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十四福晋-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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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的灯点得极亮,张芳芳站在里头回话,我等着他们说完,方扬声道:“十四,我能进来吗?”里头传来浑厚的声音,道:“进来吧。”我一进屋,张芳芳就抱着满怀的折子往后退,我朝十四道:“饿不饿?我让他们煮了饺子和牛肉面。”
十四合上奏章,抬头笑道:“甚好。”
他起身绕过大案,牵住我往外走。我见他面有悦色,不由问:“可是有好事?”十四笑道:“阿南来信,说青海的好几个部落都答应出兵护送*喇嘛。”
我笑道:“太好了,你也能松一口气了。”
十四冲我一笑,并未多语。晚点很快就上了桌,我与他就着炕几吃了。我怕他还要看文书,便先道:“你昨日睡得晚,今日起得早,又没午歇,身子怎么熬得住?我不管,反正你呆会洗漱完了就乖乖上榻睡觉,不然你不睡,我也不睡了!”十四怔了怔,过了片刻才道:“好,听你的。”我顿时扬起笑容,迎面抱住他,喁喁道:“你这样听话,要不是怀着宝宝,真想咬你一口。”十四的下巴抵在我的发间,意味深长道:“爷也想咬你。。。”
上了榻,他清清浅浅的亲我,怕碰到肚子,并不敢将身子覆在我身上,只是用双臂撑着。他身上不再只有我做的皂子香味,更多的夹杂了一丝我很陌生的硝烟呛味。对于一个禁欲快一年的成年男人来说,只是接吻显然不够,他从背后缓缓进入,极慢极浅。
睡至半夜,我诧然惊醒,我的睡眠一向不错,总是一觉睡到大天亮。身边传来痛苦的呻吟声,我就着黄豆大小的油灯看向十四,只见他浑身打颤,满额汗珠,不知是哪里疼还是做梦,整个身子背对我缩倦着,嘴里嘟囔有声,又似在哭。
我唬了半死,忙唤:“十四,十四,你怎么了?”
他像是听不见,沉浸在梦里,看见他哭,我的眼泪如水龙头似的喷了出来,挣扎着坐起身,朝外喊道:“来人。。。”在隔间值夜的丫头窸窸窣窣的进屋,我一边用袖子给十四擦汗,一边道:“快点灯。。。”十四却不知何时醒了,道:“不必了,下去吧。”
我惊魂未定,道:“你吓死我了。”便止不住情绪的嘤嘤哭了起来。丫头不知发生了何事,只以为我俩吵架了,不敢多嘴多看,垂脸悄然退下。
十四把我揽入怀中,心疼道:“没事,我没事,你别哭了。”
我靠在他怀里,哽咽道:“你是不是生病了?”十四的大手掌盖在我的脸上,细细的摩挲着,道:“从战场上回来的人,大约都不会好过吧。”我止住了哭,古代人或许不明白,但我却知道,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心理创伤。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对死亡无动于衷。
十四往我的额头吻了吻,道:“早上你不是问我遇见暴雪是怎么脱困的吗?”
我道:“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想知道。”十四顿了许久,才道:“整整一千人,活下来的只有五十一个,太惨了。。。”他的声音梗在喉咙口,满是悲戚。他接着道:“是我太过独断,叫他们白白送了命。”他又道:“薇薇,我不想去青海了,不想再打仗。每天都有人死去,即便我离开军队回到京城,还是不断的有人告诉我死了多少人。。。”我告诉他,道:“如果你不想去,就不要去,跟皇阿玛说,他会允的。”
十四道:“好,我明日就去说。”
他话是如此,却永远都无法开口。翌日青海来报,新择的*喇嘛被乱党打伤,西藏各部落的余孽蠢蠢欲动。康熙大怒,命十四即刻启程,赶回青海主持大局。
才三天,他回到京城才三天!
千里迢迢的回来,才住了三天!我对他有满腔的话,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说,总以为他要等阿醒大婚后才会走,总以为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给我们叙旧,所以一直都没说。可才转了个身,他便又要离开。夜里我哭得眼睛都红肿了,以前不舍,是心里挂念十四。可现在,当我知道十四并不想去战场时,这不舍便愈发的发了酵,变成了疼惜和怜爱。
可怜的十四。
离去前这一夜,十四整宿未曾阖眼。古代没得电话,很多事全靠人力马力,信件抵达京城时,汇报的总是几天前的事,眼下情形如何,谁也不知道。十四连睡觉的时辰都没有,不停的写着文书,不停的让张芳芳往外发。我坐在寝屋里哭,不敢让他看见。我连夜绣了一个荷包,我的女工差,但十四没计较过。我把我常用的帕子放在里面,夹在十四的衣袍里。
天未亮,十四直接从书房穿戴好了,入宫给康熙辞行。我怕自己睡过头,他又不肯叫醒我,便也一夜未曾睡得安稳。他那头一有动静,我就乍然坐起,趿着鞋去看他。他仿佛无事一般,背对着我洗脸,笑道:“只怕我见不着宝宝出生了。”我随在他身后,道:“你只管放心,宝宝与我都会平平安安的。”
十四丢了巾帕,却依然背对我立着,道:“咱们都要平平安安的。”
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就流了下来,带着哭腔道:“你何时才能回?”还没走呢,我就开始想念他了。他笑了笑,转过身道:“等把*喇嘛送回西藏,继了位,待时局稳定,爷就回京长长久久的陪着你。”他捧起我的脸,吻在泪痕上,温声道:“别担心我,你自己好好养着身子,爷比什么都高兴。”我哭着道:“我放了一个荷包在你的战袍里,如果你难过的时候,就打开荷包看看,就当我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
十四抱了抱我,道:“有你陪着,爷一定不会难过。”
他出门急,已经等不了我穿戴,只让我送到了门外,就不许再送。天又下起了雨,春天的雨真是没完没了的。雨幕淳淳,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折角处,终是忍不住扑到阿醒怀里痛哭起来。一想到他辛苦得来的大将军的位置并不能给他带去任何夺嫡的益处,我待他便生出万般的疼惜与不舍。可怜的孩子,拼尽一切,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第二四九章 :府中诟病
十四走后,我很快临近产期,时有阵痛。阿醒日夜守在我榻边,府中诸事依旧交由侧福晋处置。接生的婆子、御医、医女皆已搬入府中寝居,紧防着我半夜生产。玟秋老道,院中上下条摆得当,丫头小厮们各司其职,丝毫不乱。一日,我似有胎动,忙命人烧了温水沐浴更衣,顺便把头发也洗净了。在大清朝坐月子可是大事,不能吹风,不能出门,不能抬重物,更别说洗澡洗头了。一想到三十天不能洗澡,我自己都嫌弃自己。
已是开春时节,屋檐下的海棠花开了,散了一地落红。玟秋折了数枝摆在屋中,风静花犹落,衬着檀木镌刻大几,如一卷缓缓舒展的幽雅画卷。我歪坐在藤椅里,底下铺着厚厚的绣花软褥,并不硌人。玟秋立在身后为我擦头发,旁边另有两个丫头,一个抱着薄如轻纱的巾帕,另一个端着朱漆盘子,玟秋手中动作轻柔和缓,道:“主子,前些时候东边庄子的管家送来十担新鲜菜蔬,再有五百个鸡蛋。”
我懒懒道:“此事跟侧福晋禀明便可。”
玟秋顿了顿,方轻轻道:“奴婢亦知该如此,但。。。侧福晋好像并未放在心上,奴婢想起去年吃的春笋火腿汤主子喜欢,便让老李子往大厨房去领,竟没领到,大厨房的人只说东西搁在角落里,任由着焉了坏了。这本不值几个钱,侧福晋事儿多管不着的地方也有,奴婢是觉得,太可惜了些。”我许久未管过事,更别说厨房上的柴米油盐,府中上百号人口,吃的用的,便是夏天时一人一天半只西瓜的分例,算下来也得吃掉上千两银子。
我略一沉思,道:“回头你把这事告诉阿醒,让她看着办吧。”又道:“府里春上的衣衫该做了吧,怎不见你们换新衣裳?”玟秋道:“奴婢命人去前院问过好几次,管事的林大人一会说天气尚冷,还不必换,一会又说采办的人还未回京,我也不好总是去问。”
在贝勒府里,前院和后院的管事是分开的,前院由康熙赐予十四的家臣掌管,都是有官职在的,领的是朝廷俸禄。后院理论上由我当家,当然外院的账目也是要给我瞧的,但他们有他们的规矩,很多事我也不便插手。
玟秋是我的陪嫁丫头,是后院头一等的丫头,若她行事都觉为难,旁的人就更不必说了。我直了直身子,看了玟秋一眼,道:“呆会你再去问问,如果他们继续推脱,你再同我禀告。”玟秋脸上有了霁色,道:“是,主子。”她们虽是奴婢,但也得穿戴妥帖,满身旧衣,叫外头的人瞧见,会失了贝勒府的气度。
前院后院有侍卫和太监把守,中间搁着花园、围墙、和长廊。玟秋不敢离开太久,疾步往掌事大人们办事的房屋走。府上守门的奴才皆识得玟秋,便连牌子也不看,直接就开了门,还远远给玟秋赔笑行礼。玟秋从不随便与人树敌,总是客气三分,就算是最低贱的扫地丫头,她也是温言软语。
行至大院办公之处,有侍卫把守着大门,玟秋未做多想,见夹门开着就直接往里走。步子才跨了一半,却被一个魁梧大汉挡住,他喝道:“来者何人,快快退出去。”
玟秋敛着性子道:“我是玟秋,有事找林大人。”
魁梧大汉满脸横肉,冷着脸道:“牌子呢?”玟秋笑道:“我也要牌子吗?”大汉依旧板着脸,斜眼瞪着她,道:“我管你是谁,没有牌子不许进。”
在府上,还没有侍卫敢对玟秋如此凶横,连十四待她都甚是和气。
玟秋心有不悦,但规矩是规矩,遂从腰间取下荷包,手往里头一摸,竟是空的。她一思忖,想起昨儿换了衣裳,连着荷包也换了,因她平素几乎用不着牌子,也未仔细计较过。她笑道:“哎呦,我忘了拿了。劳烦你往里通传一声。。。”
大汉丝毫不讲情面,寒声道:“没有牌子谁也不许进!”
玟秋本就想速来速回,担忧我正巧敢在她不在的时候生产。她甚为焦急,恼怒道:“今儿我偏要进了!”说罢,闪过大汉就往里走。不料眼前白光一闪,这鲁莽之人竟抽出大刀架在了玟秋脖子上。玟秋吓坏了,腿上打着哆嗦,脸上却镇定自若,她喝道:“你做什么?”
大汉依旧是那句,道:“没有牌子谁也不许进。”话毕,他收回刀刃,笔直站到玟秋面前挡住去路。远处有个急哄哄的太监一灰溜跑来,道:“你。。。你干什么?这是玟秋姑姑,你不要命了是不是?”这太监矮了侍卫两个头,又躬身屈膝的,站在大汉跟前愈发显得猥琐。大汉谁也不看,眼神直直望向前方,道:“她没有牌子。”
太监厉声道:“这位是玟秋姑姑,是福晋跟前的掌事姑姑。。。”又啧啧两声,尖声道:“我呆会再来教训你。”又朝玟秋点头哈腰谄媚道:“玟秋姑姑,你有何事?”
玟秋余怒未消,狠狠瞪了那大汉一眼,才不怀好气道:“我找林大人说事。”
太监笑道:“林大人正在账房呢,小的领您过去。”大汉似乎一点都不怕,也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侧了侧身让出路,依旧黑着臭脸,眼神无限飘向远处。进了账房,林大人正盘膝坐在炕上喝茶,悠闲淡然,甚为舒坦。
他见玟秋进来,只抬了抬头,明知故问道:“可有事?”
玟秋屈了屈膝,道:“福晋让我来问一问,何时给院子里的人发新衣裳。”
林大人一听“福晋”二字,神情凛了凛,语气也和善许多,这事若真闹到我跟前,他自己也没得好果子吃。他道:“下个月郡主就要成婚了,用银子的地方多得很。。。”不等他说完,玟秋道:“郡主成婚再怎么用银子,也挪不了奴才们的衣裳钱。”稍停即道:“咱们也不是要为难大人,只是福晋生产,郡主成婚,府上必然人来人往,咱们是福晋院子里露脸的丫头,穿得半旧不新,怎么见客?”林大人曲指扣在炕几上,道:“你且再等两日。”
玟秋紧追不舍,道:“大人可是有隐情?不如直接说来,即便让奴婢们等,不管是两日还是半日,还是一个时辰,也总得有个道理。”
林大人哪有什么缘由,无非是这段时日府上一会子郡主管家,一会子侧福晋官家,账目上弄得乱七八糟,他便生了歹心,先支取了奴婢们春衫上的银子款项放了债去。放债之人本说好两个月内连本带利的归还,却不想之后左拖右拖,就差没撕破脸皮打架了。他满脸堆起皱纹,摆出官威道:“让你等两日就等两日,何来的废话?不过是个丫头,就敢耀武扬威了!还有没有规矩!”玟秋是见过大场面的,在德妃跟前说话都能处之泰然。
她冷笑一声,道:“既如此,我这个丫头,就只能如实禀明福晋了。”话毕,她转身就往外走,林大人气得眉毛胡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