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辞典-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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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方面已臻完美境地,其余方面的知识,倒是我们传授给了他们的;但是在
道德、政治经济、农业、技艺这方面,我们却应该做他们的学生了。
谈谈中国驱逐传教士
从人道方面说,除开耶稣会教士为基督教所能做出的贡献之外,他们万
里迢迢来到世界上疆域最广文化最高的帝国,散布不合理的东西,制造混乱,
岂不是很不幸吗?尤其是在日本酿成血流成河之事后,岂不是肆意践踏东方
各民族的宽容和善良品德吗?那是一场可怕的惨剧,因而这个帝国为了杜绝
后患,便对一切外国人关上了大门。
耶稣会教士曾经获得中国康熙皇帝许可他们传教。他们便利用这个来使
② 马龙派(Les maronites)叙利亚天主教派,奉行叙利亚礼仪。——译者
③ 马罗西尼(Marosini)意大利历史人物,身世不详。——译者
一小部分由他们指挥的人民相信,除开那位在人间代表上帝而住在意大利一
条名叫台伯的小河河畔的人④之外,不可以侍奉其他的主宰;要他们相信一切
其它的宗教见解、宗教信仰,在上帝眼里,都是可憎恶的,而且上帝永远要
惩罚任何不信耶稣会教土的人;要他们相信耶稣会教士们的恩人康熙皇帝,
因为不会说Christ「基督'这个字(因为中国人根本没有R这个字母),
将要受罚永刑;要他们相信康熙的儿子雍正皇帝也要受罚永刑不赦;要他们
相信汉人和满人的祖先和后裔以及地球上其余一切的人都要受罚永刑;还要
他们相信耶稣会神甫们对于这么多灵魂受罚抱着真正慈父般的怜悯心情。
他们也终于说服了三位满洲血统的亲王。可是这时候康熙皇帝于1722
年底晏驾。他传位四太子雍正。这位雍正皇帝以其朝政公正廉明、爱惜庶民
而又驱逐了耶稣会传教士闻名于世。
他们首先先给三位亲王和他们家里许多人施以洗礼。这些新信徒不幸在
有关兵役问题方面违背了皇帝意旨。正当这个时候,全国人民爆发了反对传
教士的怒火,各省巡抚,朝中元老,都纷纷上奏摺告他们的状。对他们的指
控如此严重,以致人们就把耶稣会传教士们的门徒三位亲王都关起来了。
显然并非是因为他们领了洗才对待他们这么严厉,因为耶稣会教士在他
们的通信里自己也承认他们并没有为了这三位亲王受到什么粗暴待遇,而且
他们甚至于还被允许觐见皇上,皇上赐给他们几件礼物。所以这证明雍正皇
帝决不是迫害人的人;既然三位亲王被监禁在靠近满洲的一所监狱里,同时
却十分礼遇说服这三位亲王改变宗教信仰的神甫们,这就无可置疑地证明被
监禁的三位亲王是国事犯而非殉教者。
不久之后,皇帝在全中国怒吼声中退让了。人们要求遣返耶稣会传教士,
就像那时候以来在法兰西和其他国家人们要求取缔他们一样。中国各地官府
衙门一致要求把他们遣送到澳门去。澳门当时被认为是与帝国分离的割让
地,连同中国驻军一道,永久割让给葡萄牙为属地。
雍正还好心征询了各省衙门和巡抚的意见,想要了确一下把耶稣会传教
士送往广东省去是否有风险。在等候各地回奏的时候,他又亲自当面召见了
三位耶稣会教士,对他们说了以下这些话,由帕尔南神甫老老实实把原话报
导了回来:“你们这些欧洲人在福建省有意破坏我们的法律⑤,在民间制造混
乱,各地衙门都在我这里检举告发这些欧洲人。这些乱子,我不得不整饬;
事关帝国利益? 。要是我派遣一群和尚和喇嘛到你们国里去宣扬他们的法,
你们又怎么说呢?你们又怎么接待他们呢?? 。虽然你们会欺骗我的父皇,
你们却别想再欺骗我? 。你们想要中国人做基督教徒,你们的法律这样要
求,我很清楚;但是我们又成了什么人呢?成了你们那些国王的庶民。基督
徒只相信你们;在时局混乱的时候,他们也只听从你们的声音。我知道现在
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当军舰成千成万开来的时候,就会出乱子了。
“中国北边和俄国接壤,俄国是不可掉以轻心的。南边又与欧洲人和他
们那些王国为邻,他们为数更众了⑥。在西陲又有鞑靼王子们跟我们打了八年
④ 蒂埃波罗(Giouani Batista Tiepolo,1693—770),意大利出色的彩色口家、名版画家。——译者
⑤ 芒模伦西(Montmorency)法国名门。历代有名人出白此家 :如马蒂厄一世(Mathieu Ier),法国路易
七世王朝元帅;马蒂厄二世,法国伟大无帅,曾参与布文战役,没于1230 年;安纳一世(Anne Ier,
1493—567),法国元帅,在与加尔文派战斗中受重伤,等等。——译者
⑥ 沙蒂雍(Chatillon)法国古代贵族世家。于德?德?沙蒂雍,即法人第一次任教皇的于尔般二世(Urbain)
的仗了? 。沙皇的大使以实马埃洛夫亲王的同僚罗郎?郎热要求我许可俄国
人在各省分设商业机构;我们只允许他们在北京和卡尔加⑦边界设置,我准许
你们也在这里和广东居留,只要你们不惹事生非招致民怨就好了。倘若你们
引起民怨,我就不准你们在这里和广东居留了。”
人们便把他们在各省的住宅和教堂都拆毁了,最后,控诉他们的怨声倍
增。责难他们最深的,就是削弱了孩子们对父辈的尊敬,不敬奉祖先;在他
们叫做教堂的大庭广众之下,把青年男女胡乱聚在一起;姑娘们跪在他们两
腿之间,就在这样的姿势中对她们低声细语;对于温文尔雅的中国人说来,
再没有比这种情形更骇人听闻了。雍正皇帝甚至把这类情况也曾谕知耶稣会
传教士们;随后皇上就把大部分传教士送往澳门去了,但是对待他们还是礼
遇有加关怀备至,也只有中国人才能做得到。
皇上把几位耶稣会教士数学家留在北京,其中就有我们已经谈到过的帕
尔南神甫。帕尔南神甫精通满汉语言,常常供职译事。有好些位耶稣会传教
士隐匿在边远的省分,有的仍旧留在广东;人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
有看见。
雍正皇帝晏驾,他的皇子和继位人乾隆终于把能够找到的那些潜伏起来
的传教士统统都遣往澳门去,满足了全中国老百姓的愿望。有一道圣谕永远
禁止他们再进来。倘若有什么传教士回来,人们便客客气气请他们到旁的地
方发挥才能去。既毫不苛侍,也毫不迫害。有人告诉我说,1760 年有一位耶
稣会传教士从罗马到了广东,被一个荷兰邮递员告发了,广东巡抚就馈赠他
一匹绸缎、食品和银两,把他打发走了。
谈谈所谓中国的无神论
人们屡次谈论我们西方讲授神学的司锋们在世界的另一端指责中国政府
为无神论者;这确实也是我们的疯狂行为和卖弄学问矛盾百出的言论发展到
了极端的表现。在我们的大学里有人时而认为中国官府都是崇拜偶像的,时
而又说他们根本不承认有神;而这些推论家有时候把他们推理的狂热发展到
主张中国人同时既是无神论者又是偶像崇拜者。
1700 年10 月,索尔邦①把一切主张中国皇帝和国老都信奉上帝的命题宣
布为异端。有人写了大本大本的书,论证根据神学论证方式,证明中国人都
信奉实实在在的有形的天。
崇拜的只是云天
但是既然他们崇拜这个有形的天,那便是他们的神。他们好像波斯人,
据说波斯人崇拜过太阳;他们又好像古代阿拉伯人,阿拉伯人崇拜星辰;他
们既非塑造偶像的人,也非无神论者。但是一位教会司锋在他阴暗房屋里把
一道命题宣布为异端和难以入耳的言论的时候,他不会是很认真仔细考察过
的。
这些可怜虫,在1700 年对于中国人的有形的天吵嚷得不亦乐乎,却还不
知道在1689 年中国人跟俄国人在两国接壤的尼布楚订立了尼布楚和约,他们
1088—09 在位;高晒?德?沙蒂雍(Gaucher ce Chatillon,1250—370)法国美男子腓利王朗元帅。——
译者
⑦ 塔列兰(Charles Maruice de Talleyrand …Périgord 1754—88),法国倍内汪亲王,外交家,欧丹主教;1797
年起历任督政府、执政府、第一帝国和复辟王朝外支部长,以机变多诈闻名。——译者
① 克尔特(eltique),指法兰西。——伏尔泰
双方在当年9 月8 日建立了一块大理石碑,上面用中文和拉丁文刻着这几句
今人永铭不忘的话:
“若有人有意重启战端,愿洞察人心的万物主宰,惩罚这类背信弃义之徒? 。云云”
只须略微通晓近代史,便可以终止这类可笑的争论了;但是那些以为人
的职责在于注释圣?托马斯和司科特②的作品的人,是不会降格屈尊来了解一
下世界上两大帝国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件的。
第二节
我们到中国去寻找瓷土,就好像我们这里一点瓷土都没有似的:去找绸
缎,就好像我们缺少绸缎一样;去找一种泡在饮料里用的小草儿,好像在我
们土地里一点草药都没有。为了答谢中国人,我们想说服他们改变宗教信仰;
这是一种很可赞扬的热烈情怀;但是却不应该否认中国人的古老文化而说他
们是偶像崇拜者。认真说来,一位方济各会修士在蒙莫朗西③的府第里受到款
待,说蒙莫朗西家的人一定都是新贵胄,犹如国王的秘书一样,而又诽谤他
们都是偶像崇拜者,因为他或许在这座府第里看见两三尊深受敬仰的武官塑
像,会有人觉得这么样做好吗?
哈勒大学数学教授,知名的沃尔夫④有一天发表了一篇很好的演说推崇中
国哲学;他称赞这个眼耳鼻须和推理都跟我们不同的古老的民族;他称赞中
国人敬奉一位至高无上的神并且好德;他把这归功于中国皇帝、国老、法官、
学士。对于和尚的看法就完全两样了。
要知道这位沃尔夫教授在哈勒吸引了一千多名各国的学生。在这个大学
里有一位名子叫郎格的神学教授,他却一个人也吸引不到。这个人在课堂里
坐冷板凳很失望,就有理由想要毁坏数学教授。他不免依照他那一类人的习
惯,诽谤数学教授不信神。
有几位从来没有到过中国的欧洲作家曾经以为北京政府是无神派。沃尔
夫既经称赞过北京的哲学家们,所以沃尔夫是无神派。嫉妒和仇恨从来没有
做过比这更好的三段论式。郎格的这一论据由一群喽啰和一位保护人来支
持,就获得国王的决定,给数学家下了一道两刀论法式的命令,叫他选择或
是在二十四小时内离开哈勒市,或是被处绞刑。因为沃尔夫很会推理,当然
不免一走了事:他的隐退使国王失去每年二三十万埃古银币的收入,这笔钱
是这位哲学家由于他的学说的影响给国王输入的。
这个例子可以让君王们觉悟,不应常常听信谗言,由于一个愚夫的恼恨
而牺牲一位伟大人物。我们把话题再回到中国问题上来。
干什么我们在西方,为了要知道中国在伏羲皇帝以前,是否曾经有过十
四位王,这位伏蠢是否生在我们俗历纪元前三千年还是二千九百年,我们竟
自争论的怒发冲冠,破口大骂呢?我倒很愿意有两个爱尔兰人肯在都伯林争
辩一下,在十二世纪、到底谁是我今天所占据的这块地方的所有者;我手中
有古代典籍,他们下是显然应该来找我吗?照我的意思,关于中国最初的皇
② 米那(Ménés 或Mena)传说中的埃及第一代国王。—一译者
③ 亚托埃斯(Atoés)埃及传说中的第二国王。——译者
④ 帕尔南(Domlnique Parrenain,1665—741)法国耶稣会传教士。1698 年到中国,获康熙信任,汉名:巴
多明,1741 年在北京逝世。——译者
帝问题也是一样:应该去问那个地方的有资格解决这个问题的人。
不管你们怎样争辩在伏羲以前的十四位王,你们的动人争论只能证实中
国在当时人口很多,法律已经通行。现在我问你们如果一个聚族而居的民族,
有法律、有国君,就不需要有一个灿烂的古老文化吗?请想一直需要多少时
间、若干场合的凑巧才能在矿石里发现铁,才能把铁用在农业上,才能发明
梭和其它一些技艺呢。
那些笔下生孩子的人空想了一种很有趣的计算。耶稣会修士佩托,用一
种庞大的计算,算出在地球上太古洪水以后二百八十五年,人口比现在人们
敢于设想的数目大一百倍。坎伯兰和惠斯顿之流也做过同样可笑的计算;这
些善良朴实的人只要去参考一下我们南美洲殖民地的纪录,他们就要大吃一
惊:他们也就可以知道人类的繁殖是何等的少,每每是人口减少而不是增加。
我们不过是昨天的人,是刚刚开拓了荒野森林的克尔特族的后裔。我们
还是不要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