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王老五的艰难爱情-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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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下头,温柔地亲了雨馨几下,雨馨没有表情地接受着,好像亲的不是她。
“亲爱的,你真的是听错了,我怎么会那么做呢?当时我是没有那个必要的。你记不记得,婚礼当天,郝良大闹被警察抓走,是我找人放他出来的。再有,我知道你们有来往后,
也没有出手伤过他,而他自己变坏了,却来勒索我。我……”
“我不想听!不想听!你走开,我想一个人呆会儿。”雨馨觉得再要听见郝良这个名字,都能从三楼上跳下去,以回避不堪的现实。
雨馨在泪水中迎来了夜晚,孟皓对母亲说她有点不舒服,晚饭亲自给她端过来吃。她一看见他就闭上眼睛,扭过头。
他很晚才过来睡觉,刚要躺下,她突然冒出一句:“我没听错。”然后翻身下床,孟皓怕她离家出走,紧紧地盯着她,见她把被子拿到地毯上,要躺下睡觉,才稍稍放下心。自己心里有鬼,也不敢劝她,任她所为。
第二天一大早,孟皓睁开眼睛就往床下看,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只见雨馨的脸红红的,他一摸,烫得吓人,推了推她,她不醒,他以为她是不想看他,说:“你在发高烧,快走,上医院!”说完,蹲下去抱她。
她嘟囔了一句:“我没听错!”
他觉得不太对劲,大叫着她的名字,她不醒人事,根本就听不见他唤她。
医生的论断是,病人似乎受了什么大的惊吓,一时平复不下来,心智有点问题,不过没有大碍,需要药物和心理同时治疗,奇書网才能很快恢复。
孟皓寸步不离地在医院照顾雨馨。
三天后,雨馨睁开了双眼,又说了一句:“我没听错!”
孟皓心疼得哭了,抱住她:“你没听错。”
仿佛就在一瞬间,雨馨的眼神里不再混沌,孟皓心里一喜,将脸贴在她的脸上。她又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孟皓对所有的人都说,他也不知道雨馨在外面受了什么刺激,可能是采访时遇到了什么事吧。
没有人怀疑他的话,建军还说她自幼胆小。
病中的雨馨常一惊一乍地说着胡话。
只一句:“我没听错。”
第二十七章 底 牌
没有买凶一事,郝良就不会重创于那场大火;没有那场大火重创了郝良,就没有林雨馨以10万元的代价以身相许;没有林雨馨的以身相许,就没有这桩来之不易的爱情;没有这桩爱情,孟皓不知道今生会不会有真爱。
所有的因果关系让他无怨无悔。
所以,他只能俯在病榻上的雨馨耳边也说一句话:“你没听错。”
只要他能发出声音,他就不停地说。
一周之后,雨馨痊愈出院,寒风中瘦弱的身影看上去像一根草。
孟皓的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
医生嘱咐,病人的神经还很脆弱,尽量让她静养,避免刺激,病人自己更要当心,一旦觉得思维进了死胡同,要有意识地放松情绪,尽量想些快乐和轻松的事。孟皓借此缘由让妻子住进桃花源小区,他让一向视孟家三个孩子为己出的许妈来照顾,他知道,即便雨馨不小心说出了什么,老人家也会守口如瓶的。
雨馨的脑神经的确很脆弱,如果是孟皓下厨做饭,她会看到他先吃一口自己才吃,夜里睡觉也会常常惊醒,看看身边人的动静。孟皓看出来了,趁许妈不在,说:“你别这样,难道我会害你吗?”
雨馨一听,有些激动,不言语。这些日子,她几乎一直在沉默的状态中,身体很差,连小叔子的婚礼她都只坚持一个小时,就挺不住了,回家休息。好在大家都很体谅她,没人计较。
孟皓一直等她开口问,可是她什么也不说。真的开了口,却是:“我们还能过吗?”他一听,心都碎了:千辛万苦的结局难道还是分手?
“我们不能分手。”他坚决地说,“除非我死了,那时我就管不了你是不是我的妻子。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不放你走。”
她嘴唇抖了几下,没出声。
第二天,许妈告诉孟皓雨馨晚上下班没有回家,也没打电话告诉一声,他立刻心里紧张得不得了,生怕她再无影无踪,一打手机,对方传来她的声音,他才长出了一口气。“你在哪?我求求你,我活了三十多岁没有求过别人,你千万不要离家出走。我接你回家。”
“你放心,即便我再离家出走,也会事先通知你的,起码我不会再让双方父母为我担心。我在海景园,只想一个人呆会儿,你别来接我。”
孟皓手机里答应了她,却无论如何也不放心让妻子一个人在那里住,他沉思了良久,半夜时分才敲响她的门。
很顺利地,她就把门打开了,他一看屋里,电脑开着,可能是她在写东西。他一把把她搂住:“别离开我。”
她在他的怀中无动于衷,冷得像根冰棍。
“我来是想做一件事情,就是亲口把害郝良的经过告诉你。在讲这件事情前,我要先给你讲一个爱情故事。”
他从厨房里搬来小饭桌和两把方凳,二人相对而坐。
张慧玲是个农村姑娘,上高中时学习成绩相当不错,无奈连续三年高考失利,她实现不了上大学的梦想。然,那是她人生最大的企盼。她咬着牙挺着要再复习,发誓第四年考不上,就第五年考,第五年考不上,第六年考,直到高考最大年龄段的底线。那一年,她22岁。在当地,高中毕业已是罕见,像她这样拼着命上大学的当属惟一,她的同学大多已结婚生子,她是那里的大龄女青年。家里人对她早有不满,父亲当面将她所有的课本烧毁,扬言再也不给她出一分钱复习。
张慧玲在父母的包办下嫁给了年近三十尚未娶妻的屠夫胡刚,收了胡刚三万元的彩礼。胡刚为人粗鲁,身材也就是一米六十,外号“武大郎”,还没有张慧玲高。并不是她的父母狠心卖女儿,而是只有他能出得起三万元让张家还债和给小儿子娶妻。
结婚三年,张慧玲挨了三年的暴打,原因是没有生下孩子,胡刚说三万元买了中看不中用的老婆。待真正的谜底一揭开,不能生育的根源却在胡刚那儿。胡刚自觉没脸在当地生活:不中用的是他,还不中看。于是,带着张慧玲到大连打工。胡刚身材矮小,没有地方愿要他打工,他除了杀猪再也没有别的长处,开始时全靠张慧玲在浴池搓澡挣钱。胡刚的心理更加扭曲,本来他是以张慧玲救世主的面目出现,现在可好,他成了废物。张慧玲没有摆脱家庭暴力的命运,常常是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地带伤干活。
到大连一年后,张大忠也来到大连打工,他是胡刚亲姨家的孩子,出来打工挣钱好回家娶媳妇。胡刚很认亲,让他和自己挤着住在一起,为他省钱,胡氏夫妻住在里间,张大忠住在外间。张大忠亲眼目睹了张慧玲挨打的场面,几乎三天两头他就要劝上一架。
慢慢的,张大忠同情起张慧玲来,她对这个同样是高考落榜生的他有了好感,两个人越谈越觉得对心思,背着胡刚相好了。
他们爱的是那样的深,为了相爱,张大忠辞掉了工地上的活,也到张慧玲搓澡的浴池干,为的就是避开胡刚见面说说知心话。
即便张慧玲离了婚,只要胡刚在,她就不能和张大忠结婚,因为他们是亲戚,老家的闲言碎语能如刀般地杀死他们。于是,二人动了杀机。就在这时,胡刚找到了发财的路子,他用手中为数不多的积蓄,又回家借了一部分,开了‘来来’烧烤店,让张慧玲和张大忠都来帮忙。
他们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成功。
讲到这里,孟皓看了看认真听讲的妻子,说:“我们现在就来讨论一下这桩私情,为了相爱,杀掉另一个人,你说,仅从爱情角度上讲,这有没有错?”
雨馨这才明白孟皓讲这个故事的目的所在,冷笑一声,没有作答。
孟皓说:“我给你讲讲他们以后的事。”
他们杀了胡刚,当然,也害了郝良,拿到钱后回到老家,顺利地结了婚,盖起三间大瓦房,还生了一个女儿。按说幸福生活开始了。
可是,他们时时受到良心的责备,张大忠为杀了叫哥哥又对他很仗义的胡刚而忏悔不已,二人又同时为致使一名在校研究生受到重伤而吃不香,睡不着。去年奇 …書∧ 網,张慧玲突然得病,一查,竟是肝癌晚期,她拒绝上医院,一是想早点死为郝良赎罪,二是也想给丈夫省下钱过日子用。张大忠在她弥留之际,告诉她:“我会随着你去的,不让你一个人在十八层地狱里孤单。”
张大忠的死在当地引起了轰动,有文化的学生们在这对患难夫妻的墓碑前刻下“感天动地 今古奇观 ”八个大字。
“知道了这个故事,我曾感慨万千。因为爱,不择手段是没错的。坦白地告诉你,在遇到你之前,我是个花花公子,玩过的女人连我自己都记不住。因为我心中有了对你的爱,我们分手的一年里,我没有碰过一个女人,如果不是为了我妈,我是不会让谭惜出现在我家的。在爱情的世界里,没有君子,都是小人,爱情是自私的。你听过褒扬孔融让梨的故事,可是听过褒扬谁让爱人的故事吗?”
闻听此言,雨馨被激怒了,她站了起来,指着孟皓的鼻子说:“你这是混蛋逻辑。因为爱我,你就要伤害郝良。我问你,姑且算张大忠和张慧玲杀了胡刚是为了爱,那么他们为了钱而要杀了郝良那也是为了爱吗?郝良和他们的爱有什么关系?”
孟皓看她激动不已,生怕她病情复发,急忙说:“你慢慢说,别这样。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不行,你要是不说出你的罪行,我的心会更难受。”
“你坐下,我来主要就是为了当面讲这件事的。”
雨馨稍稍安静,坐了下来,孟皓想给她倒杯水,找不到开水,旋回到她的面前,坐下,尽量放缓语气说。
“我追你的事被郝良告诉了孟伟,孟伟说他气的不行,说我连弟弟最好朋友的对象都敢追。言外之意,我品行不端。第一次我知道是我妈转述给我听的,以后孟皓旁敲侧击了我好几次,让我觉得很没面子,更让我觉得我爱你这件本来美好的事受到了侮辱。我派人了解了一下‘来来’的情况,决定让张大忠打郝良一顿,出出气,我真的没想杀他。有的情况你已经知道了,张大忠在电话里错把‘收拾’的意思理解错了。我派出和张大忠联系的人把定金一万元放在烤烤店前面的垃圾筒里,他拿到钱后,我派的人答应完事后再给他另外一万,他开始预谋怎么样才能一箭双雕。他也不想想,要是真让他杀人,两万是不够的。具体的行凶经过你都知道,本来也在烧烤店工作的张慧玲推说感冒头痛没去上班,张大忠也假装上公共厕所不在出事地点。就这样,他们俩个如愿以偿。事后,我派的人和张大忠联系交另一半钱的时候,他才知道听误会了,没让他杀郝良,郝良幸好也没死。
后来,我觉得我得到你的时机到了,我怕万一张大忠和张慧玲知道郝良的女朋友转向我而怀疑我这个大火后第三个受益者,又派那个人给了他们三万元,不让他们留在大连,让他们回老家过日子,他们拿到钱后就走了。
我和你的观点不一样,我不认为他们为了钱杀郝良不是为了爱。爱情从来就是一种奢侈品,没有钱的人是没有资格没有条件享受的。举个简单的……”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你这个……”雨馨昏了过去,要不是孟皓眼疾手快从对面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她就会仰面倒在地下,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脸颊和肩胛骨是那样的瘦削,线条分明,脸色惨白,就连嘴唇也带上了一层白色,雾一般的,遮住了下面的红润。
当年,就是为了一面之缘,自己不惜血本赢得美人归。
几番求索,几番离合,本以为再次相见时,她不会再有所犹豫,却原来,一纸寄到公安局的遗书和一个被她不经意听到的电话就要将所有的爱情推翻。
他觉得很累很累。
他在心中为她所不屑的观点继续找着借口:爱情无罪。
盼她醒来,又怕她醒来,盼的是她身体无恙,怕的是她会再一次离去。
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她沉睡般地躺在床上,他跪在地上,握着她的手。
不管怎样,她就在他的身边。
她睁开了眼睛,他看清楚眼神中没有上一次的混沌后,才稍稍放下心。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采访机,自里面取出一个小磁带,轻轻地说:“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买了一个记者用的采访机,刚才我们的谈话全部被我录在上面。现在我把带子交给你,我的生死存亡也就在你的手上。如果你把它交给公安局,我死而无憾,因为我死在了你的手上。天堂里我会等着你百年之后到那里,我会继续像以前那样爱你,让你回到我的身边。”
她没有听见似的不理睬,两眼空洞望着天花板。
他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