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冈风云录-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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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毛泽东走出总部,叫上警卫员吴吉清、陈昌奉上了战马,消失在天地一色的夜幕里。
毛泽东和警卫员来到红三军军部。红三军军部设在大山深处的一个小村庄的农舍里。此时,黄公略正在灯下趴在地图上寻找进军的捷径路线。
“黄军长,一切都布置好了吗?”毛泽东和他的两个警卫员来到门口,一进门就看见聚精会神的黄公略,问了一声。
黄公略听出毛泽东熟悉的声音,虽对毛泽东的到来感到十分意外,却爽快地回答道:“一切都布置好了,就是如何尽快赶到伏击地点还没有把握。”
毛泽东:“呵!我们想到一块了,看来你是要准备出奇兵呀!”
黄公略被毛泽东一夸奖,不好意思地笑笑。
毛泽东严肃地说:“为了保证这次行动,只有少数人知道。
我们面对的对手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他不同于张辉瓒。总部的作战命令是先吃掉公秉藩的二十八师和王金钰的四十七师。你们军的任务就是对付上次溜掉了的二十八师。要赶在敌人的前面,就得抢先占领将军帽!“
黄公略正在此为难地说:“从地图上看,没有小路可通将军帽。”
毛泽东诙谐地说:“如果地图上有,早就被敌人控制了。
我们就是从没有中去找有。“
黄公略大悟:“找小道?有谁能知道呢?”
毛泽东微笑地看着他:“我们有的是群众,可以去调查一下吗。”
黄公略也是个急性子,说干就干。静静的山夜,朦胧的月光下,小山村一片模糊。毛泽东、黄公略和警卫员吴吉清、陈昌奉来到村口一户人家。吴吉清向前敲门。
“谁?”屋里传出一个老人的问话声。
黄公略答道:“孙老爹,是我!黄公略。”
屋里的灯亮了,门“吱”地一声打开,孙老爹披衣出现在门口。看上去他年近六旬以上,额头的纹理刀刻的一般,证明了他饱经风霜的一生,不过精神很好,身子骨也很硬朗。他热情地把四位让进屋。
屋内东西不多,倒也干净。
“随便坐吧。”孙老爹热情地招呼他们,自己先坐下,问:“深夜找我老汉,想必有要紧事吧?是不是要找一条小道,上将军帽?”
黄公略大为惊奇:“孙老爹,你真是料事如神呀!”
孙老爹自谦地说:“什么神不神的,咱们的毛委员,那才叫神呐。我估摸着,要抄‘刮民党’的后路,只有抄小道上将军帽。”
毛泽东同黄公略无声地对视一下,不慌不忙地问:“孙老爹,上将军帽有没有小道可走?”
孙老爹这才注意到毛泽东,抬起头打量着这位身材高大的人,觉得既面熟又面生。他转向黄公略问:“这位是……”黄公略笑着说:“他就是大家常叫的毛委员呀!”
“毛委员?就是那个……”孙老爹揉了揉双眼,仔细打量毛泽东:“就是歌里唱的那个毛委员?”说着他不由得哼了起来:“朱、毛会师在井冈,革命力量坚又强,不费红军三分力,打垮江西两只羊(杨)。”
黄公略一阵欣喜:“哎呀!老爹还真唱的不错呀。”
孙老爹:“黄军长,是那个毛委员吧?”
黄公略:“是!”
孙老爹既惊奇又意外地站起来,激动地拉住毛泽东的手:“你是咱穷人的大救星,大恩人啊!”
毛泽东和蔼地说:“老人家,快坐下,快坐下。”
孙老爹重新坐下来。黄公略问道:“有小路通将军帽吗?”
“有!有!”
孙老爹边说边用木棍在地上画着:“这条大道南侧,过了三采就有一条小路,向南直通将军帽,从这里向西直通观音崖。”
黄公略很有礼貌地问:“老爹,走小道到将军帽比大道近多少?”
孙老爹说:“大约要短半天的路程。”
黄公略:“这条小道你走过吗?”
孙老爹很有把握地说:“走过!那年逃兵,早起匪兵追我,我就是走的这条小道。匪兵走的是大道,我到了将军帽,那里的老乡才吃早饭,匪兵赶到时天已正午。”黄公略激动地一把抓住孙老爹的手,使劲地摇着,连声说:“谢谢、谢谢!”
毛泽东和黄公略回到军部。毛泽东在自制的地图上,用红蓝铅笔标上了一条通往将军帽的红线。并对黄公略说:“凌晨3点行动!三军改道,沿着这条小道,高速隐蔽地向将军帽快速推进。务必明日10点前抢占将军帽这个制高点!”
毛泽东布置好作战任务,就和警卫员回总部了。夜里能见度很差。羊肠小道十分难走,战士互相牵扶着向上攀登。黄公略、蔡会文在前开路。战士们一个接一个地攀登,你牵着我,我拉着你,互相踩着肩膀向上爬。有的划破了手,也全然不顾。
天亮了。红三军爬上一座小山头,望到了前面的将军帽,战士们高兴地说:“到了、到了。”
黄公略指着面前的将军帽说:“同志们:再加把油,抢占将军帽制高点。”
在红三军抄近道向将军帽前进时,红四军的林彪、罗荣桓也正带领队伍在一条大道上急行军;红三军团的彭德怀、滕代远也在率领队伍爬山岗、趟小河,快速前进。
于此同时,敌四十七师一部,由王金钰率领也在不断地催军前进。道路上到处是游击队设置的障碍,有沟、有坑、有树木阻挡。队伍行进的较慢。王金钰不得不下了滑竿步行。他看着缓慢行进的队伍,心中难免焦急。他登上高处不断地催军加快速度。
红三军到达将军帽时,敌二十八师在公秉藩的率领下,正沿着狭窄的山道,成一路纵队前进。队伍中间的滑竿上坐着师长公秉藩,他的后面是骡马运输队。人多路窄,又负许多辎重,行进的速度自然就慢。
毛泽东回到总部,朱德早已率领司令部的有关人员先行一步。毛泽东就带领总部机关人员,沿着中洞大道来到一座小镇,在小镇上他写好一张纸条交给一个战士。说:“你再此等候朱总司令,并告诉总司令,总部设在白云山上。”
大约在上午的9点多钟,毛泽东和总部人员登上了白云山。
白云山上白云飘,极目四望,群山静悄悄。他作为一个诗人,有饱览祖国大好河山的欲望,阅尽人间沧桑;作为一个政治家,透过自然风云能看到潜移默化的政治风云;作为一个军事家,眼前的高山深壑,雾幛山岚,正是消灭敌人的好战场。此时此地,他作为一个军事家,能透过层层密林、茫茫云海看到此时此刻敌我双方,千军万马的调动。他长时间地伫立在山上,一手卡腰,一手夹着烟望着四面群山。每逢大的决战他都习惯这样,越发显示出他那博大的胸怀和领袖的风范。
群山很静。他知道这静中将隐藏着不平静,将有一场生死搏斗。
太阳升到半空,白云渐渐飘散。
朱德和部分总部人员及总部特务连来到了白云山。毛泽东从山顶走下来,迎接朱德上山。指挥部和电台设在白云山半山腰中的古庙里。这座古庙前后两栋,分上下两层,三面有吊楼。两位伟人面对着群山,异常关切地注目着富田方向。
中午时分。观音崖、九寸岭方向传来了激烈的枪声,枪声渐渐由东向西转移。朱德高兴地对毛泽东说:“看来林彪和罗炳辉两军,已将王金钰部包围了。”这时,一个电话兵气喘嘘嘘地跑上山来:“报告总司令:正前方数百米的小桥以西的大路上,发现敌人的尖兵。”
朱德接过警卫员小王递过来的望远镜,观察后下达了命令:“总部特务连在小桥以东迅速展开,堵击敌人。”
特务连听到后冲下山去,迅速占领小桥以东的地形,马上向前进中的敌兵开火。这是敌二十八师的先头部队。敌人正在行进中,突然遭到袭击。在混乱中马上组织还击,双方激战了一个时辰,敌人的后续部队赶来。这里约有一个营的兵力向小桥东的特务连发起猛攻,敌人凭借自己装备好,要拼命杀开一条血路。朱德看到敌人的火力猛烈,亲自赶过来指挥战斗。他命令司号员吹起冲锋号,战士听到号声一个个如同猛虎下山,跃出战壕,反冲锋将敌人打垮。
特务连把敌人打退,撤回小桥以东。敌人见红军人数不多,又组织了两个营的兵力向特务连反扑。这座小桥是通道咽喉。敌人知道夺不回来小桥,就意味着死亡。因此,调来十几挺轻重机枪,疯狂地一齐开火。一时间弹壳乱飞,枪声震耳欲聋。敌我力量悬殊,朱德指挥着特务连且战且退。毛泽东在山上看见,大声对总部人员讲:“同志们:放下背包,冲下山去把敌人打垮!”
总部机关人员听到毛泽东的一声令下,放下背包,拿起武器快速冲下山去。
敌人被阻截在这里,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将军帽战场,则更为激烈。黄公略见敌人离开中洞,全部进入我军包围圈,及时下达了攻击命令。随着一声“打”的命令,严阵已待的红军战士手中的机枪步枪齐鸣。没有思想准备的敌人突然遭到袭击,如惊慌失措的兔子,乱奔乱逃,乱作一团。
公秉藩被吓坏了,飞机侦察没有发现红军,他派出的搜索队也没有发现红军,难道红军是天兵天将。他来不及细想,跳下滑竿,指挥部队还击。队伍还没有准备好,红三军的冲锋号就响了。战士尤如神兵天降呼喊着冲下山去。
公秉藩恐慌中看见满山遍野都是红军,马上命令电台人员赶快架设电台,向友军发出“SOS”的紧急呼救声。他焦急地守在电台旁等待友军的回答信号。无论如何呼叫,根本收不到对方的回答信号。
双方经过激战,由于红军占据有利地形,还击的敌军死伤甚多。活着的敌人见红军如高山滚石,势不可挡地压下来,惊吓地哭叫着满山乱跑。公秉藩看到他的部下,如此不堪一击,感到大势已去,脱下将军服简单化化装,觑准机会溜进了山林。
这时观音崖附近,红四军围歼敌四十七师一个旅。在固陂红三军团歼灭敌二十八师兵站。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激战,结束战斗,二十八师大部被歼。
白云山下的战斗还在激烈地进行着。总部特务连和总部机关人员拚命阻击。机枪手突然中弹身亡。敌人嚎叫着冲上来。在这危急关头,黄公略军长及时带领一个营赶到,他飞身跃到机枪前卧倒,将牺牲的机枪手移开,亲自操纵机枪向敌射击。冲在前面的敌人倒下一片。
下午3时,大的战斗已基本结束。毛泽东、朱德又登上白云山,立在山巅之上,耳听远方的枪声由稀到停。俩人离开总部再次下白云山。
山下的山道上到处可见押解的俘虏。
毛泽东、朱德不时地向红军战士招手示意。郭化若匆匆赶过来,向毛泽东、朱德报告敌情:“敌二十八师残部和四十七师一个旅,逃向水南;在大源坑、潭头的四十三师也在十二军的进攻下向水南逃窜。”
为了更多的不失时机地消灭敌人,毛泽东把大手一挥,果断地说:“命令各部留一小部打扫战场,大部乘胜追击!”
第二部 力挽狂澜(六)
17。两战皆捷
太阳西斜,在山路上到处可见敌四十七师一个旅和二十八师残部,惊惶失措地逃窜。作为第五路军总指挥兼四十七师师长的王金钰,此时好不狼狈。既无马可骑,又天滑竿可坐,墨镜也跑丢了,军容不整的徒步而行,好不凄惨。山路上,到处是游击队挖的深沟、树木和山石设置的障碍物。
在另一条山道上,两侧怪石林立。敌四十三师闻讯也慌忙撤退,师长郭华宗弃马步行,不时催促士兵加快速度。
王金钰带残部来到潇龙河南岸,失望地望着水深流急的潇龙河,一筹莫展。参谋长来到他身边,小心地说:“总指挥,河水太深,部队蹚不过去,若是硬蹚,万一游击队上来,后果不堪设想。”王金钰担心的就是这步棋,他不由回头望望身后的大山,迟疑着犹豫未决。
参谋长又说:“此处不可久留,要快下决心。队伍都聚在这里,万一共军追来,那就……”他后半截话没说出来,他知道,此时的总指挥最不爱听不吉利的话,他不得不打住话头。
王金钰当夜逃到白沙。第二日,就接到了南京蒋介石的电报。
金钰兄:今蒋(光鼐)蔡(廷锴)各部已由岗城向东固驰援猛攻。则郝(梦龄)、郭(华宗)两师应立即向东固猛进,不可延留,使蒋、蔡孤立难支。希即急进勿延。盼复。
蒋中正民国二十年五月十七日。
王金钰听后思考后说:“驰援东固,说得轻巧。共军正张开了口袋等我们往里钻哩。昨日,二十八师在中洞遭伏击,他蒋光鼐、蔡廷锴为什么不支援?”
参谋长小心地问:“要不要通知郝、郭两师