忑,他赶紧为自己辩解道:“我承认,我这人有时不怎么善于言辞。”
    宜竹微微一笑,“每次和你争辩的时候没觉得你不善言辞,在这方面你显得才华横溢。”
    不过,你夸人时显然黔驴技穷。
    秦靖野气结:“……”才华横溢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算了,他们在这方面显得话不投机,他还是说些有实质意义的吧。
    “我们来说些别的吧。”
    宜竹点头:“好,你先请。”
    “因为某个人,我对你的父亲和哥哥进行了考察……”
    宜竹一脸惊讶,不等他说完,就打断道:“这个人是谁?”
    秦靖野一脸神秘:“……你很快就知道了。”
    宜竹再问,他摇头闭口,坚决不说。宜竹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不再追问。
    秦靖野顿了顿,继续评点:“你的哥哥虽然爱面子,有些坏习性,本领也不大,但本性尚算可以。若是好好栽培,将来不至于拖后腿。”
    宜竹脸色泛黑,她的哥哥仅仅是不至于拖后腿?秦靖野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脸色,见她这副神情,心里微微有些不安,可是他也没说什么过份的话吧,这些难道不都是事实吗?
    可是他十分不忍破坏今日这难得的气氛。他思前想后,决定暂时压下后面的话,以后在适当的机会再接着说吧。
    两人隔着适当的距离,缓步走在春日的柔软碧绿的草地上,天上白云冉冉,春风吹拂,落英时至。远远望去,人与景融为一体,显得十分和谐自然。
    郑靖北正在高处的亭中喝茶,一看到这副景象,便迫不及待地喊过两个妹妹跟她们分享。
    郑静婉意味深长地笑道:“我说杨姑娘怎么找帕子找了那么久,原来如此。”
    郑静韵脸上的表情很复杂,话中隐约有些担忧:“他们怎么……难道二哥想纳杨姑娘为妾?”
    郑靖北神色一凛,他倒没妹妹想得那么长远。不过看靖野的意思又不像是这样,如果真要纳妾;又何须这般在乎她的身份和娘家人的教养算了,这事应该他们两人商量,他就不必操心了。
    秦靖野和宜竹说了一会儿话,宜竹怕众人等得太久会产生怀疑,便主动告辞离开。秦靖野若有所失,意犹未尽。接下来的时间,姑娘们聚在一起游戏说笑,他不方便凑上去,两人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直到告辞时,他才有一些空隙,可是郑靖北却越过他先挤了上去,利用东道主的特权对宜竹说了一通无关紧要的话。
    郑靖北自认为是个厚道人,因此他在寒暄结束时,又问了一句很关键的话:“杨姑娘,你没发现今日的情况跟往日不同吗?”
    宜竹认真想了想,她根本没发现郑家有什么不同之处。
    但是对方既然见问,她多少得表示点礼貌,她俏皮地笑道:“静婉静韵比以前更美了,你也比去年更英俊了。”
    郑靖北脸上浮起一层惊喜奇怪的笑意,他回头看看不远处的、一脸期待又故作漫不经心的某人,目光中带着怜悯和得意。
    走在半路,宜竹突然想起来,郑靖北的意思是不是秦靖野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确实,他今天似乎是第一次夸她,虽然他夸的方式并不让人愉悦。不过,这也是一个可喜的进步。想到这里,她不自觉的笑出了声,结果惊得车夫手中的鞭子抖了两抖。
                  
29第二十九章偏见加深
    宜竹也意识到自己笑得太突兀;连忙住了声。走到街口的熟食铺子时;宜竹让车夫停下来去买了一只烧鸡和一些点心带回家。父亲最喜欢就着烧鸡喝点小酒,镇飞很喜欢这儿的糕点。
    她心情愉悦地回到了家,一进门就发现家里的气氛似乎不大对劲。宜兰脸上似有泪痕,镇伊则是脸震怒,父亲和平氏均是沉着脸一言不发。
    宜竹小心翼翼地开口:“这是怎么了?”
    杨镇伊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杨明成则冲她勉强笑了一下:“宜竹回来了。”
    平氏心里藏不住话,只沉默了一会儿;便叨唠开了:“这事就算了,以后别提了。那个章文生也真是,咱们家的事他参和什么呀;还要咱们去杨府认罪;亏他说得出口……咱以后少朝杨府凑,我呀,以后不指望那帮人了,我就指着我的竹儿能攀一门高亲,将来好提携你爹和你哥。”
    宜竹这会儿才弄明白,原来章文生听说他们家得罪了韩国夫人,吓得不知所措,就鼓动宜兰他们忍下这口气,去韩国夫人请罪。宜兰对他百依百顺,当真松了口来劝父母。杨镇伊当下就怒了,他把宜竹嚷了几句。父母也不大赞同这事,一家人闹得很不痛快。宜竹笑着将众人分别安慰了几句,又问小麦晚饭做好了没有,吩咐她摆饭。宜兰见这副情形不得不打消那个念头。宜竹看着姐姐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底暗自警醒,她找机会要劝劝她,千万别因为男人迷失了自我。
    隔了两天,秦靖野约杨镇伊去校场比赛骑射,当天晚间,杨镇伊拖着两条罐了铅似的腿艰难地挪回了家。
    宜竹看他脸上有伤,关切地问道:“你是不是跟谁打架了?”
    杨镇伊咬牙切齿地哼道:“他跟我比武!”
    宜竹一边心疼地给哥哥擦药膏一边暗自埋怨秦靖野出手太狠,蓦地,那个一直压抑着的担忧又浮上了心头,哥哥多学些武艺傍身也是件好事。
    想到这里,她便笑着劝道:“哥,你要是不服气,就好好练,将来有机会把他狠揍一顿。反正比武场上没有尊卑,揍了他也是白揍。”
    杨镇伊听到这话,萎靡的双眼闪了一点亮光,但很快又黯淡下去:“说得容易,我跟他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谁知何年何月才能揍他。”
    宜竹怕他气馁,继续给他鼓气:“男子汉大丈夫就要天不怕地不怕,这点小伤小痛算什么!你还要有信心。”
    杨镇伊撇撇嘴,闷哼一声没接话。
    从这以后,秦靖野时不时派来来请杨镇伊再去练武场,杨镇伊每次都是去得不情不愿。
    宜兰没有再说去杨府道歉的事,但她又把目光转到了宜竹身上,她不知从章文生那里听说了什么,又对宜竹说秦靖野不好。
    宜竹一脸惊讶:“你前些日子不还说他还算不错吗?”这才几天竟又改了口风。
    宜兰为了掩饰自己态度的突兀转变,只好说道:“他尚算可以,只是他的家人,特别是他的母亲……太怕了。”
    宜竹默然,她虽然从别人口中得知了不少武安郡主的事迹,但仍没对她形成定见,对于一个未曾谋面的人,她一般不会全盘相信别人的评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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