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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记忆碎片-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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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定能得到歼灭战。”他拒绝将被德军俘虏的儿子交换回来时这样说:“我不会用一个士兵来交换一个元帅。”但是,如果了解了历史的真相,你便会不喜欢他。
苏德战争前,在斯大林发起的肃反中(就是让保尔·柯察金无比兴奋又投入的那场运动),五个苏联元帅中有三个被诬陷为“人民的敌人”而遭处决,16位司令员中的14人、67位军团长中的60人、199位师长中的136人、全部副国防人民委员(11人)、最高军事委员会80人中的75位都被枪毙了。另外还有三万多名团级军官被处死。希特勒高兴地说:“他们没有好的统帅”,然后发动战争,然后是苏军卫国战争初期的大溃败。
但这些电影毕竟还是我们的童年烙印。那个年代,我们没有任何渠道知道上面这些信息,所以我们由衷地相信电影中的一切都是真的,并相信了那么多年。
如今重温这些电影,还能看到什么呢?看苏联人民吧。他们钢铁般的战斗意志、农民似的敦实和善良、博大的幽默感、忧伤的战地浪漫曲……脏屋子里住着的高贵用户。
“海明威说:‘这世界是美好的,值得我们为之奋斗。’——我相信后半句。”
大卫·芬查的《七宗罪》是一部让人很绝望的影片。片子临了,摩根·弗里曼饰演的老警察看七宗罪一一兑现,不管好人还是坏人,都不可避免地堕入灵魂的深渊,于是老弗里曼冒出这么一句,影片到此,结束。

为龙套唱赞歌

所谓龙套,连配角也不是,有的连台词也没有,只在荧屏上一闪而过,来如流水兮去如风。他们的角色没有名字,他们自己在演职员名单上也没有名字(至多在群众演员的庞大名单中逗留一下)。但是,电影没了他们,也不行。比如,香港枪战片中那些被周润发刘德华李修贤等好汉如同割稻子一样击毙的黑社会马仔们,如果你看多了这类片子,便会发现有几个相貌俊秀、留着中分发型的人经常出现,其惟一的戏份就是四肢抽搐面孔扭曲地死去。正是他们,完成了你对周润发刘德华李修贤的赞美和崇拜。
龙套往往留不在我们的记忆中,但能在你观影时轻轻敲击一下你的心灵,并在别人谈及时让你张嘴轻轻一“喔”,瞬间闯入你的脑海。
俺试着提几个龙套,看看你是否记得。
很久以前,俺就萌生了为龙套做赞的念头,其由头就是《大话西游》。看片子时俺曾经感慨,绞刑架上那两个小妖是电影史上最节烈的龙套。一部《大话西游》三个多小时,角色不下几十个,全都在忍受着唐僧的叨逼叨,却只有这两个小妖,振臂高呼“我受不了啦”,然后慷慨就义,谱写了一曲用生命追求耳根清净的自由颂歌。特别是第二个小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往自己脖子上套绳子,一定要赶在唐僧的人生哲理出口前把自己搞死,端的令人敬佩。
陈寅恪先生说,这是有“自由之意志”的人,大写的人。
当然,最有名的龙套是“如花”,周星驰电影中那位满脸胡子茬爱挖鼻毛总是一脸憨厚媚笑的美女。在他之前,没有一个演员演的角色比其名字还让人熟知,而那些角色还仅仅是个龙套,于是他拥有了无数的fans,包括俺。
如花这个名字出现在《九品芝麻官》中,她承担向白面包青天借种的重任,此人还是《国产零零漆》中性价比严重不符的当地头牌妓女、《唐伯虎点秋香》中抗暴跳河不愧贞的烈女、《大内密探零零发》中令皇帝潸然泪下的后宫佳丽、《少林足球》中把赵薇收拾得乱七八糟的美容店女老板、《食神》中的学生妹、《算死草》中的阿仁、《行运一条龙》中的小丸子、《百变星君》中的王小虎……
他叫李健仁。
像李健仁这样靠演龙套而出名的演员少之又少,而出名演员演过龙套的却是多之又多,如周星弛饰演的《射雕英雄传》中的宋兵乙,这个角色已经成为人们的励志经典。成龙在李翰祥导演的《金瓶双艳》扮演卖梨的郓哥,不是龙套而是配角,但他对这一段经历却一直讳莫如深,想是怕这部被称为港台风月片鼻祖的《金瓶双艳》玷污了自己名声的缘故吧?
这方面俺知道的还有迪卡普里奥,当年看茱丽·巴瑞摩尔演的《欲海潮》(Poison Ivy),片尾出字幕时,俺在cast中蓦地看到了Leonardo DiCaprio的名字。
俺眼前一亮,迅速又暗淡下来,没记得片子中有迪卡呀。
当时俺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牛脾气一发作,就耐心寻找起来。终于,在一个镜头中找到了《泰坦尼克号》中的熟悉身影——镜头里是巴瑞摩尔和她的闺中密友从教室里走出来,这时有一个男生在镜头前从左闪入从右闪出。用慢进看看,就是他!
这个只在全片中出现了不到两秒钟的龙套,三年后主演了一部俺至今挚爱的电影《篮球日记》,至于其后的大红大紫,就非俺一枝秃笔所能尽述了。
成名后的周星弛拍了《喜剧之王》,讲述一个龙套演员的艺术生涯,他很庄重地对别人说:“请不要叫我跑龙套的,其实——我是一个演员。如果一定要叫的话,请不要在前面加个‘死’字。”
第一次产生“龙套”这种感触,是看《第一滴血》时。一群民兵将兰博围在了坑道里,其中一人劝兰博投降,就是他,头戴迷彩钢盔身披防雨斗篷,由童自荣配音,一声色厉内荏的“强(念jiang)——兰博!”,就让人忍不住要笑。
这个民兵好像是个小卖部的老板,农忙的时候还惦记着收麦子,让他们这样的业余选手来对付游击专家兰博,演员是龙套,角色也注定是龙套。看到这里,俺不禁想,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做得很专业很职业啊,要不,就只有做龙套的份儿了。
且慢,就是这个龙套,奋起一记榴弹炮,将兰博赶进了老鼠洞里。看他们兴冲冲地站在坑道的废墟前合影留念,看他们乐孜孜地回家种田,而另一边,发动了一场战争并所向披靡的强·兰博却哭得稀里哗啦的。
龙套也有龙套的尊严和快乐啊。
说说俺最尊敬的一个龙套。
《美国往事》(5),在这部不朽的生命史诗中,有一个司机,他为黑社会老大“面条”开车。
“面条”请他打小就深爱的女孩黛博拉度过了一个豪华的夜晚,第二天,她就要离开这个肮脏血腥的街区,去好莱坞寻找梦想。随着夜深及离别的临近,诗意逐渐演化成兽行,在车上,“面条”绝望地强奸了这个喜欢他却注定不属于他的女人。强奸正在进行时,车突然停下,司机下车,猛地拉开后排车门,站在门口。
“面条”狼狈地下车。司机递给黛博拉一件衣服,遮盖她裸露的身体,然后站在“面条”身边,不发一言。
过了一会儿,“面条”终于对他说:“你送她回家吧”,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厚叠钞票,数出两张递向他。
这位司机,冷冷地看了一眼“面条”的脸,扭身上车,开车走人。那两张钱,他连看都没看。整个过程中,他的胳膊、肩和脖子耸成一个骄傲的弧度,让俺五体投地。
“面条”颓然地站在那里,黑社会老大的不可一世被身后的蓝天和稻田重重淹没。
注:
(1)Cinema Paradiso,又译《星光伴我心》,意大利导演朱赛佩·托纳多雷的代表作。
(2)摘自严锋《好音》一文。
(3)摘自程灵素《纯真年代的结语》一文。
(4)Scary Movie;其原来的片名叫“Scream if you know what I did last Halloween”,是用一些电影片名拼凑而成。
(5)Once Upon a Time in America,意大利导演塞尔乔·莱昂内的代表作。

关于买碟的记忆碎片

VCD情结

对于六十年代出生、八十年代上大学的这一代人,有一种说法叫“六八式”。那么,我们就顺延一下,将下一拨年轻人称为“七九式”。
在“七九式”的回忆文章中,他们的青春多献给了九十年代遍地开花的录象厅,而“六八式”看电影,多是在影院。录象带的效果当然比不过胶片,但影院里的青春并不值得庆幸,因为当时的片目实在是太过贫乏,于是内部影展的套票成为最抢手的货色,一部节奏缓慢
、气氛沉闷的《金色池塘》就能让一干热血青年惊为天人。
最近看到一份材料,说由于治疗爱滋病的“鸡尾酒疗法”的药太过昂贵,许多第三世界国家的病人只能坐以待毙,于是,巴西政府置知识产权保护于不顾,决定不顾一切地仿制这些药给穷人用。你说,谁更道德呢》?所以,当那些在影院里看不到的电影开始以录象带的方式在中国大地上传播时,我认为其积极意义是很大的:电影不经某些人的筛选就还原给了大众,而不再是某些专业人士的文化特权。
从这一点上说,“七九式”要比“六八式”幸运,因为他们在最爱看电影的年龄,有那么多电影可供他们选择。而此时的“六八式”,尽管他们已经开始挣钱,家里有了录象机,不用像年轻人那样去挤录象厅,但他们的热情已经不再高昂,经常看着看着就犯困,或有了比电影更吸引他们的东西,看到半截就走人。
录象带没领几年风骚,一种中间有孔、名叫“VCD”的圆型塑料薄片,借助号称“超强纠错”的影碟机,开始进入我们的生活。又过了没几年,一种与VCD长相差不多的亮闪闪的塑料圆片开始取而代之,被称为“DVD”。他们与另一种体型格外庞大但同样中间带孔的名叫“LD”的塑料圆片片,统称为“影碟”。
不知不觉间,我们的观影生活进入了影碟时代。
关于影碟,我特看不上VCD,因为第一次看它,是所谓的枪版(1),画面是斜的,且画质宛如法国艺术片;音响中夹杂着影院观众的笑声与惊呼,宛如情景喜剧。好好一部片子,你也看不出好来,后来用DVD补课,才知道那是一部杰作。
与VCD相伴的是市场很小的LD。LD的效果不亚于如今的DVD,且没有DVD技术方面的刻意锐化,画面之柔和饱满,让人很是熨贴。我曾经在夹杂着汗味儿与脚臭的录象厅里将《终结者》续集痛看N遍(N≥6),但等看到LD版,对其音画质量目瞪口呆之余,又怒看M遍(M≥N)。
即使是品相不错的VCD,我也觉得跟LD没法比,所以宁缺毋滥地一直没在这方面投入太多资金,甚至别人白给我看甚至白送给我,我也不稀罕。不过现在回忆起来,VCD们的字幕真的是讲究(当然LD也是同样),像《四个婚礼和一个葬礼》中葬礼上念的那首诗,相信如今的DVD是很难有这样考究的翻译了:
停掉时钟,拔掉电话,
勿让狗儿见骨而吠。
别弹钢琴,将鼓系起,
抬出棺材,让人悼念。
让天上的飞机也发出哀鸣,
在苍空中留下讯息—他走了。
给白鸽颈间系上丧纱,
给交通警察换上黑手套,
他是我的北、南、东、西,
是我的工作日,我的星期天,
我的中午,我的午夜,
我的话语,我的歌,
我总以为爱能不朽,
但我错了。
如今星辰已不需要,
让它们熄灭了吧,
收起月亮,拆除太阳,
漏尽海洋,拔光树林,
因为世间美好不再(2)。
VCD横行的时代,我看的是LD。LD纯靠走私,没有盗版,每张六百元左右,买是买不起的,好在有影碟店出租,办个会员卡即可。曾经有这么两年,俺每天背着一个大包(好能装下有一尺见方的光盘),骑自行车穿梭于城市的几家影碟店,用不同的会员卡借到各家收藏的好片子,回家看,再转录到录象带上。有的新片子格外走俏,就需要登记排队。我经常正上着班的时候,接到一个传呼(那会儿还买不起大哥大),说《勇敢的心》正好有人还回来,那座城市的马路上便迅速多了一个骑车狂奔的身影,汗滴车下路,粒粒皆幸福。
《纯真年代》的译名是《心外幽情》,LD的封面也是男女主人公的激情相拥场面,与片子蕴藉内敛的主题大相径庭,所以一直就不知道那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纯真年代》,尽管它已经静静地躺在不显眼的架子上蒙受灰尘。某一天夜里闲得蛋疼,我顺手打开了一张《文汇报》,“笔会”里有篇潘向黎的稿子,我一看才知道《心外幽情》就是《纯真年代》。惜乎当时影碟店已经关门,就一夜无眠。早晨伴随着初升的朝阳,在小店开门前就已经巴巴地等在那里,然后编织个理由上午不去上班,静静地坐在电视机前,看着马丁·史科西斯的玫瑰如昙花般怒放(3)。
关于LD,我听说的最让人受不了的消息是,《南方都市报》的总编辑程益中有近千张收藏。我产生的一个罪恶的念头是,先到广州住一段时间,跟他混熟,把他的碟都借到我手里,再去反贪局告他个巨额财产来历不明,让这小子蹲监狱,那堆碟就全归我了。
我买的第一张DVD是梅尔·吉布森与茱丽娅·罗伯茨的《阴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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