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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宅门-第2章

小说: 大宅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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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周氏:“老三,听见了吗?吉兆!”

颖宇:“是是,吉兆。”

颖园抱着点心盘子站在院里发愣时,一听差走来:“大爷,柜上请您过去一趟。”

“嗯!”颖园顺手将点心盘子塞到听差手中。“听差一愣:”这……给谁呀?



颖园一瞪眼气呼吁地:“扔喽!倒喽!喂狗去!”转身走了出去。

听差一时不知所措,惶恐地:“是是,喂狗,喂狗!”

詹王府门口。

詹王爷下了马车,向门口走去,总管车老四忙下阶迎接。詹三爷看了看门前停放另一辆马车:“白家大爷来了?”

车老四:“大书进宫了,是二爷来了。”詹、车二人说着话,一前一后走进门去。

狗宝抱着鞭杆儿坐在车上望着王府大门。

大格格房外厅。颖轩开好方子,放下笔,听见帘子响,回头见是詹王爷大步走进,四个丫头跟进一顺边侍立,便也忙站起来。

詹王爷:“您就是白二爷么?”

颖轩忙上前两步请安:“不敢,颖轩,王爷吉祥。”

詹王爷上前扶了一下:“坐坐。”二人刚落座,詹王爷便问道:“我们老福晋的病?”

颖轩:“王爷放心,不过偶感风寒,吃了药发发汗就好了。”

詹王爷:“每次都是大爷来……今天头一次见您,瞧您用药,果然医道精明,老四……”说着转身命车老四去取谢仪,“二爷初次来,要给双份儿。”车总管应声离去。

颖轩忙起身:“不敢不敢,吃了药见好才算数。”

詹王爷:“大格格的情形,您看……”

颖轩:“提起大格格的病,我这儿得给您道喜了。”

詹王爷:“噢?这话从何说起?”

颖轩:“大格格是喜脉。”

“喜脉?”詹王爷惊讶地望着额轩。

“不错,恭喜王爷要抱孙子了。”颖轩没有注意詹王爷表情已起变化,仍微笑着。

不料詹王爷慢慢站起,审视地望着颖轩,颖轩有些不知所措。良久,詹王爷突然“哼”了一声拂袖而去。颖轩不解地望着,只见詹王爷出屋后,仆人丫头们也相继跟出了屋。

颖轩莫名其妙地望着,感觉不对也忙着向外走。

颖轩走到门口,忽见四个丫头进门将果碟尽皆撤去,又鱼贯而出。

颖轩大惊,忙走到屋外,见院内已空无一人,更感惊慌地望着四周。

白宅三房院北屋。

颖宇和白方氏正在收拾行李。

颖宇坏笑着道:“……你还不知道老太太那脾气,越叫她吃她越不吃,得哄她才行,结果把大哥气得说‘扔喽,喂狗去’。”

白方氏:“要不怎么叫傻大爷呢。你还不知道吧?……昨儿晚上,大爷不知道抽什么疯,给老太太买了个夜壶。”

颖宇:“瞎说八道吧?”

“蒙你干什么?他专门定做的,大长口的夜查,把老太太气得给摔了个粉粉碎。”

“这孝顺得可过了头了。”颖宇说着将一把银票交给白方氏,“收起来。”

“你发横财了?”

“每回去安国办药都是二哥,谁知道他私吞了多少,谁也不是傻子,反正都是公中的银子。”

“万一叫老爷子查出来……”

“没事儿!”

“小心点儿好!别看大哥傻,账上的事儿,柜上的事儿,他可一点儿也不傻。”

“没钱穷叽咕,有了钱又害怕,告诉你,能搂就搂点儿吧,今年家里净出邪性事儿……看见没有?二哥的儿子生下来就笑,老太太还高兴呢,这就是不祥之兆,不定出什么事儿呢!”

詹王府院内。

颖轩站在廊子上仍东张西望。见安福走过,忙拦住:“安爷,刚才王爷是怎么了?”

安福一甩手:“您还不快走!”

“我怎么得罪王爷了?”

“别问了,快走吧您!”

“这车马费还没给我介”您还要车马费?等着吧您!“安福又匆匆离去。

颖轩茫然地望着空空的院落。

白府上房院。

白萌堂正在吩咐总管胡加力:“今儿大喜,添人进口,叫各房不论大小全到厅上来吃饭。”

胡总管站在台阶下:“是,我这就去吩咐。”

敞厅中,两个丫头端着凉菜,绕过活屏,将菜分放在两个大圆桌上。白萌堂、白周氏、颖园、白殷氏、颖宇、白方氏、抱着一岁小宝的雅萍以及孩子们:景怡、景双、景泗、景武、景陆、玉芬等正在入座。

白萌堂:“怎么老二还没回来?”

胡总管:“有时辰了,按说早该回来了。”

颖宇:“别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白萌堂:“又胡说,去看个病能出什么事儿?”

颖宇:“我是说怕是车坏到半路了,或许叫王爷留下吃饭了什么的。”

白萌堂:“胡总管,派个人去接接。”

“是!”胡总管答应着急忙出了敞厅。

白萌堂:“先坐下吧,等会儿老二。”

詹王府院内。

颖轩仍傻乎乎地站在院内张望,见一丫头端饭菜走向北屋,忙迎上前拦住:“请问车总管上哪儿去了?”

丫头不理,绕过他进了北屋。

颖轩:“嘿——怎么没人理我这碴儿了?!”

这时,詹王府门口,带着七八个兵丁从大门走出的车总管四下一看,往前一指:“那儿!”

狗宝抱着鞭杆子正坐在车辕子上打瞌睡,车老四等人走到车前,一兵丁猛地将狗宝从车上拉下。

狗宝一惊:“干什么这是?!”

“砸!”随着车老四一声吼,兵丁们一拥而上。

一兵了用利斧砍向车围子,木框应声断裂。

狗宝大叫:“谁招你们了,怎么砸车呀?!”拽他的兵丁一把夺过狗宝手中鞭子,反手向狗宝脸上一鞭杆,狗宝疼得捂着脸跑到墙根儿。

大锤砸在车轮船上;利斧砍在车身上;辕马惊恐地嘶叫扬蹄……

狗宝缩在墙根儿惊恐地望着,脸上的一溜伤痕慢慢调出血迹。

两个兵丁拉住辕马,一兵丁将长长的巴首向马刺去。随着辕马的尖声嘶叫,匕首扎进马身,四五个兵丁也同时将匕首刺向马身。

狗宝吓得直发抖,目瞪口呆,顺着墙根儿往后溜。

“眶当”、“咔嚓”……车已散架,马己倒地,兵丁们仍在发泄似的砸着。

车老四两手叉腰冷漠地望着一切。

这时仍在詹王府院内的颖轩,四顾无人,叹了口气,只好离去。

颖轩从里面刚走出门道,胆怯地停住了,只见七八个兵丁怒目而视,他低下头往外走,出了大门,又见车老四站在台阶上冷眼望着他。颜轩情知不妙,忙低下头,从车老四面前下了台阶,走向自家马车,一抬头惊呆了,只见马已死,车已毁。

颖轩惊愕地回头望着王府门口,满睑杀气的车老四正冷笑着。颖轩惊恐地回过头去找狗宝。只见拘宝蹲在墙角余悸犹存,颖轩忙走到狗宝眼前:“出什么事儿了?”

“孙子王八蛋才知道出什么事了!您瞧!”狗宝指着脸上一道青紫伤痕。

颖轩愤怒地回头望王府门口,但见膀大腰圆的车老四和兵丁们虎视眈眈。

颖轩硬着头皮向门口走去。

兵丁们又要向前拥,被车老四抬手止住,车老四缓缓地下了两层台阶。

颖轩害怕地停住了:“车总管,我怎么你们了?”

车老四没有回答,藐视地望着颖轩,悠闲地闻起了鼻烟。

正当颖轩委屈地不知如何是好时,秉宽急急忙忙赶到了,眼前的一切,使秉宽也惊呆了。愣征片刻,忙走到狗宝前悄声询问,狗宝比比划划地说着。

颖轩仍在与车老四等对峙,秉宽走到颖轩面前:“走吧,二爷,家里等着您呐,走吧!”。

颖轩悲愤地望着这一切。

白宅敞厅。晚上。

丫头点上灯,厅里顿时明亮了。

等着吃饭的两桌人都默默地坐着,不时看着厅外的白萌堂。

白萌堂背着手在廊子上十分不安地走来走去,不时望着大门口。‘白周氏在一桌的首座:“老爷,甭等了,先吃吧!”

白前堂没有回头:“再等会儿,今儿是他大喜的日子,一定等地回来。”

另一桌,奶妈抱着雅萍的小宝突然一声大哭,奶妈忙起身:“姑奶奶,该喂奶了。”雅萍接过孩子背身走到活屏前喂奶,孩子们已等得不耐烦,景双、景武在偷偷吃菜。

白周氏道:“要不叫孩子们先吃,都饿了。”

“也好。”白萌堂话音刚落,见秉宽小跑着进了院子,立刻松了口气:“回来了,吃吧!”

“老爷!”秉宽边叫边走上台阶,到白萌堂前低声嘀咕了几句,白萌堂抬头一惊。只见颖轩与狗宝匆匆过了院子,走到台阶下垂头丧气地站住了,白萌堂忙走下台阶,颖宇也忙凑了过来。

白萌堂:“出了什么事儿?”

狗宝:“马杀了,车也砸了,您瞧把我打的。”

白萌堂:“到底是为了什么?”

颖轩低着头:“不知道!”

白萌堂:“糊涂!杀了马砸了车,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厅里的人都站了起来。

颖宇突然大叫:“没了王法了,依仗着是皇亲国戚,就敢这么欺负人。秉宽!

带上人,我去把詹王府砸喽!“

白萌堂喝道:“老三!”

颖宇不言声儿了,白萌堂转向颖轩:“先去看看你媳妇儿子去,等你吃饭。”

“是!”颖轩答应了一声向厅后走去。

白宅二房院北屋卧室。

大丫头银花一掀帘子,颖轩进了屋。

躺在炕上的二奶奶白文氏忙挣扎坐起,正和她说着话儿的胡总管忙站起退到一边。白文氏道:“回来啦,快看看你儿子,老爷给起名儿叫景琦。”

颖轩俯身看熟睡的儿子,看着看着,忽然回身坐到炕沿儿上掩面而泣。

白文氏忙道:“我都知道了,哭有什么用?到底怎么得罪他们了?不能无缘无故地杀你的马砸你的车呀!”

颖轩抽着鼻子只是摇头,银花递上一块湿手巾。

“行了,先去吃饭吧……”白文氏劝慰道,“大喜的日子别哭丧着脸,装着高兴点儿会不会?”

“会!”颖轩擦着眼泪转身向外走。胡总管赶忙也跟着要走,却被白文氏叫了回去:“这事儿一定要查明白喽,不能糊里糊涂受这个气,以后二爷在街面儿上还怎么做人?”

胡总管:“是是!詹王府虽是皇亲国戚,素来与咱们府上不错,二爷又是头一回去,怎么会这么不给面子呢?会不会是二爷触犯了他们王府的什么规矩了?”

白文氏:“那也不该下这么狠的手。明儿一早北京城就得传遍了。”

胡总管:“是是!我和王府的车总管还有一面之交,我去打听打听。”

白宅敞厅。

饭已吃完,大家正乱哄哄起身,只有颖宇仍在喝酒,雅萍在吃饭。

白萌堂:“老二,你来一下。”颖轩跟着白萌堂转过活屏。

颖宇看看人们已走,对雅萍道:“姐,我就知道这孩子生下来就笑,不是好兆头,出事了吧?!”

雅萍:“喝你的酒吧!少胡说八道!笑不比哭吉利?”

“行了吧姑奶奶,你见谁家的孩子生下来不会哭光笑?”

“吴瞎子都说了,是吉兆!”

“吉兆吉兆!吴瞎子的话你也信?拣好听的说呗!走着瞧!往后还不定出什么事儿呢。”

“你再胡说八道,我大耳刮子抽你!”

白宅上房院北屋堂屋。

白萌堂:“既是喜脉,王爷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会拂袖而去呢?”白萌堂听罢颖轩的述说,百思不得其解。

颖轩委屈地:“我也闹不清楚。”

“是不是你看错了脉?”

“那不会,詹王爷看了我给老福晋用的药,还直夸奖我,说要给我双份儿的车马费。”

“这就怪了!你没坏他们的什么规矩吧?”

“我连宫里都常出常进,规矩我是全懂的。”

正说着,胡总管掀帘进来,问:“老爷找我?”白萌堂道:“看来这事儿有点麻烦,你能不能想个法儿打听一下?”

“二奶奶已经吩咐过了,我明儿一早约了詹王府的总管车老四。”

“嗯!这事儿非同小可,他们府上的二格格是同治爷的嫔妃,虽说同治爷不在了,可他们势力还在,务必要打听明白。”

范记茶馆。

范记茶馆地处平安路口,是卖苦力的人吃饭歇脚之地,上午人还不多,门前冷清。

胡总管站在门口,见车老四带个跟班儿的走来,忙前迎,寒暄一番后,二人走进茶馆。

刚进茶馆前堂,就见中间桌旁坐着武贝勒贵武,后面坐着四个打手拐子等人,贵武斜靠在椅子上,一条腿放在桌上。

车老四道:“哟,武贝勒,早您呐,怎么上这儿来了?”

贵武一动没动:“等个人儿。”

车老四忙向胡总管介绍:“武贝勒,我们王爷的外甥。”

胡总管打了个千儿:“武贝勒!”

贵武爱答不理地“嗯”了一声。

“白府的总管,我们说点事儿。”车老四说罢和胡总管向靠里的一个单间走去。

忽然,前堂门口帘子一掀,走进一人,虽是一身当差的打扮,一双眼却炯炯有神,透着一股精神,是神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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