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无与伦比的自由-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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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晰。」
「请问警方认为今天call in进大话新闻的猫胎人,是真的猫胎人吗?」
「我们并不认为,因为电话里的猫胎人显然没有口吃。谢谢,我们的记者会就到此结束,希望警民合作下能早日将凶手绳之以法,恢复社会安宁。」女检察官一鞠躬。
记者会到此结束。
酒吧里所有的客人,眼睛大大,嘴巴开开,面面相觑。
然后不约而同大爆笑出来。
「哈哈哈哈,这真的是太好笑了!」九十九笑到岔气。
「太夸张了,这很明显是警察设下的圈套嘛!」邹哥也笑到眼泪都流出来了,上气不接下气说。
「现在那个女检察官家里一定挤满了警察,只要猫胎人敢去,一定跑不掉。」
「猫胎人如果不是白痴,应该也看得出来是个圈套吧?」九十九摸着笑到发疼的肚子,不过这种事很难说……就算不是白痴,疯子的举动也很难用一般人的水平去估量的。」
说到疯子,邹哥倒有很多跟疯子相处的经验。
「没错,如果是真正的疯子,明知道是圈套还是会上当的。」邹哥擦着眼泪。
这几天心情上的郁闷,竟然是被这个死变态的新闻一扫而空。
那个叫猫胎人的蠢货,真的是太具有娱乐性了。
放在吧台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邹哥拿起,刚刚传出去的简讯这么快就有了回音。
「吃吃吃,两个小时前,飞机正好赶在台风登陆前降落台湾。」是鬼子。
碰巧回来了吗。
很好。
邹哥拿起手机。
38
城市底下。
无数台了无生意可做的出租车上,广播传来了最新的台风消息:
「泰利台风行径诡谲多变,因为地形阻挠,结构遭破坏,台风分裂为两个中心,低层中心早上七点半已经从宜兰花莲之间登陆,不过,结构遭到破坏成了热带低气压,高层中心在台中外海,形成副低气压中心持续朝西北前进,预计要到傍晚过后,台湾才会逐渐脱离暴风圈。泰利狂扫台湾一整夜,上午的台北雨势减弱,不过,阵阵强风还没有减缓的趋势……」
这台风来势汹汹,明明是白天,天空却黑压压让人透不过气。
风大到连行道树都给吹倒了好几棵,雨也大到快让人睁不开眼。
渐渐,风的力量压倒了雨的本事。
水珠精神错乱地横向泼洒,打在身上,就像是挨了BB弹一样刺痛。
一个人影逆着风,顺着风,玩着风,在天旋地转的城市上空飞驰。
Are you lostin your lies?
Do you tell yourself I don‘t realize
Your crusade‘s a disguise?
Replaced with freedom with fear
You trade money for lives
I‘m aware of what you‘ve done
No,no more sorrow
I‘ve paid for your mistakes
Your time is borrowed
Your time has e to be released
(词/曲:Linkin Park)
不怕死地挂着贴耳耳机,将MP3的声音开到最大,狂冲,狂冲,Mr。NeverDie正听着引领他狂暴情绪的最佳伙伴,联合公园的「No More Sorrow」。
有好长一阵子,都没有在台湾做事了。
就当是热身吧。
整个城市都在摇摇晃晃,每一吋都充满了想象之外的危险,在城市上空进行的冒险游戏变得艰难十倍,就连Mr。NeverDie这种顶尖高手都差点死了九次。
连续冲了三个钟头,有点累了,可Mr。NeverDie就是不想停下来。
最近,他只要一停下来,有一半的机率会思考各种事情,包括等一下要吃什么、今天要睡在哪里、自己存了那么多钱要怎么花才好,甚至是人生的意义。
他痛恨思考,因为他无法从思考里得到什么厉害的答案。
有时勉强进行思考,头会很痛,若得到非常矛盾或空泛的答案,头就更痛。
一片空白最好。
另一半的机率,就是脑中自动出现那一个讨厌的名字。
只要一出现那个名字,Mr。NeverDie就会毫不留情给自己一拳。
可能的话,所有事情都想秉借着动物的本能去做,去完成,就好。
拒绝思考。
拒绝那个名字出现。
忽然,喷冲在Mr。NeverDie身上的雨,变小了。
「咦?」
感受到异变,他的全身毛细孔竖起,轻轻落在摇晃中的广告招牌。
一瞬间。
无法动弹。
看在动态视觉超卓的Mr。NeverDie眼中,眼界所及,数百亿颗雨滴,有那么一瞬间完完全全停在半空中,绝对的定格住。
没有任何先兆。
全世界好像被抽走了声音。
数兆道强光从至高无上的天顶之顶,直奔而降,冲开了厚实的黑色云层。
滞留在全世界半空中的百亿雨滴,全都被那道沉默的强光激得闪闪发亮。
「哇,该不会是,上帝突然想到我了吧?」Mr。NeverDie暗暗自嘲。
轰!
巨雷在眼界之外爆开,振动了时间,数百亿颗雨滴飒地横向碎落{
真是太神奇的一幕了,Mr。NeverDie一拳揍开了冲向他的雨水。
紧接在雷声后,正好手机响了。
「刚刚打雷,你有听到吗!」当然是鬼子。
「干嘛?」Mr。NeverDie踩着摇摇欲坠的广告招牌,像蜘蛛人一样俯瞰这城市。
「吓死我了,突然好大一声喔吃吃吃,吓死了吓死了!」
「废话少说,到底查出来那个叫什么大仔的,在哪里?我什么时候动手?」
「我大致估计了一下情势喔,如果说呢,几天前我们在旧金山干的那票,难度是十,要杀琅铛大仔的难度,顶多到七而已耶吃吃吃。」鬼子笑着。
洋人的屌大。
就算堂堂都是黑社会老大,台湾角头的气势就是差了美国黑手党一截。
「呸。」
「最佳的做事时间,是今天晚上。」鬼子如数家珍,说道:「气象预报说,今天晚上台风的强度会大幅减弱,到时候风变小呢,雨就变大,吃吃吃,雨那么大,琅铛大仔身边的小弟没地方去,一定会聚集在琅铛大仔旁边,这时要杀琅铛大仔,也一定最难喔。」
「这算什么最佳时间?」
「因为我想看你死嘛笨,吃吃吃!」
「我干妳娘。」Mr。NeverDie倒是很想笑,但按照惯例还是得骂。
「在死之前,你就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吧。」鬼子银铃般的笑声又出现了:「从现在开始,我会帮你盯住琅铛大仔的行踪,入夜后随时等我电话喔。」
「睡一觉,免了。」
「对喔对喔,你要去约会嘛吃吃吃,疯子也有可爱的一面唷!」
「我还是干妳娘。」
Mr。NeverDie挂掉手机。
39
约会,算吗?
不算。
不算约会,但Mr。NeverDie照样躺在台北永和某顶楼加盖的奇妙小屋里。
裸着身,闻着熏香,感受着后大腿肌上的麻麻刺痛感。
这次刺的到底是哪一国哪一个朝代的「自由」,他依旧毫不关心。
先是后大腿肌,再来是左耳后……
时光机倒转到五天前,当Mr。NeverDie故意让子弹掠过耳际时,还稍微往外动了分毫、好让子弹轻轻擦过,只要算错一点点,整只耳朵就会烂烂地黏在沾满血迹的地板上。
「厉害吧。」Mr。NeverDie不屑地从鼻孔喷气。
「……」女刺青师检视了耳后那道焦掉的伤口。
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来来回回刺了这么多次,女刺青师感觉到这些新增伤口的奇异变化。可能危及生命的伤口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这男人非常精准地控制伤口的位置,每每落在自己上次规定的「地点」。
虽然还没有到随心所欲的程度,也不远了……
这样的身体,不禁让女刺青师想到了她认识的另一个身体。
那个身体,也很强,却是一种弥漫着死亡气息的糜烂之强。
「妳没问过我,也不打算问我,这些夸张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没兴趣。」
「不觉得,一般人受了这种伤,早就死了一千次了吗?」
「不见得。」
「放心,我不会多说,嘿嘿……我可不想少了一个聊天的对象。」
「我们没有聊天。」
「……」Mr。NeverDie刻意忽略刚刚那一句绝顶残忍的吐槽,说:「最近我在美国听到了一个笑话,大概是这样说的……有一个男人在新婚之夜,对着新娘发誓说,他会爱她一生一世,如果他对她做了不忠的事,他愿意接受上帝的惩罚。」
「不好笑。」
「因为还没讲完。」Mr。NeverDie也不着恼,继续说道:「婚后不久,那个男人就跟新娘的好朋友勾搭上床,还常常上妓院嫖妓。终于有一天,他搭飞机出差,结果在高空遇到乱流,一边引擎还冒出火来,情况危急,那个男人想起了当初的誓言,于是双手合十大声祈祷……他祈祷说,上帝啊!虽然我罪孽深重,不过请您看在其它无辜旅客的份上,暂时饶恕我吧!」
「……」
「这时天上传来一个巨大的声音,上帝说——」Mr。NeverDie哈哈大笑:「无辜?为了把你们这些罪人统统凑上同一班飞机,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啊!」
「嗯。」
女刺青师的嘴角微微上扬,这已是对Mr。NeverDie莫大的鼓励。
自从死了一次后,Mr。NeverDie就爱上了所有关于死亡的笑话。
就知道这种笑话特别管用。
「上帝的事我不清楚,不过,关于死神的传说很多。」Mr。NeverDie享受着自吹自擂的快感,加重语气:「唯有我最接近真相。」
女刺青师不搭腔,自顾自在刚果语的「自由」旁,小心翼翼修饰花边。
「一般人用刀,速度实在太慢了,虽然没办法真的闭着眼睛就能躲开,但也相差不远,嘿嘿。」Mr。NeverDie幽幽说道:「看来看去,还是子弹比较有挑战性。」
「……」
「那些子弹的轨迹就像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飞车,要对付它们,就得了解死神如何控制子弹飞行路上的红灯绿灯。」Mr。NeverDie洋洋得意:「躲不过,就迎上去。睁大眼睛,一刻也别闭上!」
「……」
还没完。
Mr。NeverDie又说了躲炸弹破片的诀窍、如何从十五层楼跳下去还能不死的应变小技巧、一口气应付十几个人从四面八方拿刀砍过来的要领,等等日常生活中绝对派不上用场的荒诞经验谈。
「不过子弹毕竟没生命啊,小混混扣扳机这个动作也没啥信念,加起来都算是无生命的东西……一旦扣下扳机,子弹接下来要怎么跑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啦!」Mr。NeverDie继续说继续说:「比起来,如果刀在高手手上,比一般小混混拿枪还可怕一百倍,因为高手使刀的动作有不确定的生命感,生命体的轨迹我没办法看得很清楚,一定要边看边躲……」
女刺青师默默听着,默默刺着。
都来这么多次,也来这么久了,Mr。NeverDie看不出来女刺青师是不想跟他讲话呢,还是彻底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许是两者兼具。
出于意兴阑珊后的本能,Mr。NeverDie突然提议:「想不想跟我做爱?」
「不想。」
女刺青师回答的语气,丝毫不见惊讶。
Mr。NeverDie感觉皮肤上的针刺没有加重,也没有减轻力道,若无其事。
大概是自己问得太轻浮,没有慎重其事的感觉吧。
「说真的,想不想跟我做爱?」他慢慢地再说一次。
「不想。」女刺青师断然拒绝。
「那妳要不要跟我做爱?」
「不要。」
「那,可以跟我做爱吗?」
「不可以。」
既然使用各种问号都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那么……
「跟我做爱吧。」Mr。NeverDie肌肉绷紧。
「你可没那么自由。」女刺青师还是全神贯注在她的针笔上。
这样也不行。
算了,反正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了,留下一点点挑战也好。
每次来都问问看,直到成功为止。
不,不是「为止」。
成功之后,一定又是另一个故事了吧。
40
大雨夜,最是杀人夜。
撑伞的男人穿着黑色西装,打着黑色领带,招手,出租车靠近。
开门,上车。
「长安东路,富贵年华。」男人说完,便闭目沉思。
出租车挡风玻璃上的雨刷,以最急切的速度来回扫水,视线依旧一片模糊。
轮胎有一半没在水里,整条街几乎都被雨给溶解了。
「这雨啊,大概是我开出租车十年来遇过最大的一次。」出租车司机咕哝。
「……」男人没有回话。
雨一直下。
像是报复白天时被狂风整个吹横的怨气,雨沉厚到连风都透不过气。
也许是巧合,抑或是计算精准。
男人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出租车已来到一间高级三温暖俱乐部门口。
「一百八十块钱。」司机停住表。
「不用找了。」男人将两张百元钞放在排档处。
不急着下车,男人整理着脖子上的黑色领带。
「这种天气,太晚叫不到出租车的话,打这个电话,算你八五折。」司机眉开眼笑,递上有点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